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地面指揮，沒有雷達，在天上就是個無頭蒼蠅，所以後期一定要有一段時間是低空飛行，而且是那種超低空，因爲我們要確定落地點是否正確以及降落的跑道，跑道上沒有指示燈，一次降落的難度很大。”通訊水晶裡傳來了飛行員大叔的聲音。
“好的，你只管保證飛機的安全，保衛和偵查工作由我們來完成，另外如果你一旦發現了任何可疑的跡象，要立即跟我說。”方霧寒對着通訊水晶說。
“收到。”通訊水晶裡傳出飛行員大叔平靜的聲音，方霧寒像是睡覺一樣坐在座位上閉上了眼，上了飛機後並不代表着他們就安全了，相反，他現在比在卡車上的時候都要緊張。
在卡車上的時候他還敢蹲在車斗角落裡開點小差，但現在他卻怎麼都放鬆不下來，要按偵查能力，他是全隊中最強的，飛機上沒有雷達，地面上沒有指揮部，他就是機載的雷達。
魔法流淌的聲音和飛機運轉的聲音在他的耳中被無限放大，他雖然是閉着眼，但通過倖存者們發出的聲音，他能在腦海中模擬出他們此時此刻所做的一切動作；現在他的精神已經集中到了一種接近於深度冥想的境界，就像在邪神之軀狀態下稍微一認真就能感知到宇宙萬物一樣。
不僅如此，他的身上也是處於一種蓄勢待發的狀態，畢竟他們在空中的飛行速度很快，遭遇危險也幾乎不會被提前預知，他此刻的靈敏度關乎全隊的安危，他要全程當好一個“活雷達”。
飛機飛得很平穩，到現在他們都沒有什麼顛簸的感覺，大概也是因爲氣化體層將地球整個包圍，各地區的溫差逐漸平衡，所以也不會存在什麼大風天氣或者是雨雪天氣了。
這種平穩的氣流有助於方霧寒鎖定一些飛機周圍的目標，但他的“雷達狀態”才持續沒多久，他就被一陣嘈雜聲所驚醒，不知誰的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他睜開眼，將感知力放在了眼前。
“你……怎麼了？”胖子在他旁邊輕聲問道。
方霧寒皺着眉，臉上卻寫滿了疑惑，“什麼怎麼了？有事嗎？”
“沒、沒事，我看你剛剛身上在發光，是有什麼事嗎？”胖子大概是被他那皺着眉的樣子嚇到了，說話聲音很小，像是在跟老師認錯的孩子。
“我冒白光？”方霧寒一怔，但立馬就明白了過來，大概是這種精神高度集中的狀態，讓他進入了那種冥想的狀態，在那種具有很深程度的冥想中，他的身子也會發出那種白光來，而且他還能通過那種白光鏈接到周圍人的思想裡。
當初忍者龜們就是通過這種深度的冥想將他帶到了那些思想訓練空間裡，也就給他省了很多皮肉之苦，在冥想空間中練就了那些高階的忍術。
沒想到不只是冥想，只要是精神高度集中，他就能發出那種白光來。
“哦，我沒事，不用擔心。”方霧寒平靜地說，“我只是在聽聽外面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聲音，飛機上沒有雷達，你們也都把耳朵豎起來。”
“好的，都聽隊長的。”胖子呲着牙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渾身放光的樣子可真帥。”
方霧寒一臉黑線，他又閉上了眼，但經過胖子這麼一折騰，他也很難再進入到那種高度集中的狀態，他的偵查範圍大幅減小，不安的感覺立即襲來。
他看向窗外，整個飛機就像是在一個無限大的黑色空間裡飛行一樣，他看不見任何東西，但還是能聽見飛機翅膀劃破空氣的氣流聲。
直到一個黑色的巨大的影子從他的視線中出現，他的神經猛地繃緊起來，外面的光線本來就及其昏暗，再加上他腳下炫銀髮出的光從鋼板的縫隙中透了出來，飛機翅膀側面的燈光也將翅膀照亮，他們身處在一個明亮的環境中去觀察外面昏暗的世界簡直不要太難。
但那個黑色的巨大的影子卻距離他們越來越近，方霧寒慌了起來，他手忙腳亂地從口袋裡翻出通訊水晶，立即接通了駕駛室那邊。
“側面有個很大的東西，報告你們的情況！”他小聲吼了出來，但身邊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客艙裡頓時嘈雜起來，倖存者們紛紛看向窗外。
“那是一座山。”通訊水晶裡傳來了飛行員大叔的聲音。
“我們現在的飛行高度是多少？”方霧寒繼續問道。
“大約是四五百米，還是那句話，沒有地面指揮，我們現在就是瞎子。”飛行員大叔說。
方霧寒皺着眉，聽着蘇雅在一旁通過距離和速度時間的公式來推算他們此時的距離和在地圖上的位置。
但這樣算的話誤差肯定會有，世界地圖那麼大，他們又沒有準確的測量儀器，他甚至都會感覺，地圖上測繪的是希臘的聖托裡尼，到時候實際的降落地點會是意大利，再誇張點的話甚至會是德國或者是英國。
四五百米的山並非稀奇，方霧寒看着那座高聳的山峰從他們旁邊飛快地劃過，纔鬆下了心裡那口氣。
方霧寒擡頭看向頭頂，此時他們距離荒滅氣化體層的距離最多也只有一百多米，也就是說氣化體層距離地面的高度並不算很高，他們的飛行方向是朝的西，就算繞路的話也不會繞過碩大的青藏高原，而他們當時開會的時候並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各種不安催使着方霧寒再次起身走向駕駛室，他不想打擾蘇雅，只有讓蘇雅保持絕對認真的狀態興許才能減少一些誤差，但他們此時要面對的問題真的太多。
“不好意思再打擾下，蘇雅你忙你的。”方霧寒進門就直奔着飛行員大叔走了過去，他蹲到了椅子旁邊，只爲了減少對這兩位關鍵人物的影響。
“沒事，有什麼事說就行。”飛行員大叔客氣地說。
“我們的航線還是得經過青藏高原對嗎？”方霧寒直接步入話題。
“是，因爲我們在空中的定位能力實在是差，所以儘量能走直線就走直線，在家裡的時候我們已經採取了你的意見避開了喜馬拉雅山脈，但青藏高原是不好避開的，那樣的話我們要在空中走一個三角形或者是圓弧，而我們沒有雷達，指南針和地圖不允許我們那樣做。”飛行員大叔說着，無奈地看了看正在認真計算着距離和速度的蘇雅。
“我不確定荒滅氣化體層會不會在青藏高原附近適當的擡升距離，如果我們到了那附近需要穿透氣化體層的話，你要告訴我。”方霧寒一本正經地說。
“這個問題當時好像的確是沒考慮到，如果計算準確的話，我們還是可以繞路，從印度洋走直線。”飛行員大叔說。
“要是計算不準確呢？”方霧寒反問道。
“最差的結果就是我們完全迷失了方向，地圖上的測繪地點錯誤，我們只能緊急降落，然後到下面對當地的人文習俗進行考察，然後確定了我們的位置後再重新出發。”飛行員大叔說，“只要我們能弄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就能找到方向，因爲我們不缺指南針。”
方霧寒一陣無語，“我後悔初中沒有好好學地理了。”
“還有一點。”飛行員大叔說，“你那個無盡能源很強大，如果我們一直加速的話，甚至可以突破這架飛機的速度極限。”
方霧寒抿着嘴，沒有說話。
“也就是說，我們遇到危險的話，完全可以用超高速來避開危險，只要食物充足，我們可以在空中飛上一整年。”飛行員大叔說。
“哦……那這可真是太棒了。”方霧寒吸了一口涼氣，“飛機結構受得了麼？”
“沒問題。”飛行員大叔自信的說，“你這個無盡能源，最大的好處就是能解決機器長時間運作產生的過熱問題，我們的發動機溫度現在跟剛上飛機時一模一樣，甚至可以說，我們現在就是一架無限動力的紙飛機。”
方霧寒一臉吃驚。
飛行員大叔笑了笑，“真的很神奇，其實我們並沒有處於劣勢，這架飛機甚至可以嘗試一下超音速飛行。”
“保險點，我們現在還沒遇到危險。”方霧寒笑了笑，氣氛終於有所緩和，“我還是很擔心青藏高原那邊，我們大約還有多久能到？”
“兩小時。”蘇雅說。
“看來我們的速度還沒快到那種程度。”飛行員大叔說道。
“大叔你別聽他的，就保持現在的速度，不然我這邊沒法算了。”蘇雅白了一眼方霧寒。
方霧寒一臉傻笑，“我知道我知道，放心吧你，看你這小脾氣。”
“你沒事趕緊出去。”蘇雅皺着眉說。
方霧寒“哼”了一聲，起身走向駕駛室大門。
“等會！”飛行員大叔突然叫住了他。
方霧寒回過頭，從駕駛室裡看向窗外，藉助飛機前邊的兩個較亮的燈，他也順着飛行員大叔的手看到了前面那一排排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