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莊周夢蝶——不爲人知的秘密

‌ 天空,烏雲密佈。

不遠處乾枯的樹幹上,站着幾隻眼神犀利的烏鴉,看着遠方,幽怨地叫着。

其中一隻探頭探腦盯着遠處,還不停地扭動着腦袋

突然騰空躍起,飛向天空。

黑色的羽毛,健碩的軀體,犀利的眼神

好像一個英勇善戰的“騎士”一般

在高空盤旋。

片刻之後,這隻烏鴉忽然從高空俯衝下來

降落在一具屍體上。

從這具屍體的大腿上撕扯下一大塊肉。

然後像個勝利者一樣飛向遠處的山林,

烏黑的身體漸漸消失在暮色中。

這片土地不久前剛發生過慘烈的戰爭。

屍橫遍野 ,這個地方已經被死去將士的鮮血染成紅色。

從遠處望去,

就好像是被一張巨大地紅色布衣覆蓋着一樣,夾雜着些許黑點。

空氣中四處瀰漫着,腐臭,血腥的氣味。

東漢末年,

羣雄紛起,諸侯割據,

400餘年的大漢王朝在這樣的亂世中

搖搖欲墜。

自黃巾軍作亂以來,各地豪強,

‌ 州,郡大吏獨攬軍政大權,

佔據地盤,形成大大小小的割據勢力。

‌由此,開始轉入爭權奪利,互相兼併的長期戰爭,造成中原地區“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的悽慘景象。

建安元年

曹操迎天子,遷都許縣。

自此開始,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掌天下牛耳,

威勢大增。

建安四年

曹操在北方最大的敵人袁紹,也就是三年後,出兵一舉擊敗了公孫瓚。

袁紹此戰佔盡河北之地,意欲南向以爭天下。

這樣整個華北最重要的兩個軍事集團,

‌決戰也是在所難免了。

建安五年,正月,官渡之戰前夕。

中州平原上,寒風凜冽,

平原上一望無際,荒無人煙。

這時一小隊人馬出現在平原上,這支隊伍看起來大概還不到百十來人的樣子。

他們身穿鎧甲,拖着極其緩慢的步伐,

雖然他們現在都十分疲憊,但軍容仍在。

隊伍也並沒有因此顯得散漫,凌亂。

顯然這是一支訓練有素,軍紀嚴明的隊伍。

‌ “從這裡到許昌還要多長時間”?

‌隊伍旁邊一位手持佩劍,氣宇軒昂地男子問道。

“將軍,我們現在已經進入河南境內,

‌ 但是以目前的行軍速度來看的話,

恐怕至少還需要兩天時間。 ”

‌ 隊伍裡一兵士有些慌亂地看着將軍。

將軍聽完兵士的話,頓時眉頭緊皺。

“截止到今天,我們已經比原定計劃晚到一天了,現在還要兩天,

到時候該怎樣向主公交差呢”?

‌ “唉! 這可如何是好”!

將軍此時又感嘆道。

那兵士馬上湊過腦袋,

‌ 看着將軍。

‌ “將軍,我原來本是此地一菜販,後來由於連年征戰,日子過不下去了

‌ 纔去參了軍,不久前才被分到將軍您的軍營,當了您的部下。”

“那這麼說你還是本地人士了,既是本地人士,肯定對此地無比熟悉,

妳剛纔又向我說到你從前的經歷,這樣

看來的話,你肯定有辦法儘快穿過這裡,

快快道來吧”!

將軍說完拍了拍胳膊上的塵土。

兵士停頓片刻之後,

朝遠處的山坡看去。

“將軍,你看

在我們遠處有一個山坡,叫

望歸坡

據我所知,

穿過那個望歸坡,再走十餘里,便會

到達一片樹林。

那片樹林所長皆是楓樹,

‌ 四季如秋,甚是怪異。

‌ 但我們如果從望歸坡進入楓林,然後穿過楓林的話至少可以省下這兩天的時間,提前到達。

可是傳言,楓林常年瀰漫着瘴氣,

‌ 擅自進入者,皆葬身於此,但也有幸存者 ”。

‌ 將軍神情閃爍,看向遠處的望歸坡:“那你應該就是那少數倖存的人之一吧”!

‌ “是的,將軍”。

‌“幾年前的一個夏天,皓月當空。

‌ 我還是一個菜販,

‌ 由於在路上耽擱,走到這附近時已是深夜,而手中仍有百餘斤新鮮蔬菜尚未送至許昌。

但天氣炎熱,由於擔心手中蔬菜損壞,才與幾名同鄉菜販不得已穿過望歸坡

‌到達楓林”。

兵士說完,神情呆滯的看向將軍,不再言語。

“不用有所顧忌,你且繼續說來”。

將軍朝士兵揮了揮手。

兵士這才如負釋重般地嘆了口起,繼續說道:“那晚,

我與衆人到達楓林,對眼前看到的景象皆十分吃驚。

這是一片偌大的楓林,

兩邊全是一望無際的楓樹,中間有一條青色石板鋪成的小道。

但是現在正值夏季,

道路兩旁地楓葉已呈現出深秋的景象,

如血紅色般,片片豔紅。

而且,剛纔天空的圓月此時已成鉤狀彎月,

位置也顯然與進楓林之前看到的不一樣了”

‌ 兵士用腳踢了下地上的土塊,擡起頭:“

‌ 我與衆人見此怪異景象,無不驚恐萬分,皆加快腳步,想順着這條小道盡快穿過這片楓林。

‌ 那日,我與一老者走在前面,漸漸感覺身後異常寂靜。

剛纔還吵吵鬧鬧的人羣現在已經鴉雀無聲。

‌ 當我回過頭時,

‌ 看見剛纔還生龍活虎的人羣,

‌ 現在都已呆若木雞,

‌ 每個人眼神呆滯,面色蒼白,

‌ 已經毫無生氣。

‌ 然而更加令人費解的是,

‌ 衆人逐漸分成兩隊

‌ 井然有序地站在小道兩旁,

‌ 一動也不動。

‌ 且衆人皆面帶微笑,看向夜空。

‌ 我當時正想叫住他們時,

‌ 忽見他們身上開始長出樹枝,腳下長出根系,

‌ 漸漸撐破衣服。

‌ 樹枝也開始漸漸長出豔紅的楓葉,

‌ 根系也漸漸扎進泥土。

‌ 下一刻,

‌ 他們便全部消失了,

‌ 倒是小道兩旁多了幾棵參天的楓樹,

‌ 我見那楓樹的數量竟與剛纔消失的人羣數量無二。

‌ 我和那位老者見此情景,早已驚恐萬分,順着小路一路狂奔,

‌ 等跑出楓林到達許昌已是第二天正午。

‌ 沒過幾日,當時和我一起從楓林逃出來的老者也病倒在牀上,

‌ 那日,我去看望他,

‌ 那看着嘴裡唸唸有詞,苦於聽不清。

‌ 於是,我取來紙筆。

‌ 那老者在紙上畫了一些建築與橋樑。

‌ 當時我感覺十分詫異,

‌ 顯然這些東西不是我們這個時代該有的,

‌ 估計也並非是屬於這個世界的。

‌ 正要向老者詢問清楚,那老者卻只是

‌ 指着畫,而不言語。

‌ 不久之後便聽說那老者病死了。

‌ 後來,

‌ 我一直在想,或許那老者那天在樹林裡看見了什麼東西,而無法言語描述出來”。

‌ 兵士說完,看着遠方嘆了口氣。

‌ 將軍此時聽完兵士的話頓時面如土色

‌ 的看着兵士:“我們現在已經比原計劃

‌ 晚了一日,

‌ 不可再繼續耽擱時間了,

‌ 倘若再耽擱下去影響了原定計劃,

‌我們一樣也會被軍法處置,與其如此

‌ 不如博命一試!”

‌ “但……但是”……

‌ “沒有但是,我們身處軍營,便要遵守軍法,只要有一線生機,我們便要一試”。

‌ 將軍此刻打斷了兵士的話,沒有再讓他繼續說下去。

‌ “傳令下去,

‌ 讓衆將士丟掉兵器,包裹,

‌ 卸下鎧甲與輜重,全速前進,

‌ 越過望歸坡,

‌ 目標楓林”。

‌ 兵士立馬跑到軍隊前後通報傳達命令。

‌ 頃刻間,

‌ 衆將士已卸掉鎧甲,

‌ 丟掉身上多餘物品,

‌ 加快了行軍的速度前往

‌ 遠處的山坡。

‌ 隨着軍隊漸行漸遠,很快便消失在山坡中。

‌ 第二天早晨,

陰雨綿綿。

雨水已經沖刷掉了地上隨風起飛的灰塵。

細小的雨滴噼裡啪啦的砸在樹葉上,

遠處的楓林好像也與往常無異,平靜如常。

只不過,將軍與衆將士卻消失不見了,

而楓林昨晚卻多了百十來棵楓樹,

正在享受着綿綿細雨的滋潤。

突然一個小紙團飛了過來,

穩穩的砸在小於地頭上。

小於身體顫抖了下,

‌ 把埋在書本里的腦袋探了出來,

‌ 不屑地扭過腦袋看向胖子。

‌ 然後緩緩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張紙巾,擦掉了額頭上的汗水。

‌ “上史克朗的課還敢這麼明目張膽的睡覺,你想死吧?”

‌ 胖子笑嘻嘻地看向小於。

‌ 小於沒有理會胖子,

‌ 他剛纔做噩夢了,

‌ 這時他回想起剛纔的噩夢仍會感覺

‌ 不寒而慄。

‌ 在夢裡小於夢見一羣又一羣的人

‌ 消失在那片詭異的楓樹林中。

夢境是那麼的真實,就好像不久前真真切切的發生了一般。

那一草一木,

林間小道, 有血有肉的人羣。

還有那綿延不絕的雨滴聲似乎現在還在

耳旁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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