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高中入學那天的晚自習,是安排師生之間相互熟悉的時間。高一八班,學生陸陸續續走進教室,張木林隨着人流走進教室,本能地選擇了最末尾的角落坐下了,陳森走了進來,坐在了她的旁邊。
“大家好,”一位看上去三十歲剛出頭的,帶着黑色邊框眼鏡的男人,拿着幾張A4紙走進了教室,臉上掛着慈祥的笑容,“我是大家的班主任,姓張名平,有幸和大家一起度過接下來人生中最重要的三年,這三年,雖不長,但一定很難忘!”
至今,張木林深知這句話的真理。
“接下來,我先點名!”
張平拿着紙張開始一一點名,陳森是第三個被叫起來的。
“陳森!”張平推了推鼻尖的眼鏡,看了一眼陳森,“這顏值,拉高了我們班的平均分啊!”
陳森沒有過多的表態,只是勾了勾嘴角,坐下低頭看書。
······
“張木林”張木林是最後一個被叫起來的,剛站起身,便聽到下面的竊竊私語,張木林把頭低得極低。
張平緊皺眉頭,癟了癟嘴角:“坐下吧!”
“好!”張平站起身,拍了幾個手掌,示意大家注意力集中,“同學們,鑑於我們要一起相處三年,所以接下來,我說一下我的規矩。”
張平認真地給學生說着規矩,但多半同學都沒有在聽。
“好,下課!”鈴聲一響,張平結束了他的話語。
“這麼巧啊!”陳森突然側過頭,看着他的同桌,“張木林!”
張木林額頭一排黑線,但只有尷尬地笑了笑:“是啊!”
“這次沒有哭哦!”陳森自顧自說,“坐我旁邊別哭啊,我忘了給你說,你一哭特別像熊二!”
陳森說完,就拿出一本英語3500和一個草稿本,關閉了他的世界。張木林瞪着他,也不知道這麼帥一張臉,怎麼長這麼毒的嘴,最後得出結論:上帝是公平的!
“森哥!”一個女孩子站在班級後門,朝陳森的方向,甜糯糯地喚着。
張木林好奇地看了過去,一雙大眼睛,明亮動人,長長的黑髮散在兩肩,襯得她的臉精緻小巧。
陳森停下筆,看了一眼後門,衝着女孩笑了笑,站起身,走向了後門。
張木林極力掩飾自己的落寞,原來陳森有女朋友呀。
雖然張木林沒有往那方面想,但確實有一種莫名的失落。
“剛纔那個就是校花吧?”前排的女生回過頭,對着張木林開始八卦。
張木林木訥地擡起頭:“校花?”
“對啊,”前排的女生來了興趣,“好像是叫陳嬌嬌吧,六班的,今天上午一來,就有好多男生追她!”
“這麼誇張啊!”
“是啊!這是我們所不能理解的!”前排女生點了點頭,“這個男生不會是他男朋友吧?”
“他好像也姓陳!”張木林猜測。
“剛纔那一聲,哪裡像兄妹啊!”前排女生狐疑地盯着陳森的位置,“不過,這個男生這麼帥,兩個人好登對的!”
“是的!”張木林點了點頭。
“對了,我叫曾思!”前排女生衝着張木林暖暖一笑,
“我叫張木林!”張木林從桌盒裡掏出一塊巧克力遞給了曾思。
如果一直這樣相安無事,多好呢,可永遠都是事與願違。
高一下學期,禮炮一響,運動會正式拉開序幕,演講臺撤走了表演道具,搬來幾張桌子,幾隻話筒,開始念着各班交上去的報道稿。
“你報的是什麼?鉛球?”陳森走到張木林的身邊,開玩笑地說。
張木林只是搖了搖頭,沒有多餘的時間理他,埋頭寫着報道稿,每個人都要交二十篇呀。
“你這是寫了第幾篇了?”陳森手上也攥着幾張紙。
“第五篇!”張木林寫完一篇,擡起頭,“改寫第六篇了!”
“那好,你寫完了之後,也幫我寫一下!”陳森理應地把手上的本子紙扔給了張木林。
“憑什麼?”張木林瞪大了眼睛,“我自己的還沒有寫完啊!”
“因爲你是熊二啊!”陳森指了指張木林,“我是熊大!”
張木林掃了一眼陳森雙肩之下,嘲笑地說:“現在拉關係來不及了,自己拿走!”
“別嘛!”陳森哭喪着臉。
張木林和陳森做了一學期的同桌,早就把他命脈給摸清楚了,這傢伙理科極好,連物理那麼逆天的科目都能夠考滿分,但是到了語文,他就撅了,常常在及格線邊緣遊走,寫報道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吃多了安眠藥,自殺!
“森哥!”陳嬌嬌的聲音在張木林的身後響了起來,“你在幹嘛?”
“找人幫我寫報道稿啊!”
“我幫你寫!”陳嬌嬌走了上來,想要接過陳森手上的紙。
“不用了,我已經找到人了!”
陳森把紙張放在了張木林的面前:“謝謝了,熊二!”
張木林握筆的手緊握成拳,咬牙切齒地盯着陳森,假笑了笑。
“我找你有點事,森哥!”陳嬌嬌撒着嬌。
“走吧!”陳森領着陳嬌嬌離開了班級區域。
“你不會這麼傻吧!”曾思蹭了過來,“真的幫他寫啊!”
“沒事!”張木林擺了擺手,早就想好怎麼整他了。
“你不會喜歡陳森吧?”曾思打量着張木林。
張木林嚇得一下子坐直了腰:“怎麼可能?”
“那你爲什麼幫他寫稿子啊?”曾思指了指操場一週,“這個學校想幫他寫稿子的人多了去!”
“你剛纔看到我拒絕有效麼?”張木林無奈地說。
曾思想了想:“他不會喜歡你吧?”
很快她否決了這個想法:“那麼多女的,他應該看不上你的吧!畢竟還有陳嬌嬌啊!”
“我發現,你是他兩的鐵粉!”
“那是啊,男才女貌,誰不願意看見啊!”曾思毫不猶豫地說。
張木林目光落在了陳森留下的幾張皺巴的紙張,悄悄地給曾思說起了秘密。
“你······”曾思盯着張木林,彷彿是看着一個不要命的狂妄之徒。
“怎麼樣?”
“我猜你的死期應該快到了!”
“你不是他們的鐵粉麼?撮合一下不會麼?”
“這個······當着全校的面?”
張木林肯定地點了點頭:“要幹就要幹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