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森終於是被陳江給弄回家了,臨走的時候,還在給主治醫生擠眉對眼發信號呢,可陳江也是醫生,怎麼可能不知道陳森想要幹什麼。
“回家,陳恆會來照顧你的!”陳江和陳森坐在後座,翻看着手機。
直到陳森離開,張木林也沒有從手術室裡出來。
陳森有些遺憾地癟了癟嘴,好吧,好像這個女人也不是很在乎。
“對了,嬌嬌回來了!”陳江放下手機,看着陳森。
陳森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說到陳嬌嬌,好像是需要好好介紹一下這位···
早年間,陳海例行公事,前往一個偏遠的農村,參加一個公益活動,農村名爲葛村,位於湘西偏遠農村,偏遠到什麼地步,車開到了實在開不走的時候,下車得步行兩個小時纔可以到達。葛村極其貧窮,村裡有一所小學,是一所廢棄的豬圈改裝而成的,只有一位老師,瘸了腿,每年拿着兩千塊的工資。
陳海去的時候,正好是寒冬季節,可那些孩子身上裹滿了許多縫着布條且極其寬大的衣服,看得出來是長輩的衣服改的,腳上沒有厚實的棉鞋,甚至沒有鞋。陳海紅了眼,馬上撥了款資助。
準備回程的時候,卻遇見一個穿着十分單薄的女孩子蹲在路邊哭泣。
陳海脫下羽絨服,給小女孩披上,親切地問:“小朋友,怎麼了?”
“叔叔,”小女孩擡起佈滿污垢的臉,眼裡含着淚,“我餓!”
陳海立即找助手拿了點餅乾遞給小女孩,跟隨陳海的村長,端詳了這個女孩子,便開始絮絮叨叨地說清女孩子的身世。
“這是葛村葛洪家的丫頭,叫葛雪,她的爹媽外出打工,再也沒有回來過,這個孩子跟着姑媽過,這個日子······”村長嘆息了一聲,“養活自己家的人都已經很難了,她姑媽也是······”
村長沒有說出來,但陳海估計也猜到了,姑媽對葛雪不好,不然大冬天,挨凍受餓,換個親近的人,都會心疼的。
“我記得貴村不早就開始實行一對一幫扶麼?”陳海想起之前民間組織的項目,自己也是從那個項目中知道這個村子的。
“哎,”村子欲言又止,“幫扶說到底,也不夠一家人吃喝,而且這個葛雪沒有監護人,所以我們也遲遲找到合適的人!”
陳海自然明白村長的意思了,也從心底開始對這個村子產生了一些厭惡之情,所謂的民間幫扶項目不過是爲了資助村裡孩子而設立的,村裡的人卻打起了養一家的算盤。
陳海領着葛雪找到了她的姑媽,說自己領養這個孩子,她姑媽一見是剛纔決定村子的大老闆,又哭又鬧地演着自己對葛雪有多麼捨不得,嘴裡卻細數着自己養葛雪用的心血,看在陳海眼裡,實屬可笑。
陳海給助手遞了一個眼色,給了五萬塊錢,一年一萬,那年葛雪正好五歲。
姑媽拿了錢迅速笑開了臉,迅速進屋給葛雪收拾行李,但陳海見她收了錢,便帶着葛雪,離開了葛村。
這個葛村,陳海和葛雪一個也沒有再去過了。
對,陳海收養了當時還名爲葛雪的陳嬌嬌。自從被陳海收養,陳嬌嬌從村裡烏鴉飛上了枝頭變成了鳳凰。陳海知道這個孩子受了不少苦,倒是一切都爲她準備最好,雖說陳嬌嬌不是含着金湯匙出身的,但是被陳海收養之後,絕對是嬌養的公主,比陳恆這位正經的陳家兒子還過得滋潤。
這不,陳嬌嬌剛從英國留學回來。爲什麼去了英國留學?因爲中國高考考不上本科大學。
“你就不用去接她了,你伯伯安排了陳恆去!”
陳森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對於陳嬌嬌喜歡陳森這件事情,整個陳家都知道。
“我看醫院那個張醫生,挺好的,你有時間讓她回家來吃頓飯吧!我對她還挺滿意的!”
陳森終於是露了笑容:“她呀!一根筋!”
陳江咳嗽了一聲:“嫌棄別人,還賴在醫院不走?”
“如果不是一根筋,相處了這麼久,怎麼都不鬆口?”
“我想,你們兩個應該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說明白吧!”陳江目視前方,“趁着年輕,不要給自己留遺憾。”
張木林出了手術室,揉了揉自己的頸部,扭了扭腰,姜英拿了瓶水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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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吧!這次時間有點久,辛苦了!”
張木林道了謝:“還好,只是好久沒有做過這麼長時間的手術了!”
張木林和姜英收拾了一下,一路回辦公室,剛走不遠,便遇到了揣着兜,等在一旁的應安浩。見到張木林,立即迎了上去。
“今天這個手術怎麼久?”應安浩看着一臉疲憊的張木林。
張木林掃了一眼姜英:“肝移植,還好!”
張木林把語言簡潔到了極點。
“對了,”應安浩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都落在了張木林的臉上,“陳律師出院了!”
姜英倒是率先笑了笑:“終於是走了,再不走,我都以爲醫療過度了!”
張木林也只是低頭淺笑,沒有多餘的表情。她自己目前根本分不清她對於陳森的感情是哪種,是久別重逢的新鮮?是年少相識的親切?還是一直深埋的喜歡?
很明顯,應安浩對於張木林這個反應很滿意,指了指姜英的辦公室。
“我給你們點的外賣,放在辦公室了!”應安浩摸了摸張木林的腦袋,“好好休息。”
隨後應安浩轉身走了,姜英見怪不怪,張木林立即回頭,看了一眼姜英。
“你放心,我知道的!”姜英擺了擺手,“他喜歡你那麼久,我也不能一下子什麼都改了,對吧!慢慢來!”
姜英邁步回到了辦公室,桌子上放着三個外賣,姜英見狀不得不感嘆應安浩對張木林是極好的。
“你的學長,真的是個體貼的人啊!”姜英的話裡透着一股酸味。
張木林尷尬地笑了笑:“他也是給你買了的!”
姜英拆開外賣,好吧,這頓飯也不過是搭着張木林吃的。
“其實我有時真的很羨慕你!”姜英自顧自地說,說得極其認真。
羨慕麼?
是的,我喜歡的人正喜歡着她。
陳恆,名義上是陳嬌嬌的弟弟,但對陳嬌嬌毫無好感。陳海打來電話說陳嬌嬌回國的時候,陳恆直接和他吵了一架,徑直地掛了電話,氣得甩了一盒咖啡豆,這對於陳恆來說,可以極其珍貴的東西,比陳嬌嬌珍貴百倍。
“今天不是要去接陳嬌嬌麼?”陳森從文件上移開眼,瞥了一眼站在窗邊悠閒喝着咖啡的陳恆。
陳森的房間在別墅的二樓左邊,臥室與書房連通,大大的落地窗,採光極好,樓下有個花園,但是夏季也沒有幾種花在烈日下傲然開立,陳恆遺憾地收回了眼睛。
陳恆一大早就來看陳森了,名義上是來看,不要就是找了一個藉口不去接陳嬌嬌而已。
畢竟陳森受傷這件事情,陳海還不知道。
“算了吧,”陳恆放下咖啡,走到陳森的書桌前,目光落在了陳森的文件上,“你這出院沒多久,怎麼又開始工作起來了?”
陳森癟了癟嘴角:“這個已經拖沓了很久,需要快速處理!”
陳恆點了點頭,在陳恆的認知中,除了陳森以外的律師,好像都是很輕鬆的。早年間,陳森剛回來的時候,在咖啡廳一坐就是一個通宵,問他爲什麼不回辦公室,他的回答是,他有壓力了。陳恆無奈,他的咖啡廳也跟着開了一個又一個通宵。
“那個女孩子呢?”想到咖啡廳,陳恆便想起來了那天陳森盯着的那個女孩子了。
陳森眼睛從文件上離開了,毫不掩飾地說:“還在追求呢!”
陳恆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的堂哥,這輩子追過誰?
不是別人追着他麼?
看來時過境遷了。
“小心一點,陳嬌嬌回來了!”陳恆的認知裡陳嬌嬌並不是一個好人。
陳森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和張木林的矛盾,除了他自己霸道無理以外,還有一半是陳嬌嬌的功勞。
“我可得好好幫幫我這位未來嫂嫂啊!”陳恆對於張木林的印象不算深刻,但是比起陳嬌嬌,自然是滿意的。
陳森目光深邃,落在眼前的文件上面,他受傷一事耽擱的,還有張木林父親的案子。
張木林終於等到了休假,回到家倒頭就睡,手機調至靜音,任誰到爆了手機,也不會驚動她的好眠。
包括陳森。
陳森不爽地盯着手機,標準且機械的女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到底在幹什麼,爲什麼不接電話呢?”陳森坐在書桌前,咬了咬嘴脣。
和以前一樣,他比張木林更希望對方在自己的身邊。
不然他也不會讓張木林和他報同一所大學,被張木林反對之後,要求變成了同一座城市。
“別等了!”陳恆穿戴着圍裙敲了敲陳森的門,“下來吃飯了!”
陳森看了看錶,已經中午了,好吧,再給你幾個小時吧。
陳恆雖然對商業不感興趣,但是對於烹飪很是感興趣,美味的西式料理擺在了陳森面前。
“你的手藝又有增進了!”陳森毫不吝嗇對於自己弟弟的誇獎。
陳恆開心地眯着眼:“這是我自己研發的新菜,你可是第一個客戶呢!”
“榮幸至極!”
陳森慢慢地開始品嚐陳恆準備的美味,牛肉入口即化,蘆筍清脆回味,確實不賴。
正在兩人品嚐佳餚的時候,門鈴響了起來。
陳恆起身去開門,打開一看,最不想見的人,總會見到的。
一位女郎,踩着細細的高跟鞋,穿着一字肩連衣裙,上面佈滿誇張的圖案,波浪卷的褐色秀髮散在雙肩,墨鏡掛在了胸前。
陳恆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就是自己極其不喜歡的陳嬌嬌。
“爸不是叫你來接我麼?”陳嬌嬌雙手抱在胸前,不滿地說。
陳恆冷哼了一聲:“你以爲我家收你,你就成公主了,我不去接你,你不好好地站在這麼?怎麼?你是忘了你自己是個什麼出身麼?沒有公主命,就別有公主病!”
陳嬌嬌氣急敗壞,推開陳恆,直接往裡衝,行李箱留在了門外,陳恆冷眼看了一眼,一腳踢到,關上門。
陳森自然把陳嬌嬌與陳恆之間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森哥,你看看他!我把他當成親弟弟,他居然······”陳嬌嬌抽泣着,彷彿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陳森掃了一眼陳嬌嬌:“陳恆對別人不是這樣的,你自己反省一下吧!”
“森哥!”陳嬌嬌嘟着嘴,“明明是他不對在先!你爲什麼也要怪我?”
“因爲你自己作啊!”陳恆在客廳中央,雙手插兜,一臉輕蔑,“但凡有點臉的人,都不會問出爲什麼這三個字。”
“你太過分了!”陳嬌嬌從包裡掏出手機。
陳恆一眼識破她想幹嘛,不屑地說:“又想打電話告狀?打吧!”
陳森沒有任何的反應,陳恆重新回到餐桌前和陳森吃着飯。
陳嬌嬌撒着嬌,坐在了陳森的旁邊,委屈地說:“我不過是很久沒有見到你們了嘛,你們都不來接我,我委屈嘛!”
陳恆端起水,猛喝了一口,壓制住自己想要把自己做的美味佳餚給吐出來的衝動。
陳森自顧自地吃着,沒有作答。
陳嬌嬌挽上了陳森的手臂,繼續委屈地說:“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森哥!”
“你沒有對不起我······”陳森放在手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上面跳動的兩個字讓他瞬間笑了。
“喂!”陳森把陳嬌嬌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拿了下來,也是這個時候,陳嬌嬌看到手機上的名字,臉色頓時變了——“木林”。
終究是那個癩蛤蟆回來了麼?
陳嬌嬌呆了,看着陳森臉上帶着暖暖的笑意,這是陳嬌嬌從來沒有過的待遇。
陳恆自然是把陳嬌嬌這個表情變化,收入眼底,心中自然是痛快。
“別人有喜歡的人,你死纏難打,確實······”陳恆叉起一塊牛肉往嘴裡送,“難看!”
陳嬌嬌被氣得漲紅了小臉,咬牙切齒地說:“爸說過的,我和森哥是有婚約的!”
陳恆笑出了聲:“這是二十一世紀的世界了,還玩娃娃親的一套,即使你願意,你以爲陳森願意麼?趁早收起你那些骯髒的想法吧,不然我有的是方法,讓你回到你的英國去!”
陳恆不是開玩笑的,對於陳嬌嬌,他從來不會客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