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平靜。
長空和司徒飛雪談論完陣法後,相擁而眠。
睡前,司徒飛雪抱住長空的胳膊道:“還有三天,我們就要離開明月城了,說起來我還有點捨不得呢。”
她板着手指數了數道:“不知不覺,來這兒快三個多月了……”
長空握住司徒飛雪的手,溫柔的拉到自己的脣邊輕輕一吻道:“我們來魔界也很久很久了……”
司徒飛雪聞言微微的嘆息,她已經習慣了在咔咔旅店的生活,窗外的那些奇怪建築,和偶爾路過的高大魔獸,也不能叫她吃驚了。
長空何嘗不是一樣,他本是斬妖除魔的劍俠,現在卻是魔力驚人,自己成爲了魔族的一份子。
因爲一次行動的失敗,他們兩個意外的來到了魔界,卻是想不到完全無法離開,竟然留了這麼久,還認識了一些人,經歷了一些事,而且,接下來,他們還要去魔界的皇城,說起來真的是和做夢一樣,如夢似幻,叫人生出了莫名的虛妄感覺,彷彿生來就在魔界一樣。
繼續這樣下去,恐怕真的會適應魔界的生活吧!然後慢慢就在漫長悠久的歲月中,忘記了曾經的自我,成爲一個不折不扣的魔界皇族……
司徒飛雪閉上眼道:“時間過的真快啊,如果不是風夜夕……我們現在會是什麼樣呢?”
長空摟着司徒飛雪,口氣淡然道:“大概,我還是那個蜀山劍派的長空,你還是那個司徒飛雪,我們已經歸隱山林,隱居逍遙了。”
司徒飛雪溫柔一笑道:“還記得問心谷嗎?那個小地方,你我給它起名字問心谷,在那兒,你終於明白了我的心意,長空,那時候的你,真的很可愛啊……”
“是啊……”長空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複雜,突然皺起眉頭道:“如果沒有來到魔界,我身體裡面的魔力就會一直被師尊的力所封印,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世了,那樣的長空,作爲一個人類,而非魔族……”
“被欺騙到死,都不會明白。”長空閉上眼搖搖頭道:“那樣活在虛幻之中,那樣的我……呵呵……”
說真的,雖然不喜歡魔族的身份,卻更討厭欺騙,不管是好是壞,長空都可以接受,但是他不喜歡欺騙,他要的是真實。
司徒飛雪感覺到了長空心裡面的不滿和難過,抱緊了他蹭一蹭他道:“長空,不要想那些了,沒有如果,不是嗎?”
長空看向司徒飛雪道:“我沒事,只是有點感慨,一直以來,蜀山劍派就是我心中的聖地……”
司徒飛雪靜靜的看着長空,她明白,長空壓力大,所以時不時會情緒不穩定。
長空頓了頓……不,應該說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可是,現在,我一點也不想回到蜀山劍派了。”
終於,量變成了質變。
長空說出了不喜歡蜀山劍派的話,他的心已經被魔力影響,那種欺騙,這種身份和立場,叫長空的態度變了,蜀山劍派不再是“家”,而可能是“仇人”、“騙子”!
他是被修道者養大的魔頭,是一直斬殺同類的迷惘之人,是不知道自己身世的存在,除了現在的一身魔力外,長空的心中,已經失去了“家”的溫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