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寒諾將老者埋葬之後,在洞穴中老者的墓穴前守候了三天三夜,三天之後,當他回到部落,卻見到部落中屍橫遍地,血流成河,部落中無論男女老幼,盡皆被屠戮一空。
看着眼前的慘狀,心寒諾肝膽俱裂。
埋葬了族人,心寒諾心中唯一的渴望就是爲族人報仇。經過一番查探,心寒諾知道了這一切都是魔族所爲。其實魔族屠戮他的部落的時候並沒有做任何的掩飾,畢竟這裡乃是魔族大陸,人類被就只是魔族的食物,只是屠殺一些食物而已,他們不需要也不屑掩飾,就像人類殺豬一樣,只要老闆高興,將整個屠宰場的所有豬都宰了就是,難道還要遮遮掩掩的不成。
從這以後,心寒諾開始獵殺魔族,他要讓那些魔族知道,在魔族大陸上一直以獵物身份存在的人類並不僅僅是他們的食物。
心寒諾獵殺魔族的行動一直很順利,那些低等魔族的死活對於魔族來說無關緊要,嗜殺的魔族之間本來就經常互相殺戮。直到有一次心寒諾獵殺了一位魔王級別的存在,更主要的是這個魔王級的強者竟是一位智慧魔族。
附近的魔族震驚了,一個卑微的人類竟然殺死了一位魔王級的智慧魔族,這是他們無法容忍的,對他們尊嚴的挑戰。
擁有智慧的魔族實在是太稀少了,在魔族中寶貴無比,每一個都有着極高的身份,對於魔族來說,哪怕僅僅是一個10級的智慧魔族也比魔王級的非智慧魔族有價值。
魔族很快組織起了一隊高手,對心寒諾展開圍殺,心寒諾憑藉着強悍的實力以及過人的機警,躲過了一次次危機。
心寒諾與魔族的生死周旋,一晃已經持續了數年,數年間,心寒諾無數次面臨死亡,無數次死裡逃生,無數次負傷受創。
這一次,心寒諾看到魔族在屠戮一個人類的部落,忍不住出手,但卻沒想到,這竟是魔族佈下的陷阱。心寒諾剛一進入部落,便被衆多魔族高手包圍。一番苦戰,心寒諾衝出了重圍,但卻始終難以擺脫魔族強者的步步緊逼,直到他一頭扎進了黑暗魔域。
心寒諾也聽說過黑暗魔域的傳說,知道這是魔族大陸的第一禁地。剛一進入黑霧之中,他便感到自己已經達到146級的實力一下子降低到神階以下,力量瞬間倒退難受至極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想要就此退出黑暗魔域的範圍。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心寒諾堅定的向前走去。傳說中黑暗魔域不僅是魔族大陸的第一禁地,更是魔族的發源地,也許在這裡能夠找到對付魔族的終極方法。
心寒諾在黑霧中向前走了百餘里,驀然感覺眼前一亮。眼前是一片山明水秀猶如夢境般的所在,再也沒有黑霧籠罩,更不像魔族大陸其他地方那樣舉目皆是荒涼。
蔥綠的叢林中植物繁茂,各種動物在林間快活的奔跑,溪水潺潺,蝶舞紛紛,清風徐徐……自小生活在魔族大陸的心寒諾何曾見過這樣的景緻,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的癡了。
“沒想到傳說中的絕地之中竟是如此景象,難道這裡真的如傳說中那樣危機重重?”心寒諾自語着向前走去,翻山越嶺,無處不充滿了勃勃生機。
不知不覺間,心寒諾已經在黑暗魔域中呆了數月,不是他不想出去,而是他已經出不去了,他已經試過了多次,每次在黑霧中走了一圈又回到了這一片山明水秀之處,而現在,他連黑霧的所在也找不到了。在這個地方,根本無法辨別方向,沒有日出日落,沒有星辰明月,這裡的天空似乎永遠都不會變化,晴空萬里,天空除了偶爾飄過朵朵白雲,時而有幾隻鳥雀飛過,便再無其他東西。
也許這就是黑暗魔域被譽爲絕地的原因,這裡的確是進來了就再也出不去了,但心寒諾卻也並不在意,他在外面也並沒有任何可留戀之物,反倒是這裡優美的環境讓他流連不已。唯一讓他苦惱的是,這裡雖然沒有強大的魔族,但卻有許多厲害無比的魔獸,而他的實力被封印在神階以下的水平,應付起來極其困難。
半年之後,心寒諾深入茫茫大山,也不知自己到了何處,半年來往往以弱勝強的搏殺,讓心寒諾的武技得到了脫胎換骨的變化,各種一擊必殺的絕招信手拈來。
這一天,剛剛烤了一些獸肉吃了,正躺在一個樹杈上想要休息一下,突然聽到遠方傳來一股奇異的香味,這種香味他隱隱有些熟悉,沉思了片刻纔想起——這是酒的味道!
魔族大陸酒本就極爲稀少,讓魔族殺人他們都能勝任,但讓他們釀酒卻太難了,只有寥寥的幾個種族勉強能夠釀出酒來,雖然都算不得好酒,但嗜酒的魔族還是奉之如寶。
心寒諾第一次喝酒還是第一次殺死那位魔王級的智慧魔族的時候,從他的身上得到了一小袋酒,而從那時候開始,他便深深的喜歡上了這種特殊的液體的奇怪味道。之後,每次獵殺魔族都要搜略一番,看他們的身上是否帶有酒。
現在,在這黑暗魔域中竟然聞到了酒味,心寒諾即感覺奇怪,又帶着幾分渴盼。翻身從樹上躍下,嗅着酒味,向前方奔去。
不得不承認,心寒諾的嗅覺實在是太靈敏了,他跑出了十幾裡纔看到了酒香的來源。前方,竟有一所小小的茅草屋子,屋子前一個樹墩做成的桌子上正端端正正的擺着兩個酒罈,桌旁的一個樹樁上還坐着一人,正端着一碗酒津津有味的喝着。
這是一箇中年男子,長相英武不凡,一襲長衫,更顯得風流倜儻,眉宇間帶着幾分傲然,帶着幾分不羈,更多的卻是一股高高在上的霸氣。在心寒諾看向他的同時,他的目光有如利劍一般同時掃向了心寒諾。
“前方的朋友,何不來喝一杯?”男子舉起酒碗向着心寒諾遙遙相邀。
心寒諾快步走了過去,在另一個樹樁上坐下,端起男子爲其倒好的一碗酒,大口而飲。
“好,果然是豪爽的好漢子。哈哈,能在這裡相遇,也着實有緣,在下希摩爾。”
“我叫心寒諾。”心寒諾毫不隱瞞道,在這裡也的確沒有隱瞞的必要。
“哦,你就是心寒諾,那個專門獵殺魔族的人類,我對你可是聞名已久。”
心寒諾的臉上微微變色,凝視着希摩爾道:“你是魔族?”
“你說呢?”希摩爾嘴角掛着淡淡的笑容,無所謂的反問道。
心寒諾仔細的查看着希摩爾,眼前之人和人類無半點區別,心寒諾知道魔族的血液越純淨,等級越高,與人類越相似,但心寒諾這麼久以來見到的最高級的魔族也總與人類有一些細微的差別,如果這希摩爾真的是魔族,那麼絕不是自己能夠應付。
“我看不出來。”心寒諾道。
“哈哈,那就喝酒吧,是人是魔都無所謂。若我是人類,那麼我們就是同類,該飲此一大碗。”希摩爾說着,爲自己的碗中倒滿酒,一飲而盡,“若我是魔族,而我能容得你,你也容得我,豈不是天大的緣分,更應該喝一大碗,哈哈……”說着再次將酒倒滿,飲盡。
心寒諾本也是豁達之人,被希摩爾的話引動了胸中的豪氣,也是連飲數碗。
兩人你來我往,頃刻間將兩壇酒喝完,醉倒在地。
自此,心寒諾便在此處住了下來,每日間看希摩爾採果釀酒,或者興致來了,兩人大打出手,然後再共醉一場。
時間飛逝,又是幾個月過去,心寒諾與希摩爾兩人也不知道究竟是敵是友,他們都沒有問對方爲何來到這裡,也沒有問對方何時離去——他們兩人很少交談。
今天和往常一樣,兩人大打了一場,坐下喝酒。
“明天,那東西就該再現,你果然是爲它而來。”希摩爾突然說道。
心寒諾聞言大惑,但臉上卻毫無表情,輕輕的“哼”了一聲道:“你還不是一樣!”
“哈哈,這東西本就是我魔族之物,別說是你們人類,就算是沒有皇族血脈的魔族也不可能將之開啓。”
希摩爾的話讓心寒諾大吃一驚,失聲道:“你是魔皇族?”說話間已經飛快的站起,手中長劍前指,就要動手。
希摩爾依舊坐着,含笑擺手道:“我們已經打了這麼多次了,似乎每一次我們都不曾留手,若是能殺得對方,現在這裡早就只剩一人了。”
心寒諾收劍坐下,再次問道:“你是魔皇族?”
“不錯,我是斯卡魯家族的人。魔皇斯卡魯是我的祖父,巴德拉克二世是我的父親,而我,本應該是希摩爾三世,魔族的帝皇。呵呵,你也應該知道,現在的魔皇是亞安,一個沒有半點皇族血脈的傢伙,而我則是他除之而後快的斯卡魯家族的餘孽。”希摩爾的臉上露出幾分苦澀,幾分譏嘲,還有一絲憤恨與不甘。徐徐的將碗中的酒喝完,希摩爾起身走向茅草屋中,走到門口,身形停頓下來,並不回頭,淡淡的說道:“明天那東西出現,我們各憑本事奪取。看來,明天我們之間只能有一人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