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小牛
中午，到了上客的時間，很快門口便排起了隊，一幫老客們幾乎都來了，章馳則是招呼起了老客，章武則是幹起了跑堂的活兒，至於梅麗卡顯然是不用幹這種重活忙活的。
沒別的原要就是因爲孕婦，顧英說什麼也不讓她在這邊呆着，給她弄了一碗吃的，讓她在門口看着小點心。
所有的人都認識，時不時的章友良還出來和這些鄰居們打打招呼什麼的，到了後來，一些外地來的人看到這邊排了這麼長的隊伍，於是也過來湊湊熱鬧。
開業的頭一頓，到了下午兩點鐘還有客人過來，着實是把大家忙壞了。
好在是晚上這股子熱鬧勁兒過去了，老主顧們又恢復到了日子操作，所以館子裡的才閒了一些。
到了晚上八點多鐘，章馳載着梅麗卡回家。
回家的時候車上又多了一筐差不多十來斤的凍包子，因爲上次的包子梅麗卡說喜歡吃，於是這次伯孃又做了一些，讓梅麗卡帶回家去吃。
回到家，洗漱了一下，章馳和梅麗卡便準備休息。
這纔剛剛躺下，人還沒有睡着呢，便聽到外面有動靜了，一頭牛哞哞的叫個不停。
“怎麼回事？”
梅麗卡扭頭問章馳。
章馳掀開了毯子，下了地，同時說道：“我過去看看去！”
走到了牀頭，從春凳上拿起了剛纔放下的衣服，套在了身上便向着樓下走了過去。
到了樓下，出了門，章馳便看到不遠的地方，月朗星稀之下，坎農和布萊恩的身影冒了出來。
“坎農，布萊恩”。
章馳伸手在空中招了招，衝着兩人喊了一嗓子。
坎農和布萊恩看到章馳，於是停下來等了一會兒。
章馳來到兩人的身邊，此刻牛叫聲依舊沒有停。
“怎麼回事？”章馳問道：“今天晚上這牛怎麼叫個不停？”
“我們也不知道，正要過去看看呢”坎農說道。
於是大家一起結伴取了四輪摩托，開着向着牛叫聲傳來的方向駛了過去。
到了地方，站在牛羣的旁邊，三人並沒有聽到牛叫聲，就在三人好奇的時候，牛叫聲又一次響了起來。
不過這次叫聲明顯比剛纔要弱了一些。
“在林子裡，壞了！”
坎農立刻來了一句，說完之後便擰了一把，加上油門向着牛叫聲的方向奔了過去。
章馳和布萊恩自然也要跟上。
此刻布萊恩也明白了，章馳不算是太明白，但是也知道這肯定是出什麼事了，或者是牛遇到了什麼困難。
發出叫聲的牛在林子裡，單獨一頭牛此刻正躺着。
看到章馳等人過來，擡起頭來衝着章馳等人又哞哞的叫了起來。
坎農要早於章馳一兩步，到此刻已經發現牛的問題出在哪裡了，母牛要生小牛了，而且這頭母牛還是第一次生小牛。
半天生不出來，母牛這邊已經只剩下叫下的力氣了。
母牛生小牛的時候會離開牛羣，這是章馳以前不知道的，他認爲母牛會在牛羣中生小牛，但是事實上產小牛的時候母牛會離開牛羣，找一個它認爲是安全的環境，等生下小牛之後，纔會帶着小牛回到牛羣。
此刻的母牛正躺在地上，小牛的羊水什麼的早就破了，小牛的一條前腿已經伸了出來。
現在問題就出在這兒了。
“只有一條腿出來，快點回去拿東西，布萊恩，要快”。
布萊恩此刻飛快的往林子外面跑，然後章馳只聽到了嗚的一聲，摩托車聲音越來越遠。
坎農這時候來到母牛的旁邊，伸出手輕輕的在母牛的臉頰上撫着。
一邊撫一邊還柔聲說道：“easy，gril! Easy gril!”
母牛此刻也在小聲一哞哞着，很顯然想把孩子生出來，但是又生不出來的它，現在有點着急，也感覺到了自己的體力正一點點的從自己的身體中消失。
出於本能，它覺得自己離着死亡近了。
章馳這時候發覺，母牛的眼睛中居然有了淚水。
章馳聽說過牛會流淚，但是今天還是第一次看到牛流淚，說不出什麼感覺。
有點震憾，也有點擔憂。
這時候章馳心中並沒有想着這母牛是自己的財產，如果要怎麼樣怎麼樣自己的財產就少了一些這類事。
此刻章馳的心中只感嘆生命的無常。
布萊恩去的快，回來的也快，回來的時候手上便多了一個包。
幾乎是跳下了車，布萊恩把包遞到了坎農的面前。
這時候坎農已經顧不得別的了，立刻把自己的外套脫去，露出了自己的胳膊，在胳膊上塗了一些油，開始試着把出來的那條小牛腿給推回去。
小牛出生的時候正常是兩條前腿出來，跟着就是腦袋，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就危險了，像是現在只出來一條腿，那肯定是不行的。
試是塞了一會兒，坎農發現根本沒什麼用，小牛長的不小，想把一條腿塞回去難度有點大。
章馳作爲一個新手，他在旁邊的任務就是打電筒。
至於幫忙？那你是太高看章馳了。
布萊恩說道：“那摸摸另外一隻，試試看能不能拽出來”。
一條腿塞不回去，那隻能把另外一條腿給拉出來，而且時間上一定要快，如果不快的話，無論是小牛還是母牛，都撐不了太多時間。
見坎農這邊要伸手去，布萊恩連忙說道：“我來吧，我的胳膊纖細一些，容易摸到小牛腿”。
這時候也不是客氣的時候，於是坎農讓開，布萊恩此刻站到了坎農原來的位置上。
“摸到了！”
過了一會兒，布萊恩便開心的來了一句。
“小心點，別太用力”坎農囑咐了一聲。
布萊恩沒有回答，不過手上還是小心了一些。
母牛的叫聲越來走弱，現在布萊恩就是和時間賽跑，這時候找獸醫？等到獸醫來的時候正好可以給母牛小牛一起收屍。
所以合格的牛仔一定要有這樣的本事。
“出來了，加點勁兒，不要用太大的力”坎農在旁邊小聲說着。
布萊恩這邊臉板了起來，一副嚴肅的模樣，他已經抓到了小牛的前蹄，不過此刻並不是你拽出來就行的事，得小心慢慢的拽，不能急，因爲急了傷到的不久是小牛，還有母牛。
一會功夫，布萊恩的頭上已經是滿頭大汗了，不過沒有人注意，也沒有人說話，只有布萊恩這邊慢慢的把小牛蹄子拉出來，還有坎農不住在安慰着母牛。
章馳也沒有動，他一直保持着站立的姿態，手中拿着燈當着人型路燈。
如果是在電視上看到，章馳一定會覺得這樣的場面很噁心，但是此刻他就站在旁邊，心情卻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沒有想太多，似乎也沒有時間去想太多，他只想看着小牛平安生出來，母牛也健康無事。
小牛蹄子出來了！
“小傢伙長的真大個”布萊恩說了一句。
坎農點了點頭，衝着母牛說道：“你可受苦了”。
兩個小牛蹄子都出來了，但是母牛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把小牛生下來了，它現在連叫聲都有點軟弱無力。
坎農也沒有想着讓母牛把小牛這麼自然生出來，此刻他們必須幫忙，而且還得儘快幫忙才行，要不然別說是小牛了，母牛也得完蛋。
幫忙的方式很簡單，依舊拉，把小牛從母牛的肚子里拉出來，不過怎麼用力，什麼時候用什麼樣的力，都是有講究的，小牛不是皮條，拉長了還能彈回去，小牛要是拉壞了，這輩子它就那樣了。
這次是坎農出手，只見他又手拽住了小牛的兩條前蹄，慢慢的往外拽，很快小牛的腦袋就冒出來了。
而此刻小牛也一動不動，像是沒有了生機似的。
“小傢伙，動一下！小傢伙，動一下！”
布萊恩在旁邊試着捋了一下小牛的腦袋，不過小牛的腦袋依舊是無力的下重着，軟軟的讓人看了心疼。
小牛的頭出來了，跟着身子出來了，最後兩條後腿也出來了。
整隻小牛都出來了。
不過此刻小牛一點活物的樣子都沒有，就這麼垂頭搭腦的躺在地上。
而此刻母牛的情況到是不錯，它試着臥了起來，而布萊恩則是回頭拿了營養液過來，現場找不到別的東西，布萊恩直接拿了自己的牛仔帽，當然喂牛的碗，湊到母牛的嘴邊。
母牛大口大口的吸着營養液。
坎農此刻跪在了小牛的旁邊，先把小牛給拉倒立起來，頭朝下一陣輕晃，很快從小牛的嘴裡吐出了一些液體。
然後坎農又開始做心肺復甦，不停的壓着小牛的心臟。過了一會兒停下來，又手拱在一起，用自己的嘴對着小牛的嘴開始吹氣。
小牛依舊沒有動靜，整整忙活了三四分鐘之後，小牛還是軟綿綿的躺着，如同一根沒有筋骨的皮條。
此刻母牛慢慢的恢復了一些力氣，它試着想站起來，不過站了兩次都沒有能站起來。母牛試着轉過了身體。
在坎農做努力的時候，母牛舔舐着自己的孩子，同時發出哞哞的呼喚聲。
又過了一會兒，小牛依舊是沒什麼反應。
但是無論是坎農，還是布萊恩都沒有放棄，繼續這麼機械式的工作着，兩個人輪流着試圖把小牛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看着坎農和布萊恩，章馳突然間覺得自己請到了這兩人，真是自己的運氣。
就在章馳想着的時候。
突然間小牛的腿蹬了一下，章馳以爲是眼花，不過很快小牛的腿又蹬了一下。
小牛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