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何,蘇妲姬總感覺有些心煩意亂,就好像有什麼事情應該去做,但卻被她疏漏了似的,令蘇妲姬倍感煩躁。
阿利森主教說道:“雷諾雖然戰力驚天,但神煬聖司亦是巔峰鬥皇,又是偷襲,出其不意,雷諾想要逃過怕是難了,只怕現在雷諾已經橫屍山野了。”
“呵!”蘇妲姬冷然一笑,“不能爲我所用,便是勁敵!這個雷諾乃是王后的心腹,堪稱第一對手,剷除雷諾必能對王后造成重大打擊。”
慕秋年聞言欲言又止,他總感覺事情似乎沒有這麼簡單,畢竟他也從和雷諾見過面,在故園的時候,雷諾看他的那種眼神令慕秋年無論如何也難以忘記!
那種複雜的眼神蘊含着感激,尊敬,嚮往,甚至還有那麼一絲絲的諱莫如深的難言之隱。
然雷諾當初讓慕晴雪給慕秋年呈遞畫像之事早已被慕秋年忘卻到了九霄雲外,畢竟當時蘇妲姬命懸一線,慕秋年哪裡有心思去顧及許多。
此刻,那副畫像還靜靜的躺在慕秋年的書架上無人問津,隨着時間的流逝,都已經蒙上了一層塵埃……
卻在此時,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向着慕秋年急急走來,先是向守護神、阿利森主教、慕秋年見禮,然後才說道:“聖司,小姐他醒了,想要見您。”
“晴雪醒了!”慕秋年聞言頓時大喜,當下衝蘇妲姬道:“守護神冕下,晴雪甦醒,請恕我暫退,前去看望晴雪的傷勢。”
“一起去吧。”蘇妲姬說道:“她究竟是怎麼被重傷如此,本尊亦是同樣的知道。”
慕秋年聞言點頭,請道:“守護神冕下,請。”
當下一行四人徑直來到慕秋年的左聖司大殿,方一踏入房中,便見慕晴雪半躺在牀榻上,面色紅潤,精神飽滿,顯然經過蘇妲姬的守護神之力療傷,慕晴雪的傷勢已經好轉了不少。
見到父親以及守護神和阿利森主教到來,慕晴雪立刻從牀上下來,恭恭敬敬的見禮。
“呵呵……”蘇妲姬微微一笑,道:“晴雪神衛既有傷在身,便無須多禮了。”
“多謝守護神冕下。”慕晴雪謝道,旋即在慕秋年的攙扶下重又回到病牀上躺下。
蘇妲姬伸手握住慕晴雪的手腕,催動精神力探查着慕晴雪的傷勢,片刻之後,守護神笑道:“恢復得很好,再加以調養便可恢復無虞了。”
聞言,慕秋年和阿利森主教均是露出欣喜之色。
這時,蘇妲姬問道:“晴雪神衛,你所遭受的傷創非同小可,是何人將你折磨至此?”
“是……”慕晴雪當即便欲脫口而出,但此事卻涉及雷諾和金豆豆,都是隱秘中的隱秘,雖然她對守護神教懷着虔誠的信仰,但此乃秘辛,關係重大,一時間間猶豫起來,卻是不知道該說不該說了。
畢竟慕晴雪昏迷期間,並不知道雷諾和金豆豆都已經暴露,更不知道雷諾已經率兵出征,而且守護神還派人去暗殺雷諾,如果慕晴雪知道這些的話,怕是要立即從牀上跳起來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的和盤托出。
“是什麼?”慕秋年見慕晴雪欲言又止,當下說道:“晴雪,守護神已經甦醒,我教崛起,不必唯有畏懼,直言便是。”
“呵呵……沒什麼,是我不小心遭遇了惡勢力,鏖戰之下,僥倖回來了。”慕晴雪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說出的事情的真相。
然對於慕晴雪這麼粗糙的掩蓋,無論是蘇妲姬抑或是慕秋年、阿利森主教均是一下就識破了。
不過蘇妲姬卻是沒有追問的意思,如果慕晴雪想通了自然會說的,否則難不成要逼問自己人不成。
“既是如此,那麼晴雪神衛你好好休息。”蘇妲姬說道,言罷,起身離開。
雖故作離開,但蘇妲姬卻並沒有真的離開,她的意思很明顯,等待慕秋年詢問慕晴雪真相,慕晴雪不願意告訴她,但未必不會告訴自己的父親。
因此蘇妲姬離開臥室之後,來到外殿徘徊起來,而這外殿正是當初慕晴雪嚮慕秋年呈遞畫像的那間大殿。
蘇妲姬等着也是無事可做,隨意在武神煬的書架前瀏覽起來,正準備取本書籍打發下等待的時間,誰知剛把書拿出,一副被捲起的畫卷從書架上掉落了下來。
“嗯?”蘇妲姬意外的吟了聲,彎腰便去撿起,順手打開畫卷看了起來……
“這是……”隨着畫卷徐徐展開,蘇妲姬頓時神色丕變,腦海最深處的記憶瞬間被畫卷上那丰神如玉,英俊挺拔的男子畫像喚醒了!
依稀記得那年她方纔五歲,弟弟雷諾剛剛學會走路,正調皮的在院子中咿咿呀呀的追着那條養了七年的大黃狗,父親和母親坐在涼棚下滿含微笑的看着。
可就在這時,誰都未曾想到的災厄突然降臨了,徹底打破了這個平靜祥和而又幸福美滿的家庭,一羣魔族後裔就像是瘟疫一樣席捲了整個村莊,燒殺搶掠,擄走了所有的勞動力。
他們家的院門被三門魔族後裔的兵卒暴力踹開,擰斷了大黃的脖子,在弟弟刺耳的哇哇大哭聲中,他們一家人被押上充滿血腥的馬車送到了無數難民集中的罪惡礦營,開始了暗無天日的奴隸生活!
這段痛苦的記憶對蘇妲姬來說簡直就像是畢生都無法揮去的夢魘,深深的烙印在他的靈魂深處,無法洗刷,無法忘卻的刻骨銘心之痛!
父親、母親、弟弟、三名魔族後裔兵卒、當日的場景就像是定格的永恆畫面,過了這麼多年已經沉入了腦海深處,但這幅畫像卻是令他瞬間把這段痛苦記憶打撈了起來。
“是父親!”蘇妲姬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着,不知是因爲當年那場恐怖的經歷對心靈造成的創傷實在太大,還是因爲時隔十三年的光陰再次見到那個曾經以一己之力抗衡魔族後裔,力護全村百姓,自願入獄的偉岸父親時的激動,淚水在蘇妲姬的眼眶中打着轉,一層細密的汗珠早已佈滿了額間。
“蘇天華!父親!真的是父親!”當蘇妲姬把畫卷徹底打開的剎那,留在卷尾的‘蘇天華’三個字,更是完美印證了她所識之人就是她的父親!
“父親生於混亂大陸,隕於礦營,他的畫像怎麼會出現在雷鳴大陸的守護神教?”蘇妲姬驚喜的同時更感驚疑,心道:“難道父親當年曾來過雷鳴大陸?”
念及此處,蘇妲姬立刻喊道:“秋年聖司!”
此刻,慕秋年正在安撫着慕晴雪,試圖從女兒的口中問出其所遭受的一切的真相,奈何慕晴雪嘴巴卻是嚴得很,任憑慕秋年如何旁敲側擊,慕晴雪自是三緘其口,就是不說。
就在慕秋年對女兒是又愛又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當下,守護神蘇妲姬的聲音從外廳傳了過來,聲音中蘊含着無法掩飾的激動與急迫!
聞聽之下的慕秋年和阿利森主教相視一眼,均是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深深的疑惑,心想卻是不知何事竟會令守護神如此失態?
當下二人向着外廳趕去,眼見蘇妲姬揹着他們站在書架前,尚未來得及詢問發生了什麼,蘇妲姬便是突然轉身,一抖手中的畫像問道:“秋年聖司,這張畫像你是從何所得?上面的人物和你又是什麼關係!”
“畫像?”慕秋年一怔,旋即走到蘇妲姬的面前,看着畫像稍微一想頓時想了起來,說道:“我想起來了,這張畫像是晴雪拿來給我的,當時守護神冕下您正陷於危難之中,我未曾顧及,久而久之也就忘了,沒想到又被守護神冕下您找了出來。”
說話間,慕秋年仔細想了想說道:“我記得晴雪當時說,這張畫像好像是雷諾讓他幫忙呈遞給守護神冕下您的,而晴雪因爲沒有資格見到您,所以便轉而讓我幫忙呈遞。”
“雷諾?!又是雷諾!”蘇妲姬神色一沉,旋即一下子激動了起來,心道:“難道是他,弟弟!弟弟他也來到了雷鳴大陸了麼?!”
一念及此,蘇妲姬滿是迫切的問道:“哪個雷諾?”
“額……”慕秋年驚疑,沒想到這區區一張畫像竟然會令守護神激動如斯,那畫像所畫之人究竟是何許人也,和守護神究竟有着什麼關係?
還有那個處處和守護神教作對,但卻對神教又有着特殊情感的雷諾,和守護神又是什麼關係?
爲什麼守護神看了他呈遞而來的畫像後會變得如此失態?
其實慕秋年的資格是有些年輕了,如果往守護神教之上扒三代的話,就會知道,那畫像之上的男子正是把他們守護神教聖女給勾搭跑了存在,算起來,還是他們守護神教的女婿!
“嗯……這畫像之人看起來似乎有幾分眼熟?”阿利森主教看着畫像,眉頭緊蹙,他算是如今守護神教資格最老的存在,曾輔佐過三代守護神。
但蘇天華拐跑神教聖女的時候,他尚年輕,方纔二三十歲,還是神教中一名普通的祭祀,並非事件的直接參與者,只是曾經見過,如今已經數百年過去了,對於那麼久遠的記憶卻是已經模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