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空間裡官方是造物主，工作人員似乎是神一般的存在。但實際上，唉！一言難盡呀。如果必須二選一的話，他們寧可得罪血蝙蝠也不能得罪喬楠，誰讓人家是任務小天使呢。萬一喬楠退出新空間的話，那些一不小心設偏了的任務可咋整呀，花都那位姐姐怕是要老死在新空間了。
想想都很可怕。於是工作人員緊急磋商，決定派人去跟喬楠聯絡一下感情。但身邊參加任務的人太多，不能明目張膽地跑到喬楠身邊去委曲求全，因爲必須保護工作人員那高大偉岸的形象嘛。這不是個人的面子問題，是爲了保護新空間全體工作人員的面子、官方的面子。
這事放在別人身上還真不好辦，但現在不存在問題。肖村長跟喬楠加了好友，可以打電話進行溝通嘛，外人啥也看不出來。
電話溝通還是蠻順利的。喬楠此時已經過勁了，而且她和村長一向關係不錯，自然不可能衝他發脾氣了。於是倆人就探討起了事情的起因。
“其實你們直接把那個高級物品放在行會爭霸戰裡邊不就完了嗎？幹嘛還假模假式地選一下？我要是真鼓搗着冰凍三尺不要那個東西你們怎麼辦？當然了，你們是算準了我們不能那樣選的。”喬楠跟村長沒啥隱瞞的，實話實說。
“我們也是沒辦法。”村長嘆了一口氣說：“你以爲我們都有演戲的癮呀？這次的行會爭霸戰完全可以像去年滿月慶典那樣，定下個時間和規則，拿些金幣、裝備或者別的什麼東西當獎勵，然後讓你們這些人打破頭去爭，那多省事呀。這次我們耗費這麼多人力物力搞一場前戲，知道爲什麼嗎？”
“不知道。”喬楠隱隱能猜到個大概，但她想聽村長自己講。
“你知道去年進新空間但今天沒進來的人佔了多大比例嗎？”村長忽然問了一個很無關的問題。
“這個真不知道。”
“19.7%。”村長很平靜地給了喬楠一個數字。
“沒那麼高。”喬楠通過冰凍三尺離開新空間的人員比例進行了一下推算，覺得村長是在糊弄自己。
村長猜到了喬楠的判斷依據。“你們冰凍三尺是大行會，人多熱鬧，建築地、刷任務、攢裝備、去帝都跟別的行會打羣架。你們自己能組織起各種活動，會員們都玩得很開心。除了個別在外部世界有事的人以外，其他的都回來了。但那些中小行會和沒行會的人呢？他們在新空間裡的生活無聊得多，所以第二年就不想進來了。”
喬楠禁不住吐槽說：“無聊不是主要問題吧。我怎麼覺得食物匱乏纔是關鍵，一天三頓吃饅頭誰也不幹呀。在外部世界最起碼可以吃到各種口味的合成食品。”
“咳咳，這個問題正在想辦法解決中。”村長給了一句很官僚的解釋，然後又轉回到原話題。“如果生活精彩一些的話還是會有很多人願意留下的。新空間是一個解決人口問題的項目，但這個項目能不能繼續下去不是我們能說了算的，是有考覈指標的。知道嗎？去年關於人口流失的底線是20%，如果超過這個底線的話新空間直接關閉。”
“啊？只差一點點。”
“是呀，再多一點點的話咱們現在都不在這裡了。你們無非是換個遊戲玩，而我們工作人員就慘了，好幾年的努力都白費了。”
喬楠心裡說自己辭掉工作就是爲了新空間，如果新空間關閉的話她跟工作人員們一樣慘。
“去年勉強算是及格，今年自然就不敢掉以輕心了，必須想辦法讓新空間裡的生活更精彩。比如把任務劇情設計得更狗血一些，比如給行會爭霸戰的前戲裡添加可供選擇的神秘物品，比如錄製你們任務的全過程然後剪輯精彩鏡頭去播放。”村長正氣凜然地說：“總而言之，就是要儘可能多地塑造幾個偶像人物出來，讓大家都向你們學習，多多在新空間裡奮鬥。”
“嘁，搞這些虛的有什麼用呀。”喬楠對此不以爲然。“塑造幾個偶像人物？指着他們帶動票房？”
“答對了。”村長笑呵呵地說：“帝都、海城、東王城、聖城和羊城去年的人口基數差不多，每座主城都至少有一家大行會，總之各方面條件都差不多，但人口流失比例卻差很多。帝都最少，將近13%；東王城和羊城差不多都是15%；而海城和聖城都超過了20%。爲什麼？”
喬楠不說話，因爲她知道村長並不是真的需要她回答問題。
果然，村長自問自答：“帝都出彩的人、出彩的事比較多，擁有赤兔馬的豪門公子暗星、新空間等級第一人、第一個公開了身份的廚藝學徒炸糕大師傅、被蒙面弓箭手拿走了的寶物、年底上演了兩場爭奪駐地的行會戰，吸引很多人第二年再進來觀看後續劇情。海城和聖城也有手握寶物的豪門公子和大片土地的行會，但整體上來講**靜了，海派風閣和聖者爲王除了爭奪本城的寶物以外就沒啥出彩的大動作，影響力比較差。”
“哦，那擁有新空間第一戰士、第一大草根行會、第一瘋子、第一水貨豪門行會的全年都打成一鍋粥的西王城想必人口流失不多嘍？”
“小魚真聰明。”村長偷偷給她戴高帽。“西王城去年的人口流失率只有11.2%，很出乎大家預料。不過他們只能排名第二，你知道排名第一的是誰嗎？”
“我不想知道。前方好像有情況，我得去檢查一下。”喬楠猜到第一名是誰了，但她故意氣村長，不想讓他說出來。
“別鬧，前邊的這二十里地很平靜的，沒土匪。攔路的人都在半道上呢。”
“咳咳，咳咳……”喬楠一通假咳嗽。
“沒事，剛纔的話不算是泄露情報。這任務主要的幾個包袱你都已經猜到了，後續的完成情況就看你們這些人的實戰能力了。跟你說這個呢也是我們領導的意思，希望你們能提前準備一下。那個，如果可以的話，你們能不能儘量打得花哨一點？”
“什麼意思？”
“還不是爲了搞點內部宣傳。”村長耐心地解釋說：“這是官方第一次對任務過程進行錄像，稍後要剪輯一些精彩鏡頭配合着宣傳行會爭霸戰。精彩鏡頭嘛，肯定需要很精彩。我可以給你透個底，怕你們一心做任務而放不開打架，鏡頭不夠精彩，所以一會我們會幫忙的。”
“哥哥，我能看到你的人物屬性。你連技能都沒有，咋幫忙？”
“現在這三十多個證人裡有像我一樣沒技能的，我們會聽從指揮儘量幫你們完成任務；其餘的人會技能，等你們的人跟扮演匪徒的同事打起來以後，他們就釋放那些技能。雖然技能的殺傷力挺差的，但聲光效果好。遠景鏡頭看着絕對漂亮。”
“遠景鏡頭？”喬楠稍一遲疑馬上就明白工作人員們的用意所在了。“到時候所有人混戰在一起，遠景鏡頭裡看不到細節，然後你們宣傳的時候就可以說是任務團隊的功勞，塑造偶像人物，對吧？”
“人艱不拆。”村長很無奈地承認了。“這場行會爭霸戰是今年的重頭戲，我們必須把工作做得足夠細。其實你的分組挺準的，更夫那八個人都是沒技能、非常聽話的；親隨那九個人都會技能，負責營造效果；我們這二十多人裡邊一半沒技能、一半會技能，到時看現場情況決定怎麼做。你們的人實力挺強的，完成任務應該沒問題。親隨們你就別攔着，讓他們跟着你們的人衝上去，我們錄點遠景鏡頭。”
“猴子、丫鬟和那個管家我們肯定會攔着，其他六個人估計我們也攔不住呀。”
“沒問題，那我們再補幾個人過去就行。他們會的技能都是一樣的，拍遠景鏡頭效果差不多。”村長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你怎麼對遠景鏡頭念念不忘的，你是電影學院導演系畢業的呀？”喬楠吐槽。
“這是我們領導的要求。”村長馬上補充說：“就是咱們冰城的城主。”
“咱們城主是電影學院導演系畢業的？”
“回頭我幫你問問哈。”村長話鋒一轉，說：“我們領導的挺多想法還是挺有效的，去年咱們冰城的人口只流失了9.8%，全新空間三十多座主城裡排名第一，是唯一的低於10%的主城呢。”村長終於找到談話的空隙彙報業績。
“哦，我明白了，冰城人口流失少是因爲遠景鏡頭。”
“……”這都那跟那呀，村長被氣得想吐血。他趕快深吸兩口氣，把話題又拉了回來。“我們放的這些技能只能遠觀，近了就露餡了，所以你們也得好好表現一下。你能不能提前告訴我一下哪些人有絕技？我們好多安排一些錄像點。”
“錄像點？”
“一會開始對戰的時候你能看到半空裡有一些懸停的小型攝影機，這些機器能在一定範圍內活動。然後我們工作人員，包括證人和攔路的土匪每個人都會開錄像。雖然數量還算多，但怕漏掉精彩鏡頭。所以需要你提前給點提示，我們就能抓住重點。多角度地拍視頻，剪輯比較方便。”
“這樣呀，”喬楠略一沉思，回絕村長說：“我不能告訴你誰有絕技，而且我會通知所有人關於錄像的事。他們到時是展示還是隱藏他們的絕技，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