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兩個丫頭非常驚喜,她們都沒想到今天放學是陸希言來接的她們,這可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陸希言雖然來過學校多次,但每次都是因爲公事來的。
因爲陸希言是學校的董事,啓華中學附屬的小學和幼兒園對兩個丫頭算是特別的關照了。
具體就是,兩丫頭的功課老師會重點督促一下,然後放學後,會有人親自將兩丫頭送出學校,並交到來接的人手中。
當然,必須得是陸家的人,還的是兩丫頭認識的人才行。
陸希言不怕那些人對自己下手,但這些特務們是沒有下限的,他們萬一對兩個孩子下手,那可不是他能夠承受的住的。
“徐校長,真是給您添麻煩了。”送孩子出來的是啓華女中的徐校長,是一位真正仁厚的長者,陸希言對她十分尊重。
“陸董客氣了,若沒有你,啓華女中也不可能在法租界這麼快的安頓下來,還能不受那些干擾。”徐校長對陸希言也是非常感激的,除了資金的支持外,還支持學校的發展,啓華女中還加入了‘安居’工程,新建了配套的幼兒園和小學,未來還有中學,啓華女中終於走上了正軌,作爲校長,她知道憑她的能力是做不到這些的,沒有陸希言的鼎力支持是不行的。
而現在啓華女中已經改爲啓華中學,實行了男女混合班制,不再只招收女生,陸希言成爲校董之後,更是有許多企業家和社會名人捐資辦學,學校還獲得了法租界的辦學資質,每年還能獲得固定的官方的教育資源的支持。
可以說,當初要不是陸希言,啓華女中還不知道能辦到什麼時候呢。
“教育是一個國家和民族的未來,我不過是盡了一點兒綿薄之力。”陸希言無比誠懇的道,能夠在國家危難之際,堅持辦教育,引導下一代走在正確方向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陸董太謙虛了。”徐校長微微點頭。
“我和梅梅平時工作都比較忙,兩個孩子學習的事情,還得多多麻煩徐校長和老師們。”陸希言道,“當然,該嚴厲的時候,也要嚴厲,不要顧及我和梅梅的面子。”
“這是自然。”
“那筱慧,筱蕊,跟校長奶奶說再見。”
“校長奶奶再見!”兩丫頭衝着徐校長揮手,脆生生的喊道。
“再見!”
車上,筱蕊坐在陸希言的大.腿上,興奮的跟他說着自己在學校裡的故事,倒是筱慧年長,已經上小學二年級了,看上去安靜多了。
“爸爸,媽媽今天怎麼沒來接我們放學?”
“媽媽今天臨時有事,剛剛爸爸今天沒去醫院上班,所以就託付我過來接你們了。”陸希言道,“一會兒,我們去凱司令買栗子蛋糕吃好不好?”
“好!”
筱蕊開心的拍手道,雖然陸家就算天天吃栗子蛋糕都沒什麼,不過,蛋糕一類的甜品,他還是嚴格控制的,每個星期最多吃一回。
每天下午五六點中的時候,都是凱司令西餅屋最忙的時候,因爲栗子蛋糕遠近聞名,所以,必須早早的排隊購買。
陸希言沒有因爲自己是名人,就不排隊直接購買,而是帶着兩個丫頭站在西餅屋前的隊伍裡。
凱司令的甜品都不錯,除了栗子蛋糕,還有蝴蝶酥,哈鬥,都是不錯的,而且鹹甜適中,適合大多數人的口味。
既然來了,自然不能只買給孩子,大人也要。
陸希言算是來的還算比較早的,但隊伍前面已經有十幾個人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買到這白栗子蛋糕。
“筱蕊,要是沒有白栗子蛋糕,我們就吃別的,怎麼樣?”陸希言將筱蕊抱了起來,跟她商議道。
“好。”
“乖。”陸希言知道家裡兩丫頭年紀不大,都很懂事,就算吃不到,她們也不會不高興,但大人也要學會尊重孩子。
“病癆鬼,滾遠點兒……”忽然前面隊伍裡出現了一絲辯護,一個年輕力壯的男子將一個身穿淺藍格子襦裙的女子猛地一推。
女子腳下不助力,一下子就摔除了隊伍,跌坐在地上。
陸希言一看,這不是胡眉嗎?
頓時皺了一下眉毛,不管是什麼原因,欺負一個生病的弱女子,這都不算不上男人的行爲。
“胡梅阿姨?”筱蕊也認出來了。
陸希言將筱蕊放了下來:“筱慧,看好妹妹,我去看看。”
顧筱慧點了點頭,將筱慧拉在手中。
停在路邊的汽車上麻小五看到這一幕,也從汽車上下來,發生突發情況,他必須第一時間出現。
胡眉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吃了藥之後,稍微有些好轉,就想着來吃凱司令的栗子蛋糕,拖着病體就過來了。
好在她住的地方離的不遠,不然,恐怕她也沒力氣走過來。
剛纔她身後那個穿黑衣綢褲,一臉不懷好意的的年輕人故意的對她伸出鹹豬手,她忍不住回頭斥了一句,誰知道她剛沒忍住低頭咳嗽了兩聲,就被那年輕人給推了出來。
周圍沒有一個人開口爲她說話,伸出援助之手。
就在她掙扎着從地上準備爬起來的時候,一雙溫暖的大手從她背後將她託離了地面,她微微一扭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莫名的臉頰一紅。
“你沒事吧?”陸希言柔聲問道。
“沒事,謝謝你。”
“那裡來的小癟三,多管閒事。”那將胡眉推搡摔出隊伍的分頭小青年,流裡流氣的罵了一聲。
“小癟三,你罵誰?”
“小癟三罵的就是你……”
周圍頓時一陣鬨笑,那分頭小青年頓時惱羞成怒,從隊伍你衝出來,一拳就從陸希言胸口打來。
“小心……”
“沒事,收拾個把小癟三,我還是有這個能力的。”對付向麻小五這樣的搏擊高手,他或許沒那個能耐,但對付一個會點兒街頭拳腳的小癟三,他還不至於怕了。
再者說,堂堂法租界華董要是當街被人打了,那明天上海灘的報紙又有東西可寫了,只是,陸希言沒打算給他們這個機會。
一探手就捏住了對方的手腕,然後猛地一扭,一腳踢在對方的腿彎處,只聽見“咔吧”一聲,那分頭小青年慘叫一聲,一條腿直挺挺的跪在了陸希言和胡眉的跟前。
“小子,我最討厭的就是欺負婦孺的男人,你剛纔對這位小姐毛手毛腳的,當真以爲我們身後這麼多人都是瞎子嗎?”陸希言一言就道破了剛纔這分頭小青年猥褻胡眉的事實。
其實他並沒有看見,不過,他從胡眉那對小分頭厭惡的表情上猜到了一點兒,胡眉雖然是女子,但嫉惡如仇,但不會無緣無故的跟人結怨,估計是這分頭小青年看她年輕漂亮,動了淫邪的念頭,才導致的衝突。
“疼,疼,鬆手,鬆手……”分頭小青年跪在地上疼的額頭上滲出黃豆粒大的汗珠。
陸希言一鬆手,對方摔了一個四腳朝天,比剛纔胡眉摔的要難堪多了。
“你等着,袁公子不會放過你的!”小青年從地上爬起來,扶着脫臼的一支手臂,撂下一句狠話,狼狽的離去。
“先生,您惹麻煩了,剛纔這個傢伙說的袁公子,是上海市商會副會長袁波的兒子袁森。”
“就是那個曾任工部局華董的袁波?”陸希言微微一絲訝然。
“袁森,花花公子一個,聽說最近跟一個電影女明星打的火熱,估計是派手下來給那電影女明星來凱司令買白栗子蛋糕的。”麻小五道。
“小五,你先帶兩孩子上車,我們買完東西就走。”既然教訓了那分頭小青年,就不想再多事了。
陸希言親自扶着胡眉回到隊伍中,周圍沒有一個敢吭聲的,他們都認出剛纔那分頭小青年不好惹,可這位帶着兩孩子的居然一點兒都不怕,那他們也知道什麼叫明哲保身。
陸希言沒有插隊的意思,還是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
很快胡眉就買好了自己要買的甜品,她沒有立刻就離開,剛纔要沒有陸希言,她被那個人欺負了,也只能忍了。
如果那人回去叫人來,陸希言勢孤力單怎麼辦,所以,她留了下來。
陸希言也很快買好了蛋糕,看到胡眉還沒走,上前道:“胡小姐,你腳剛纔崴了一下,走回去肯定會加重傷勢,不如做我的車,捎你一程,反正也是順路。”
“陸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走吧,再不走,難道還等着那個人把人叫過來?”陸希言呵呵一笑。
順路送胡眉回常德公寓,陸希言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天快要黑了。
孟繁星已經回來了。
“梅梅,這是給你買的。”陸希言從車裡拿出剛從凱司令買給孟繁星的甜品,放在她的面前。
“希言,我吃不下。”孟繁星搖了搖頭。
“怎麼了,跟楊淑慧談的不順利?”陸希言微微一皺眉,關切的問道。
“我聽楊淑慧話裡的意思,周福海的確有想要拉攏你的意思,但因爲過去咱們的關係,他不好開口,這一次,因爲孟浩的事情,終於可以拿捏一下了。”孟繁星點了點頭。
“浩子的事情,她怎麼說?”
“如果坐實行刺的事實的話,至少坐牢是肯定的,還有,小浩的身份,76號也在懷疑和調查中,林世羣懷疑小浩跟重慶方面有關,所以,纔會不同意保釋。”孟繁星道,“楊淑慧還說,周福海雖然是特務委員會的主任委員,可下面的人辦案,他也不好過多的干涉,所以,要等林世羣先向他彙報,他纔好過問這件事。”
“這種鬼話也只有跟你說了,看來,這林、週二人是準備給我唱一出雙簧了。”陸希言點了點頭。
“希言,接下來怎麼辦?”
“要有耐心,明天你再約一下楊淑慧,她喜歡什麼,你知道的,送一套法國名貴香水給她。”陸希言吩咐道。
“希言,我不是捨不得花錢,只是這有用嗎?”
“沒用,但必須要送,這樣才能顯得是我們求她嘛,求人辦事兒,總要有一個態度的。”陸希言道。
“好,我知道了。”孟繁星點了點頭,這方面她知道聽陸希言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