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寧宮主殿。
將一衆勳貴和皇親國戚趕出去後趙俊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王懷恩識趣的立即捧上了一杯熱茶。
趙俊慢慢的喝着茶看着宮中的下人將一片狼藉的地面收拾乾淨。
“陛下,就這麼放他們回去了?若是真的按照死了一個百姓他們就得出一個族人來賠命的話,這些勳貴和皇親國戚可有很多都沒那麼多族人。
或者說等賠完命他們的家族也都差不多玩完了。”
王懷恩不解,這種情況他們怎麼可能原因,現在在這裡答應的陛下好好的,可回去之後定然反悔,說不定還會生出事端來。
朕憑什麼跟他們妥協?
剛回身看到周圍圍着的人,和他們擔心的神色當即擺了擺手:
“無事,吾身上的血是別人的,不是吾的。”
他們憑藉着祖上的功績,享受着常人難以企及的榮華富貴,利用自身的影響力,不斷侵蝕大宋的根根角角。
……
魏國公府。
“老爺,究竟出了何事,那隱瞞田畝之事如何了,陛下可原諒大家了?”
衆人見之也不由心下一緊。
聽了這話,府上衆人這才稍微安下心來,隨即徐壽的正妻,魏國公夫人趕忙便出聲問道:
他們都知道自家家主是幹什麼去了,也都知道結果關係着這一大家的生死跟榮華富貴,等了整整一天,此刻總算能有個結果了,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這個答案。
就憑他們勢力大?影響強?
他們勢力大能有朕大?
所以朕要先下手爲強,把他們通通掃進歷史的垃圾堆裡!
他們祖上立下的功勳到了現在朝廷已經還完了。
趙俊緩緩道:“大宋立國已過百年。除了遍及各地的官員外,對朝堂影響力最大的就是這些與國同休的勳貴和皇親國戚。
然而趙俊卻是淡定的用杯蓋輕輕的撇去茶沫,漫不經心道:“朕就是要讓他們生出事端。”
到了現在,他們動一動手腳對於大宋來說都是一次地震。
“陛下,若是真的有人賠了命又該如何?”
按照常理,朕還需要對這些在大宋根深蒂固的權貴和皇親國戚進行妥協,這樣才能更好的掌控大宋。
他們還以爲這血是徐壽身上的。
徐壽暴怒出聲,整個人也都激動的站了起來,一通怒吼後猶自感覺不解氣,直接一巴掌就狠狠地扇了過去!
到那時又該如何?
趙俊卻不屑道:“連反抗的都不敢的,他們又能有什麼威脅,即便放過了他們,他們又能如何?”
王懷恩滿臉問號。
朕想要掌控朝堂光是壓制這些當官的沒有用,他們只不過是其中的一部分罷了。
“住口!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你別以爲老夫不知道你們這些人的手段!
這些田地你們敢拍着胸膛說是人家自願賣的嗎?你們敢說你們就沒有動用一丁點的手段?
你們知道現在惹了多大的禍嗎?
你們知道嗎?
你們不知道!
你們這是要害死我魏國公府啊!
我魏國公府百年的基業都要毀在你們這些下賤人的手上了!”
難不成要等到我國公府滿門抄斬,株連九族的時候才至於嗎?啊!!!”
雖然大概率那些勳貴和皇親國戚都忍不了,會搞事情,但是勳貴和皇親國戚那麼多,難保不會出現一兩個奇葩。
王懷恩問道。
然而當他們圍上來時才發現,徐壽的身上竟到處都是血漬,這可把衆人給嚇了一跳。
特別是府上的女眷險些就昏了過去。
最後目光移到了管家徐文的身上,徐壽的臉色陡然陰沉了下來問道:
他魏國公府的族人人數又是否足夠賠命?
這些他都不敢想,一想就感覺渾身冰冷!
視線緩緩從衆人身上掃過,特別是自己的妻子妾室,兒子女兒等一大家子身上。
然而徐壽哪裡會信他這鬼話,如果真是花銀子正經買來的,陛下又怎麼可能發那麼大的火,又怎麼會死那麼多百姓?
三百多戶啊!一千多人!
想到陛下說的,害死了多少人就要拿自家多少人償命,徐壽就感覺渾身都在發冷!
他不敢想,爲了這區區五百畝地,底下這些下人到底害了多少人又要讓他魏國公府填進去多少條人命才能消解陛下的怒火!
現在的他們,不再是朝廷的柱石,而是毒瘤!
“???”
魏國公府的大管家徐文聞言心下頓時一慌,趕忙道:
“老爺,老奴哪有害死百姓,那些田畝都是老奴花了銀子從那些百姓手裡買來的,可說不上害字啊!”
朕就是要把他們逼到絕路,逼他們動手!
如此一來,朕纔可以名正言順的將他們掃清!
給大宋減負!”
歷代皇帝都是如此。
然而一提到這個,剛剛纔臉色平緩了些許的徐壽臉上當即再度凝重了起來。
“徐文,你老實告訴我,去年爲了弄到那五百多畝田地,你們害死了多少百姓?
你找的那些人又害死了多少百姓?”
是啊,既然都不敢反抗,就更加不會成爲陛下的阻礙了。
嘶!
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在整國公府裡響起。
你跟我說不至於?
那要到什麼時候才至於?
無論如何,陛下的目的都能達成。
徐壽剛回到家,人都還有點恍惚,府裡上下的人都迫不及待的圍了過來。
啪!
響亮的耳光聲在魏國公府的正堂迴盪着,所有人都驚懼與不敢置信的看着暴怒的猶如一隻獅子般的徐壽!
“老……老爺,不過是些泥腿子兒子,不至於吧。”
王懷恩恍然大悟。
而徐壽回到府上後,先是呆呆的在正堂坐了許久,那顆突突突直跳的心這才稍微安定了一點。
但朕!不願意!
國公夫人聲音有些顫抖的出聲想要緩和氣氛,但是她話纔出口,徐壽就猛的轉頭紅着眼睛看着她怒吼道:
“泥腿子?你知道嗎!就因爲這些泥腿子!現在陛下要讓我們徐家!一命賠一命!
害死了多少泥腿子,就要搭上我們國公府多少條人命賠給人家!
不然別說這魏國公的爵位了,你我這兩條小命都別想留下!
今天!就在福寧宮!陛下殺了五個人!當着我們所有人的面!老範他們五個被一刀砍下了腦袋!
我這身上的血就是從老範他們的脖頸處濺出來的!
這一刻所有人都只覺的通體發寒!
害死多少人就賠多少人命?
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