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臥沙跟血蝙蝠也不掖着藏着，很直白地說：“所謂的中層管理團隊，我想的是以職業爲單位設立8位隊長。咱們行會越做越大，人多了事多了財產多了。這8位隊長不但要擔負一定的管理職責，還有一定的權限去處理行會的財產，例如裝備什麼的。一旦某位隊長出了問題，對咱們行會的影響會非常大的。所以，我傾向於直接任命，而不是民主選舉。”
血蝙蝠沒有馬上表態，而是靜靜地思考着。醉臥沙也不催促他，給他時間來考慮這個問題。兩人就這麼默默地散着步，直到血蝙蝠停了下來。
“咱們冰凍三尺實際上更像是一家公司，由董事長來任命各部門經理是很合理的。但是，我有點顧慮。”血蝙蝠很認真地說：“民主選舉可以調動大家的積極性，讓行會更加的團結。而直接任命的話，萬一所託非人就麻煩了。”
“我明白。針對你的顧慮，我想說的是咱們倆都不是任人唯親的人，咱們任命的人大多數都會是大家認可的人，即使是民主選舉也會是相同的結果。”
“大部分？”血蝙蝠敏感地發現了這個詞。
“我之所以提議直接任命而不是民主選擇，就是因爲八大隊長中有一個位置會有很大的差別。民主選舉出來的那個人我接受不了。”
“誰？”血蝙蝠很詫異。醉臥沙性格平和，令他接受不了的人會是誰？
“呃，咱們先說其他的幾位隊長人選吧。”醉臥沙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饒了彎子說別的。“戰士隊的隊長應該是青龍吧。我想無論是任命還是民主選舉，他都是最佳的人選。同意嗎？”
“同意。”
“牧師隊的隊長是小蝦米。”
血蝙蝠微笑着點頭。別看牧師職業大部分爲女生，但小蝦米當隊長的話還是很服衆的。像貴妃姐姐那樣連血蝙蝠都敢調戲的女人都對小蝦米甚爲服從，這說明小蝦米在領導團隊方面很有本事。
“法師隊長是扁鵲。”
血蝙蝠點頭。扁鵲在法師裡邊等級不算高，但是這小子人緣不錯，而且處事幹練。近期行會活動中他經常帶隊，隊員們也很認可他。
“弓箭手的隊長最合適人選是小魚，但是這丫頭不想當隊長，而且咱們行會也確實需要個軍師。所以要另外找個人當隊長。我想弓箭手們自己投票選隊長的話，選出來的應該是百步穿楊。而我提議的也是他。”
血蝙蝠表示同意。百步穿楊是冰城的第一弓箭手，大家認識較早，相互之間很熟悉。百步穿楊性格開朗、人品端正且爲弓箭手等級第一人，民主選舉隊長的話他肯定也會勝出。
“盜賊隊長是小偉，他們不會選別人的。”醉臥沙好像是跟盜賊們私下裡溝通過了，知道他們的選擇。
血蝙蝠沒有異議。
“亡靈師隊長是軍功章。”
亡靈師是個人數偏少的職業。即使是冰凍三尺這樣大一些的行會，亡靈師依然屬於少數民族。人數少導致可供選隊長的人就少了，而小一那樣的叛逆小孩子可以直接忽略。所以血蝙蝠想了想還真的只有這麼一個合適的隊長人選。
“騎士隊長是老馬。”
騎士是冰凍三尺行會裡另一個人數偏少的職業。也許因爲狼毫是騎士，所以冰城的騎士更多地聚集到了鐵騎盟，冰凍三尺的高等級騎士不多。老馬雖然來冰城不久，但他老大哥的形象深入人心，在騎士中威望很高。他當隊長的話很合適。
“以上七位隊長，我相信不論是民主選舉還是直接任命，都是不二人選。而最後這位隊長的人選就是我擔心的了。”
血蝙蝠沉思了一下，發現沒有被醉臥沙點到的是獵人隊的隊長。想到現在冰凍三尺獵人們的情況，血蝙蝠終於明白醉臥沙拐了一個大彎想說明的是什麼了。“現在咱們冰凍三尺的獵人不多，總共有9名。其中7個人原來是同一團隊的，也就是文竹爲首的小團隊。如果民主選舉的話，文竹肯定是獵人隊的隊長。你……不能接受文竹？文竹的人品應該還行吧。”
醉臥沙笑着說：“對於文竹本人我沒什麼意見，跟他不是很熟但也算過得去。其實，獵人裡邊我接觸最多還真是文竹，但隊長人選我想推薦赤炎。”
血蝙蝠沒說話，只是盯着醉臥沙看，等他給出解釋。單就個人感情上來講，血蝙蝠跟赤炎更熟。早在尚志村殺關外野獸時大家就認識了，後來又一起征戰團隊比賽。但正因爲私交好，血蝙蝠更加不能偏向赤炎了。如果醉臥沙不能給出過硬的理由的話，血蝙蝠不會同意這一提議的。
“文竹他們七個獵人原本就是一個小團隊的，百人副本後他們直接留下了。現在同樣還是天天混跡在一起，任誰都看得出他們還是一個小團隊。”
“這不是理由吧？”血蝙蝠很平靜地說。
“我們冰凍三尺現在是一家行會，是個大團體。如果這個大團體裡邊有一個或者多個小宗派的話，絕對是隱患。因爲私交好而多多親近是沒問題的，但是平常日子總是形影不離地就過了。他們七個人都是獵人，按理說練級的時候是不適合聚在一起的。你看青龍、小初、小灰和老牛他們，他們之前也是一個行會的，但來了冰凍三尺之後他們有沒有再繼續粘在一起？”
血蝙蝠仔細地回憶了一下，說：“只有那天中午他們來祥意小飯店的時候是一起來的，其它時間就各自互動了。青龍喜歡跟大鵬他們一起練級；小初挺喜歡圍着吉祥轉的，是那種姐弟之間的喜歡；小灰總喜歡粘在小魚的附近，找機會就打擊她，屬於另類的姐弟情深；老牛呢總喜歡往姑娘們堆裡摻和，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老大不小的了，該解決個人問題了’；其他幾個人也都有個人的愛好或者熟悉的練級隊。他們吃飯都不太經常在一張桌上。”
醉臥沙點了點頭，看來血蝙蝠已經理解他的意思了。“小葉子他們十幾個人是同學，而且有兩個是小學起就一直是同學，這幾乎就是兄弟姐妹了；而爐子、大楊、粘豆包他們是真的親兄弟表兄弟堂兄弟，他們是有血緣關係的。單論私人關係的話，文竹他們不會比這兩組人更深吧？但小葉子他們也好、大楊他們也好，平時生活、練級、做任務都是怎麼方便怎麼來，沒人說必須揪着自己人不肯分開的。我曾經讓青龍和小偉他們分別邀請文竹團隊的個別人一起去練級，明明是隊伍實力很強而且去的練級區很適合獵人，但文竹他們總是統一行動。要麼全都去，要麼一個也不去。”
血蝙蝠雙臂環胸地站在那裡，沉思着。醉臥沙給出的這個理由很充分。生活在現階段的新空間裡，練級是大部分人的日常工作，文竹等人顯然也是練級大軍中的一員。按理說應該是哪有合適的隊伍就跟着走了，不會這麼捆綁着行動的。血蝙蝠想了一下幾個外城來的人，殺神、糖糖、蒼蠅、老馬及小月等人，按理說他們跟冰城人民更陌生，但他們跟大家都是很快就混熟了，然後融入到冰凍三尺中而不是抱小團。
“我明白你的想法了，從行會管理的角度來講我支持你的提議，但我還是有顧慮。”血蝙蝠說：“如果是民主選舉的話，選不上的人自認沒本事好了。但如果是直接任命的話，落選的人心裡會很不平衡。尤其是關於文竹，大家都不是傻子，大家都能看出來這是針對他的。只怕不利於行會的團結呢。”
“這個好辦，”醉臥沙關於此事思慮良久，只要能得到血蝙蝠的支持，實際操作層面的事就容易了。“所謂的直接任命並不是咱倆定好了人選然後就昭告全行會就行的。我想這樣，咱倆聯合提出一份名單，然後公示，讓大家提建議。如果在規定時間內沒人能提出過硬的反對理由的話，任命將被正式通過。”
“狡猾！”血蝙蝠聽完了整個流程後，對醉臥沙給出了兩個字的評價。
醉臥沙笑而不語。
按照醉臥沙的這套流程來定各職業隊的隊長，看着跟民主選舉很像，只是順序顛倒了一下而已。但文章就在這個順序的顛倒上。民主選舉的話，行會成員以職業爲單位，各自投票給自己滿意的人。那麼獵人隊的隊長將是文竹無疑。而醉臥沙的流程呢，是先給出了候選人名單，大家來提議建。
青龍容易犯混；扁鵲等級平庸；牧師職業姑娘多，她們想要個女隊長是無可厚非的；小偉有時會隨風倒；老馬在做木工活上投入的精力過大而可能疏於管理騎士隊；百步穿楊缺少了弓箭手最引以爲傲的速度；軍功章在小一的映襯下總顯得笨手笨腳的。這些有明顯缺點的人都是大家認可的人選，所以不會被大家提異議。
唯一一個不符合隊員心意的隊長是赤炎，可他偏偏是個沒有明顯缺陷的人。赤炎爲人冷靜理智、意志力堅定；等級上跟文竹相同，只以7%的經驗差屈居冰城的第二獵人；獵人們是一羣老爺們，他們想選個姑娘當隊長都沒人。如果一定要說赤炎有哪裡不足的話，那就是他不會文竹的那個火系陷阱。但全新空間也只有三十多個人有設火系陷阱的本事，拿這個出來說事絕不是過硬的理由。
於是乎，一個順序上的顛倒，堵住了文竹等人的嘴。
“辦法不錯，但是……”血蝙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