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楠先前的指令是“目標,望北行會!”,這意思是攻擊望北行會隊伍、阻攔望北行會的人出門;而後一條指令是“目標,望北行會,殺!”,意思是擊殺望北行會的會員。
一字之差,態度完全不同。
先前冰凍三尺跟望北行會的人對攻打得很猛,但傷的多、死的少。兩家行會的攻擊都是天女散花式的,顯然都不是以擊殺對方人員爲目的。
冰凍三尺就是想困住暗世界-望北行會,爲雲飛揚行會搶駐地創造點條件,不能殺太多的人;望北行會則是盡力施壓,希望冰凍三尺能主動讓開,鑑於殺太多人反而會激起冰凍三尺會員替兄弟姐妹報仇的心理所以望北行會也不想大開殺戒。
除了不想過多損耗自身實力以外,這倆家行會如此默契的行動還因爲左右兩側看熱鬧的有聖者爲王和海派風閣。漁夫在側,鷸蚌不敢相爭。
本來喬楠還想保持這一局面呢,可聖獸白虎的出現打破了默契、平衡。
七大行會都是爲奪冠而來的。當猛地發現其中某一家的實力明顯被低估時,另外幾家絕對會憂心忡忡、進而開始想對策。
說什麼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人醒醒好嗎?真是爲了友誼的話就別來參賽,把冠軍拱手讓人才是最大的友誼呀。
在此次爭霸戰中,雲飛揚的戰鬥力位於七大行會的中檔,不如暗世界和海派風閣、但比華夏行會強,跟冰凍三尺、望北行會和聖者爲王相當。
現在,需要加上聖獸白虎再重新計算一次了。雲飛揚的實力隱隱有要超過冰凍三尺的趨勢。如果被雲飛揚輕鬆奪瞭望北行會駐地的話,他們家的積分就追上暗世界了。冰凍三尺的局面將更加嚴峻。
於是喬楠當機立斷,殺望北行會的人。把望北行會的人殺死送回駐地、讓他們跟雲飛揚玩命去,這是此時對冰凍三尺最有利的局面。雖然這樣會導致望北行會的拼死反抗、進而導致冰凍三尺的人員傷亡率大幅提高,但這是必要的代價。
另外,喬楠也希望兄弟們此時有一定的損耗。
冰凍三尺的人看到喬楠的指令後立馬就改變了策略,攻擊技能明顯地集中,多處出現了秒殺。萬江匯和猛龍過江立馬就明白冰凍三尺這是不想再玩了、想動真格的了,那望北行會也不能再掖着藏着了。
“殺!”萬江匯在望北行會頻道中下令。然後他讓猛龍過江去找那個叫玉嬌的姑娘、把聖獸玄武託付給她帶出去。
猛龍過江搖頭苦笑了一下。他並不是不同意這個決定,只是在嘲笑自己先前時也跟很多人一起調侃喬楠今天很不靠譜的,但沒想到最後局勢的發展證明喬楠是多麼有先見之明呀。
會員們死了能立刻回到駐地上去參加戰鬥,但聖獸玄武若是死了話會被收回守護獸牌。等冷卻時間過了再重新招出來時,只怕駐地早都丟了。所以,聖獸玄武必須活着被送出去。
生門暫時出去不,那就只能闖一闖死門了。
對於被行會委以如此重任,玉嬌蠻惶恐的。但猛龍過江安慰說只是讓她帶聖獸玄武去闖一下死門,至於能不能闖出去都沒關係。
聖獸玄武的守護獸牌是歸屬行會的,此時玉嬌只是帶着家常狀態的聖獸玄武而已,並不是攜帶守護獸牌;再加上猛龍過江說失敗了也不怪她,所以玉嬌感覺壓力小了很多。
時間緊迫,玉嬌也不再多說,騎上梅花鹿、帶上龜靚仔和蛇靚仔,出發了。此時聖獸玄武之所以恢復家常狀態是因爲戰鬥狀態下它的體積龐大,有如大磨盤一般,玉嬌根本抱不動。而家常狀態就沒問題了,蛇靚仔纏在玉嬌的胳膊上、龜靚仔趴在玉嬌的懷裡,輕得很。
生門前的戰鬥由熱鬧升級爲慘烈,而官方在持續關注這一方時則派出了好幾架攝影機去死門那邊,準備直播玉嬌的行動。
望北行會是關心聖獸玄武能不能順利地出去,而其他人則是好奇玉嬌真的能出去嗎?於是很多人都或專心或分心地看着官方的這段現場直播。
死門前、紅燈下,硫酸如雨似瀑布地落下。落到地面上的硫酸液滴被反彈、被濺起,在周圍形成一個半徑五十餘米的危險地帶。別看危險地帶中硫酸霧氣、硫酸液滴不似門口的硫酸門簾那般威武,但因爲範圍廣、硫酸液滴的飛濺軌跡不可預知,所以99%闖死門的人都是死在危險地帶裡的。
梅花鹿是靈獸,雖然它的技能只是護主而不是加速,但單憑它本身的速度也能很快跑到死門前了。
玉嬌沒有半分猶豫,梅花鹿沒有減速的跡象,一人一騎兩寵直接就衝進危險地帶。
護主這個技能字面意思蠻好理解,就是保護它的主人嘛。但怎麼保護呢?大多數人此時是第一次看到。
身處危險地帶的梅花鹿依然姿態優雅、步伐輕盈,在直線跑動的過程中時不時微微地晃動一下身體,閃避掉那些從前後左右飛濺而來的硫酸液滴。那晃動很微小、與跑動的姿態很和諧,像跳舞一般。
闖過危險地帶、來到硫酸瀑布前,梅花鹿依然沒停,而且是將速度提升到最高。嗖!帶着它的主人闖了出去。因爲速度快、而且梅花鹿躲閃的工夫相當了得,淋在玉嬌身上的硫酸並不多。傷害值確實有,但不足以致命。
組委會很貼心地在外邊也安排了攝像機,將梅花鹿帶着一人二寵竄出死門、奔向望北行會駐地的畫面及時播報給觀衆們。
“啊!”讚歎聲一片片。
不過讚歎一番也就完了。畢竟得靈獸什麼的太考驗人品,簡直是連帶着祖宗八輩的人品一起考驗。所以大家只是眼饞一下而已,立刻又轉回注意力來看生門前的羣毆。
望北行會的人很高興玉嬌能成功衝出去。有聖獸玄武在、再加上這段時間不幸死回去的人,望北行會駐地暫時應該不會有危險了。那麼接下來大家的主要工作就是全力擊殺冰凍三尺的人,搶出生門的同時消弱對手的實力,爲暗世界的奪冠提前剷除一個強勁對手。
這麼算下來,現在壓力在雲飛揚和冰凍三尺這邊。
雲飛揚和冰凍三尺的壓力確實不小。
剛纔接了喬楠的電話後,醜妹趕快讓全體人員都加大攻擊力度,儘快推倒狗窩、搶佔駐地。
正在打成一鍋粥時冰凍三尺的軍師打電話過來只是爲了聊天、只是爲了調侃雲飛揚是忍者神龜?醜妹可不這麼認爲。
醜妹跟喬楠相識兩年了,雖然接觸的次數不算多,但彼此還是有些瞭解的。喬楠在電話裡並沒直說,但醜妹已經知道她打電話來的目的就是告訴自己冰凍三尺打算消弱雲飛揚的實力、打算送一些望北行會的會員死回駐地來了。
所以現在雲飛揚必須得抓緊時間了。
對於喬楠的這個戰術,醜妹一點都不意外,其實她跟石佛一早就做了應對準備。大家耗費三天時間跑這來挨累爲的不就是奪冠嘛,誰也不欠誰的,沒理由自家搶分時要求人家去承擔堵門的壓力呀。
而此時由單純堵門變成堵門加殺人後,冰凍三尺的壓力更大了,死回駐地的人也越來越多。饅頭陣向後收攏了一次又一次。
海派風閣的人羣中,有幾個人正在聊天。
旗開得勝問逍遙子:“你爲什麼搖頭?”
“一直聽說冰凍三尺的美女軍師很聰明、很詭計多端,現在看也不怎麼樣嘛。”逍遙子撇撇嘴表示很失望。
“說詳細點。”海派風閣的人現在都很閒,於是旗開得勝很有心情聊天。
“冰凍三尺堵門這招絕對是下下策,傷了望北行會卻也賠上了他們自己。佔便宜的是雲飛揚和咱們這些當觀衆的行會。其實最好的辦法是他們全員都從生門退出去。呃,你聽說了吧,出去就再也進不來了?”
旗開得勝點頭。
“人出門後的地點是相同的。如果冰凍三尺擺好陣型直接對那個地點轟的話,出門的人必死無疑。那個門不太寬,連上邊的空間都算上,一次最多能出去三四個人。幾個法術就解決問題了,不行再由戰士補刀,妥妥的。出門的人不能退回來,根本躲不開。即使那些人出門的同時就放技能,那也沒用。人太少,根本殺不到冰凍三尺的人。”逍遙子用手指比劃了一下週圍。“除非是不想出去的人,否則有一個算一個都得丟條命。包括咱們行會。”
旗開得勝風輕雲淡地問了一句:“然後呢?”
“然後?”逍遙子頓了一下,說:“冰凍三尺殺完了所有人後就可以開始搶駐地了。每人死一次,咱們的實力基本下降1/6,想贏冰凍三尺就困難了。”
“然後呢?”
逍遙子挑了一下眉毛,沒明白旗開得勝的意思。然後人家就贏了唄。但這顯然不是旗開得勝那個然後的意思。
旗開得勝見逍遙子已經困在他自己的思路中出來了,所以提示說:“冰凍三尺確實可以利用這個門口擊殺咱們這幾家,海派風閣、暗世界、望北、聖者爲王,誰都甭想跑,每人都得留下一條命。再加上主動求死過的雲飛揚、被打殘了的華夏行會,七大行會中戰鬥力最強的將是冰凍三尺。那時,他們冰凍三尺就是衆矢之的。必要時咱們幾家可以聯手先清了冰凍三尺。”
“啊?”逍遙子忽然發現這絕對是合理的推測,那麼……“你的意思是冰凍三尺故意在門裡邊攔截望北行會,消弱敵人的同時也適當地消弱他們自己、讓其它大行會暫時忽視他們?”
旗開得勝點頭。
逍遙子眯着眼睛想了一下,說:“所以,會長被冰凍三尺的人捅死了但聖者爲王的人依然還能這麼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