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長街的齙牙官兵在驚嚇中跟着人羣衝出了城,城外一片開闊,可以看到無數人影往山林中躲避,只是並非所有人都跟他們這批人一樣幸運。
他們剛逃離,後面就傳來一聲巨響。
城門倒塌了!
烈火吞噬了城門圍牆,密密麻麻的人羣在通紅的城池之中哀嚎,那畫面猶如煉獄!
龍!
這就是龍嗎!!
僅僅一條火龍,卻可以給一座繁華之城帶來這樣的泯滅!!
人類的力量、人類的智慧在這樣的神獸面前顯得毫無意義!!
……
永城城主府。
敞開的大門外正是一片災難景象,火紅的光映在了新任城主的臉頰上,纔剛剛統治這座城池會在幾句不合意的攀談中變成這幅樣子。
“你們看這個光景還滿意嗎?”府內,一名臉色蒼白的男子笑着問道。此人的笑容沒有半點溫度,反而給人一種驚悚之感。
“這位牧龍尊者,我與你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爲何要……”新城主聲音微顫着。
“當然沒有,只是想讓你們明白,我說的每一句話你們都得認認真真聽着,我不喜歡重複,那樣會讓我覺得你們在輕視我的存在,我更不喜歡猶豫的答案,因爲你們沒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蒼白牧龍師說道。
“羅孝先生,您看我家小女也正直青春,相貌出衆,智勇無雙,如果尊者喜歡的話……”城主說道。
蒼白臉色的牧龍師羅孝瞥了一眼旁邊一位姿容還算上乘的女子,卻輕蔑哼出一聲。
他將手中的畫軸再一次攤開,用手指着畫中的那名女子,面目猙獰的道:“我要的是她,我告訴過你們我要的是她,看來還是我太過仁慈了,這座城池確實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尊者!!尊者!!”
“您要的人,不久前前被小女推翻,淪爲階下囚後又被關押在地牢之中與一名小乞丐共處數夜,縱然她國色天香爲世間少有的絕色之魁,但她也已經淪爲了最下賤最骯髒之女,而且事實也證明了她除了擁有幾分令人垂涎的姿色外,別無他處。”白髮陸城主說道。
聽到這番話,那位牧龍者臉上的肌肉都抽搐了起來,他的雙眼睛更是透出了一股磅礴怒意,使得殿外的那條鎏金火龍火鱗更加旺盛!
“你說什麼??”牧龍師羅孝語氣已經徹底變了,之前是不屑與桀驁,現在卻能夠明顯感覺到冰冷之意!
他羅孝歷盡千辛,受盡恥辱,在絕望的邊界跨過了龍門,成就了現在的牧龍師地位。
化龍之後,他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在她面前證明,期望着她能夠青睞自己,讓他萬萬想不到的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女人竟然在這永城之地被玷污了,還是一個骯髒卑微的乞丐!!
“牧龍尊者,您是蒼穹之日,這片蕪土無人不瞻仰您的光輝,何必執着一個名聲狼藉、骯髒不堪的女人,小女還算純潔嫺雅,擁有幾分統兵理城的謀略,如果您不嫌棄的話,小女今日就可以與您成親,以此來恭祝牧龍尊者一躍龍門。”女子聲音尖細,說着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更是透着幾分嫵媚,似一隻溫順聰穎的小狐。
羅孝再一次瞥了一眼那位城主之女。
新城主兩鬢斑白,陰柔懦弱的似一名傀儡太監,見到自己就差嚇得尿了褲子。反倒是此女一言一行都表現得還算平靜。
永城城主每每說上一句話,都要看一眼這女子的眼色。看得出來新城主不過是一個附庸,此小狐一般嫵媚精明女子纔是掌權者。
小狐女子見牧龍者羅孝正打量着自己,於是緩緩的擡起頭來,也讓這位牧龍師可以看清自己的容貌。
“呵呵。”羅孝突然伸出手來,掐住了信任城主之女的脖子,“她若是珍珠,你和發臭的泥沙沒有什麼區別。你們這些生長在爛土中的賤民,沒有必要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話音剛落,敞開的殿門外的天空中,一頭全身烈焰滾燙的火焰之龍緩緩的張開了大口,喉嚨處猶如鍛造熔爐那般熾熱……
“轟~~~~~~~~~~~~~~~~~~~~~~~~”
龍焰似紅色的長河那樣傾瀉,整座城府被融化,府內那些作威作福的同族一樣被融爲了血水,就連家丁、丫鬟、奴役都沒有夠倖免。
羅孝立在烈焰之中,那隻手依舊死死的鉗着城主之女,龍之火焰連他的頭髮也沒有傷着,反倒是他掐在手上的狐媚女人……
先是衣物統統化爲灰燼,緊接着就是皮肉爛開,最後就連骨頭裸露了出來,好端端的一個美人變成猙獰惡鬼。
焦味濃濃,府檐塌落下來,漆紅的樑柱橫七豎八。
角落,新任城主身上的盔甲被融,肌膚與滾燙的盔甲黏在了一起,他已經痛苦不堪卻不敢發出一點哀嚎聲,就是期望能夠逃過一劫。
他在戰場上也是驍將,能夠以一敵百。可面對龍族這種非凡之焰,畢生淬鍊的堅韌皮囊依舊不堪一擊,只能夠像現在這樣沒有一點尊嚴的藏在廢墟和其他人焦黑的屍體下。
“呵呵,呵呵……”突然,一個笑聲響起。
笑聲是來自於牧龍師羅孝眼前的狐媚女子。
此時她面孔灼燒得已經潰爛,全身更是燒得面目全非,
她奄奄一息,但她此刻卻在笑,發出那種痛苦卻又有些癲狂的低笑。
“你笑什麼!”牧龍者羅孝注視着地上這名痛苦發癲的狐媚女子。
“我明白了,咳咳……我明白了,在你未成爲牧龍者前,你也不過是那個女人眼裡的泥沙,她的目光甚至根本不會在你身上有半點停留,你……你竭盡所能的想要得到她的青睞,她對你冷淡如奴僕隨從。”
“終於,你成爲了牧龍師……咳咳,咳咳,你駕龍而來,今非昔比,滿眼期待她能夠對你刮目相看……哈哈哈哈,她卻被我毀了,你日日夜夜迷戀仰慕的女人被我扔到地牢裡,和一個路邊乞討的骯髒流民共處整整一夜!”
“你忘不了的眸子,你癡醉的脣,你饞戀到近乎瘋狂的身子,哈哈哈,到頭來全被那個卑賤的乞丐得到,他們兩個在地牢裡醒來,還是我第一個去探望的,那畫面你沒有親眼目睹着實太可惜了!”
“可惜……咳咳,可惜,我本爲他準備了十幾個身強體壯的流民,打算每天夜裡送一個給她,讓她盡情品嚐人間歡樂,可惜她第二天就逃走了……”
狐媚女子在痛苦中闡述着這個事實。
她時而低笑,時而嘶吼,癲狂得像一個真正的厲鬼。
狐媚女子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但她也不算輸得徹底。
至少她將女武神的尊嚴名節踐踏到了極致,她再怎麼擺出高高在上的模樣也是下賤的,她再怎麼看上去冰清玉潔也是骯髒的,無論她將來成爲誰的女人,她的男人都將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對她唾棄,對她心生厭惡!
羅孝,就是第一個承受這份折磨的人,無論他是一名牧龍師,還是將來不朽的更偉大的牧龍尊者,只要他還對女武神念念不忘,這心中的芥蒂會像野火一樣不斷的隨着時間蔓延、擴散,燒得他整個人發狂,遷怒於她,遷怒於一切!
“呵呵呵呵……”狐媚女子的笑聲越來越尖銳,越來越癲狂。
牧龍者羅孝臉龐上的肌肉在抖動,逐漸開始扭曲,那從面部暴起的筋痕甚至延伸了他的脖頸!
“去死!!”牧龍者羅孝暴怒道。
一腳重重的踩在了女人潰爛的臉上,狐媚女人猙獰狂笑中被踩得稀爛。
似乎臨死前能夠看到羅孝這幅氣急敗壞的樣子,狐媚女子也很滿足了。
“去死,去死,去死!!!!”
羅孝根本無法平息胸腔中的怒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踩踏着狐媚女子,即便她已經面目全非,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不想再聽到這個瘋狂的女人任何一句話,更不想看到她那張惡毒猙獰的臉!
不知過去了多久,狐魅女子已經被踩成了肉泥血漿,而羅孝似乎還沒有從那份狂躁中平靜下來。
他胸脯起伏着。
看了一眼那屹立在城池中央還未摧毀的雕塑……
焰火映照,街道化爲狼藉無比的焦土,只是那聖潔瓷白的女子雕像仍舊綻放着令人陶醉的無雙之美。
“即便這樣,她也是我羅孝的!”
就將她作爲自己一躍龍門後的第一件私人玩物!
羅孝一躍而起,踩在了寬厚的鎏金火龍兩翼之間。
火龍振翅,衝上了雲端,燒成一片廢墟的永城在羅孝的腳下越來越渺小……
突然,鎏金火龍在高空深吸了一口氣,可以看到周圍的氣流化成了一個巨大的紅色漩渦。
“吼~~~~~~~~~~~~~~~!!!!!”
一口龍焰從鎏金火龍的咽喉中涌出,似一座倒垂的火山口,正往整個永城城池灌溉下滾燙的岩漿,岩漿在雕像位置落下,迅速的向全城翻滾蔓延……
城內一片流動的通紅,將士也好,貧民也好、貴人也好,統統在傾瀉而下的龍炎中化爲了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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