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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巒間,煉燼黑龍仰着頭顱,它不斷的朝着招搖天峰的方向嘶吼着。
它所噴吐出的龍息就像是火山爆發產生的恐怖濃煙,許多燒紅的灰燼更是在天空中飛舞,一併被煉燼黑龍吐出來的惡龍咆哮給卷向了那場隆重的昇仙法事中。
“孽畜,此處乃吾神招搖之地,今日更是吾神晉升之時,休要在這裡興風作浪!”一名手持道劍的神明怒道。
“師兄,別與它廢話,畜生怎麼懂人言,我們將它宰了,用它的頭顱去供奉上蒼,興許能夠讓吾神招搖晉升得更加順利。”一旁的持銀環刃的女道士說道。
“此黑龍修爲不低,切勿魯莽,道長要我們驅逐即可,不要節外生枝。”道劍男子說道。
說着這些話,道劍男子從懷裡掏出了一疊金紙,金紙在空中排列成了一幅非常詭異的圖案,而這名道劍男子更以極快的速度舞劍,劍過之處,金紙竟焚了起來,焚成了輝煌的金色烈焰!
劍舞金炎,道劍男子最後猛的將手中的劍之處,霎時金色的烈焰如一場橫向的焰河,朝着煉燼黑龍奔逐而去!
煉燼黑龍龐大的身軀迅速的被這金色焰河給吞噬,併發出了嗷嗷的叫聲。
“師兄,厲害呀,看這黑惡龍還怎麼猖狂!”女道士說道。
其他一同前來的散修們也嘖嘖稱讚,近一兩年來,桓道門的許慶簾名氣確實很大,一身道修結合劍術,華麗而強悍的,稱之爲道仙天子都不爲過!
許慶簾笑了笑,正要收劍的時候,卻看到那一大團金色的焰河處竟浮現出了一個碩大的輪廓。
煉燼黑龍在火焰飛舞之中咧開了嘴,露出了兩排純淨烏黑的獠牙,它臉上的表情更是一副享受無比的樣子,就好像身處對方這特殊的金紙道火中就跟浸泡在溫泉中一樣舒服。
而它之前的嗷嗷大叫,也僅僅是這金紙道火曬得它太舒適了!
“這……這龍……”
“竟然皮都沒有傷到。”
幾個散仙看到這一幕,紛紛開始懷疑許慶簾的道劍之法。
“師兄……怎麼回事?”女道士關懷的問道。
“畜生,我念你修行不易,剛纔施法手下留情,卻不曾想你這般狂妄自大,不懂得我衛道之人的仁慈與苦心,既然這樣那休要怪我了!”許慶簾指着煉燼黑龍罵道。
其他人立刻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
尤其是那位女道士師妹,眼睛裡閃爍出的崇拜更難以掩飾了,修行之人,確實不應該濫殺生靈。
可這黑惡龍確實太過分了,三番兩次驅趕它,它居然不領情!
許慶簾再一次動用道法,他的道法與劍術結合在一起,這一次更是灑出了褐色的巖紙,這些巖紙喚起了大量飛沙走石,它們甚至匯在涌動的過程中聚成了一頭頭神駿的天馬,在這山嶺之上飛馳飛踏!
煉燼黑龍依舊站在山頂上,它稍稍挺起了厚實的大肚皮。
萬千褐色的雲馬朝着煉燼黑龍這裡奔騰,但煉燼黑龍依舊紋絲不動,衝撞到它身上的那些沙石化神駿天馬更是在瞬間變成了齏粉,沒有讓煉燼黑龍受傷不說,更是把自己弄得粉身碎骨!
依舊毫髮無傷,煉燼黑龍甚至挑釁的伸出了自己的爪子,往自己的肚皮上撓了撓……就跟被蚊蟲叮咬了一般。
這可把許慶簾給氣得臉都綠了!
這到底是個什麼龍。
皮比城牆還厚嗎!
平日裡是怎麼修煉的!
“師兄,這頭龍恐怕是凝練了皮鱗的。”女道士小小聲的說道。
“我要殺了這畜生並不難,只是吾神招搖晉升在即,我們還是一起出手,儘快解決掉這惡龍,要是它闖入到法事中,影響到了吾神的心境,我們可承擔不起。”許慶簾一臉正色的說道。
“對,對,對!”
“一起出手,我們趕走了惡龍,對招搖神飛昇來說也是大功一件。”
幾名散修神明也不再觀望,開始紛紛對煉燼黑龍出手。
“呷!!!!”
但就在他們注意力全部都在煉燼黑龍身上時,黑夜之雲中一雙凌厲的眼睛忽然在他們頭頂上亮起,其中一個正在施展法術的散神忽然被一條纖細的繩尾給捲住了脖子,不等他發出任何的聲響,此人就被悄無聲息的勒死了頸部。
他的手不停的向前划動,站在最後的他非常向同伴求助,但前面幾個人都在盯着煉燼黑龍,這背後的一場詭異的絞刑竟沒有半點察覺。
“郭通,你怎麼還不施法,難不成你是害怕……”女道士一轉頭,卻看到了郭通已經連舌頭都吐出來了,死狀相當的嚇人,女道士驚得差點癱坐在地上,整張臉更是慘白,“死……死了,郭通死了!”
“呷!!”
話音剛落,忽然一道尖牙詭異的從黑夜中刺出,並朝着許慶簾的身體刺去,許慶簾反應還算比較快,急忙向旁邊閃躲。
但是他的手臂還是被刺穿了,鮮紅的血液涌了出來,偏偏沒有一滴血落到地面上。
許慶簾和其他散仙猛的一擡頭,看到了一隻魔鬼一般的龍,它有着尖銳的吸血獠牙,一雙斗篷佈滿星紋瞳的翅膀,它的獠牙處有血液塗抹,看上去殷紅恐怖!
天煞龍再一次隔空撕咬,頓時空氣中浮現出了更多尖銳的長牙,這些頎長的龍牙狠狠的刺穿了幾名散修的身體……
許慶簾幾人施展道法庇佑,此刻他們就像是身處在一頭異獸的口中,異獸的獠牙正在咀嚼着它們,更多的致命之牙從四面八方穿透過來!
“啊啊啊啊!!!!!!!!!!”
一聲聲慘叫在山嶺中響起,這些爲招搖神護法的散修多數也難逃一死,惡龍,遠比他們想象得要強大!!
……
“師兄,師兄,別丟下我!!”那位女道士淒厲的叫喊着。
許慶簾回頭看了一眼恐怖的天煞龍,卻是根本沒有再看一眼自己的師妹,毫不猶豫的朝着招搖天峰逃去。
“師……師兄!”
任憑背後的哭喊有多悲慘,許慶簾都沒有停下逃離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