第二節 三尼

日光明媚,金陵街頭之上充滿了和煦的氣息。醉露書院

“爹爹,你看!”女孩兒歡快的嗓音充滿了愉快的聲音,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兒穿着一身好看的白色衣裙,在青年男子的懷中興奮地四處張望,那青年男子呵呵一笑,大手撫摸着女孩兒的腦袋,滿是疼愛的神色。

那青年男子身着青衣,身上帶着一股淡然的神色,身便是一個素衣麗人,正是微笑着看着這一對父女,而三人身後正是跟着三個神色淡定的男子,那三人氣息沉穩,雙目有神,雙目更是隨時注視着四方,當真是眼觀四方,耳聽八方,一看便是知道是武功出色的護衛。

而這三人身份顯然也是不凡之輩。

爲女孩兒買了她看上的小玩具,青衣男子輕聲對身邊的女子抱怨道:“不過是出一趟門,後面就跟着三個護衛,真是不習慣,而且,以我的武功,若真是有能夠威脅我的敵人,他們也是沒有什麼用吧!”

男子的抱怨,那白衣麗人輕輕一笑,她看到了三個護衛神色有些尷尬,不過倒是嚴肅不已,爲首一人身穿黑衣更是踏前一步,低聲而恭敬地說道:“屬下自知無功低微,但是屬下必定全力保護陛下週全!”

自知武功低微,哪還怎麼保護周全,青衣男子也懶得挑骨頭了,當下聳聳肩膀說道:“展護衛忠心互助,我自然是知道的!”

他復又嘆了口氣,說道:“世人都想要做皇帝,但是誰知道皇帝的辛苦,就是出趟門也是麻煩!”

“還要等十多年,差不多二十年的時間啊!”他嘀咕道,嘆了口氣。

展護衛心中疑惑,不知道青衣男子的意思,反倒是素衣麗人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當下掩嘴嬌笑起來,嗔道:“也不知道日後胤兒是不是和你一樣呢?”

男子一聽,說道:“哼。這些事情,哪裡由得他,不過……”他嘿嘿一笑,在麗人耳邊吐氣,惹得麗人雙頰生出兩片紅雲,方纔低聲笑道:“況且,我又不是隻有胤兒一個兒子,貞貞腹中也不是有了我的孩兒嗎?”

素衣麗人臉色羞紅,低聲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男孩兒!”她低垂螓首。絞弄着衣角,男子哈哈一笑,牽着素衣麗人的小手。另一隻手抱着可愛的女孩兒,大步走着。

這男子正是新鮮出爐地大夏皇帝。數日之前剛剛登基爲帝的傲雪,這登基爲帝之後,他便是感覺大有不同。這諾大國家處於他手上。加上與李唐等的戰事剛剛結束。一系列地後續事情,如安撫百姓、派遣官吏。接受關中等地,提拔官員,諸般事情,當真是讓傲雪腦袋也大了。

雖然是設置了內閣,減輕了不少的負擔,但是依然是感到壓力很重,這不,他今日便是帶着小玲瓏出來透透氣,也算是放鬆一下心情。醉露書院

這皇帝雖好,但是並不是他的追求,他已經迫不及待等着胤兒長大成*人,好繼承皇位了,胤兒是誰?

恩,登基祭天當日,正逢婠婠生育,誕下一子,取名爲胤,奉爲皇太子。

胤者,繼也,嗣也。

由名字可見傲雪對他與婠婠孩子的期待了,他是將兩人孩子當作了繼承人看待的,胤兒出生後,他便是請求國師寧真人收胤兒爲徒,寧道奇本是清淨散人,在本不就國師一位,不過傲雪淡淡一言,“散人虛靜無爲,本不爲名利所動,不過天下初統,外有蠻夷虎視,內是天下初平,散人德高望重,德伏四海,真人就國師一位,正是爲天下所計較,功德無量!”

寧道奇微微沉吟,所謂德高望重,也不過是自己武功高強,在宋缺於草原之上大發神威之後,同爲大宗師的寧道奇已經讓所有人注目,一旦就國師之位,正是一個核武器一般的威懾,再加上宋缺,只要不是嫌命長的都要掉掂量一番自己的能耐。

當日宋缺一人一刀,斬殺三萬鐵騎,輕而易舉,若是惹怒了寧道奇,寧道奇也是如此到他們國中這麼一趟……

寧道奇聽罷,方纔答應下來。

至於胤兒,他也是收下了這位徒弟,反正小玲瓏也是他地徒弟了,一個是收,兩個也是收,更何況,爲皇者,身肩天下蒼生福,若是不肖,當陷萬民於水火,若賢,當造福萬民,寧道奇此舉也不無此考慮。

大夏太子母親是陰癸宗主,行事不免有魔門的作風,若是這樣教導皇太子,只怕非是天下之福。傲雪聽罷,笑道:“爲皇者,不獨需要仁義,還需要胸襟、眼光,當然也少不得陰謀詭計,王道、霸道、詭道並不衝突!”

寧道奇聽罷,微微

便是點點頭,道家一脈清靜無爲,但是能夠光大道統讓人怦然心動的事情,寧道奇雖然修爲精深,但是依然是心動不已,爲太子師,日後自可以讓太子對道家有好感,對於這樣地事情,寧道奇也是很樂意。

此子出生之時,若系細算來,正是祭天之時,如此時刻出生,正值大夏初生,天地有感,而誕下此子,可謂天賜之子,是爲大夏的繼承人,傲雪對此也是頗有喜意,也是以此說動寧道奇。

而《江南時報》、《大夏日報》也是大肆報道了此時,正是普天同慶地好事,更逢南海艦隊傳來捷報,戰事順利,民間爲之而大喜,此子也算是祥瑞。

“爹爹,爹爹!”傲雪衣袖被小玲瓏拉着,傲雪回過神來,正看到小玲瓏嘟起小嘴兒,傲雪笑着撫摸着小玲瓏的腦袋,“怎麼了?”

“爹爹,都不理人家!”小玲瓏說道,傲雪微微一愣,不由得笑了起來,原來是傲雪走神,冷落了自己的女兒,當下她抱着小玲瓏,說道:“是爹爹不對,爹爹不該走神地!”

他笑咪咪地望着小玲瓏,讓身後三個侍衛看地驚訝。醉露書院心中均是忖道:“傳聞陛下疼愛長公主殿下,看來果真是不假,這般疼愛。當真是捧在手心!”

兩人望向小玲瓏目光又是不同,心中暗自想着待到長公主長大出嫁,駙馬爺定然是備受器重,只怕日後爲求長公主殿下地青年才俊多到海里去,事實上,確實如同三人猜測那般,十數年後,小玲瓏正方二八之時,爲求娶下小玲瓏的青年才俊當真是可以繞着金陵帝都一圈。才子、武將、權貴子弟,武林豪俠,當真是不知凡幾。更有外國皇子前來求親,盛況空前。

這是後話。不再贅敘。

且說,傲雪抱着小玲瓏,攜着貞貞地小手。走在金陵街上。暖洋洋的日光灑在身上。當真是愜意非常,所謂偷得浮生半日閒。正是如此。

傲雪與貞貞一路談笑,偶爾小玲瓏用稚嫩的嗓音說着話,童言可愛,逗得傲雪與婠婠兩人莞爾不已,三人專門找那些有趣地地方去遊玩,小玲瓏更是笑容可掬。

“爹爹,你看,那個人會噴火!”小玲瓏滿臉驚訝的神色,嫩嫩的手指指着前方說道,傲雪順着她地手指,望去,但見那裡圍着不少人,但是依然可以看到人羣之中是一個皮膚漆黑的大漢,正是表演着噴火,傲雪微微一愣,說道:“那是崑崙奴!”

小玲瓏當然是不知道什麼崑崙奴,只知道那人會噴火,十分好玩,央着傲雪去看看,傲雪微微一笑,舉步走去,剛剛走了兩步,突然間,心中一動,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目光向着左手邊的方向望去。

貞貞等人見到傲雪突然間停了下來,心中均是奇怪,三位侍衛更是緊張,他們武功高強,在精武會之中也是高手之列,不過他們自知自己武功比之這位皇帝陛下,相差十萬八千里,當下戒備起來,循着傲雪目光望去。

不過讓他們失望的是,那裡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他們心中疑惑,此時小玲瓏正好代他們問出了心中疑惑,“爹爹,你看什麼?”

“爹爹在看尼姑!”傲雪笑道,目光並沒有移開。

“什麼是尼姑?”小玲瓏好奇地問道,不過並沒有得到自己爹爹的回答,她也是懂事,看着自己爹爹的表情,也知道不是打攪自己爹爹的時候。

“看尼姑?”三個護衛心中古怪,特然心中一驚:“尼姑!”

他們穿過了行人,落在三個身穿僧衣,手持念珠的尼姑身上,但見爲首的一個尼姑看起來不過是三十上下,樣貌清秀,臉上神色淡然,一股雲淡風輕,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地模樣,而身後兩尼,一個樣貌枯,皮膚皺巴巴的,宛若是乾枯的樹皮一樣,蒼老非常,而另一個卻是皮膚白皙,臉蛋如花,年齡也不過是十三四歲地光景,當真是花兒一般的嬌豔,讓人看到就覺得可惜,“這麼漂亮地小娘子竟然做了尼姑,當真是可惜!”

兩尼雙目緊閉,捻動念珠,嘴脣微動,顯然是念着佛經。

這三個尼姑雖然是古怪,但是卻讓人感到一股理所當然,自然而然的感覺,三人看了眼,便是想到,“這三位師太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金陵城好像沒有尼姑庵啊!”

“不對,這三人不是普通人!”還是展護衛最先領悟過來,那三個尼姑停在路上,但是路上行人很自然地避開了三個尼姑,涇渭分明,但又是融洽無比,自然而然。

“慈航靜齋地尼姑?”傲雪淡淡地說道,他看到了爲首那個尼姑

淡淡地笑意。

“阿彌陀佛,善哉!貧尼見過陛下!”那尼姑淡淡一言,卻是如同在衆人耳邊響起一般,展護衛三人已經擎出了兵刃,這三個尼姑一有什麼不軌動靜,他們就要出手了。

傲雪微微點頭,說道:“靜齋地前輩所爲何事?”

“爲所來而來!”那尼姑淡然說道,又是望了眼傲雪,閉上了雙目,低誦一聲佛號,那低低的聲音,竟是如同晨鐘暮鼓,陣陣梵音一般盪漾在街道之上,讓人只感到心頭顫動,涌起一股無邊地感動。

而三個尼姑已然轉身而去,很快就消失於人流之中。

“哼,靜齋的尼姑!”傲雪目光一寒。

……

“大師姐,此子如何?”三個尼姑閉門而行。街上人流很自然地避開了三個尼姑,那樣貌嬌美的小尼姑問道。

大長老並沒有回答,而是說道:“兩位師妹。你覺得此處如何?”

“宏大、氣派,雖然百姓還不多,但是很快就應該會繁華起來,也不負國都之名!”那小尼姑說道,大長老又是說道:“我等來江南也是數日,也見識了江南的繁華,比之關中強了百倍,百姓安居、天下也是太平,此皆爲此子功德!”

“阿彌陀佛!”那皮膚如樹皮一樣老尼姑低頌佛號。

說道:“當日祭天之時,我等也在其中,那天異象。可非天兆?”

大長老微微張開雙目,一縷神光從雙目之中射出。她腳下不停,而是說道:“方纔我觀此子,武功當是源出《天魔策》。而自出機杼。更兼慧根聰敏。心性也算仁善!”

“此子武功比之妃媗如何?”那老尼姑開聲說道,沙啞的聲音猶如鋼鐵摩擦一樣。讓人發酸。

“妃暄不如!”大長老淡淡說道:“就算是貧尼也不如他!”

一老一小兩尼微微驚訝,她們八人修得“他心通”,心思靈通,各自領悟劍典的一部分,各有所得,然後互相印證,以此提高,境界高妙無比,但是武功並不高強,其中最弱的是他們地六師妹,也不過是一流高手的境地而已,至於最高的大師姐卻是可入宗師之流。

如今此子武功竟然比大師姐還高,當真是讓人驚訝,他纔多少歲地年紀?

“可惜此子入了魔道,可惜,可惜!”那小尼姑微微一嘆,那老尼姑也是一副可惜的模樣。

“何謂魔?何爲佛?何爲道?”大長老低聲說道,那小尼姑與老尼姑渾身一顫,臉上露出了頓悟的神色,兩人雙手合十,低頌佛號,那老尼姑說道:“貧尼着想了,佛本是道,道亦是魔,魔也是佛,皆在一念,一念成魔,一年成佛,皆在一念之間!”

“阿彌陀佛!”大長老也是口誦佛號,低聲說道:“一切如夢幻泡影,諸般色相皆是空,心生,種種魔生,心滅,種種魔滅!”

兩尼一聽,又是一嘆,“師姐一言,猶晨鐘暮鼓!”

“一切皆在此子一念!”大長老說道:“我等此次到來,一者爲了看看天子何人,奉勸天子善待萬民,二者爲靜齋道統而來!”

她嘆息一聲,“心生心滅,幻滅由心,可憐我等依然看不破,靜齋道統傳承千年又如何,所謂道統不過是空,靜齋也是空,皆爲我等心魔!”

兩尼也是嘆息一聲,說道:“看透,卻是看不破,悲哉!”

三尼一嘆,又是行走而去,而她門所走的方向正是國師府邸所在。

周圍的行人只看到三尼腳步輕微,一步而走,便是數尺,彷彿是縮地成寸一般,當真是菩薩一般的手段,周圍的行人均是讚歎不已,只覺得這三尼當真是菩薩一般。

三尼很快就走到了國師府邸,那硃紅大門掛着兩個燈籠,門前兩隻石獅子,卻是沒有一個守衛,大門也是大開,可以看到大門之內處處清脆幽然的雅緻景色,三尼一看,心中讚歎,不愧是有道之居,全真所在,當真是寧靜雅緻,盡得自然之趣。

“三位師太既然到了,便請進來!”一個平淡的聲音傳來,三位尼姑均是一訝,尋常武者皆是運氣傳音,高手之類,真氣精純深厚,可傳音百里,而這一陣聲音竟然是絲毫沒有真氣地波動,如何不讓三人驚訝。

“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三尼心有靈犀,均是想到,“傳聞大宗師亦菲是人間力量,萬統稱一戰,宋缺的厲害傳遍天下,不知道這位大宗師又如何?”三人懷着這樣地心思,踏入了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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