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謝婉婉翻出手機查看短信,“木頭:你什麼時候到,我現在在車站外面。”看到短信,謝婉婉愣了一下,今天還是星期天吧?他應該還得工作啊!

“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如果你要忙的就先忙吧,我可以自己回去。”謝婉婉估算一下路程,最後還是發了一條這樣的短信給他。

“嘟嘟嘟”,手機馬上有迴響了:“木頭:沒事,我等你。”謝婉婉合上手機,嘴角無法控制地泛起一道淺笑。她合上相冊,把視線移到窗外去,即使是身處石屎森林,他仍是她唯一的綠洲。

“婉婉!”幾乎是一下車,謝婉婉就聽到林亦銘的叫喚了。在擁擠的人羣裡,他總能輕易地發現她。

“木頭!”謝婉婉揚起大大的笑容,滿面笑意地看着正向她走來的木頭。

看到她甜美的笑容,林亦銘愣了一下,她不是在生他的氣嗎?怎麼又……林亦銘暗暗鬆了一口氣,氣消了就好,那幾天的冷戰他可不想再來一次。

“木頭,我們中午吃什麼?”謝婉婉可沒有心思去思考她家木頭現在在想什麼,她只是想珍惜呆在他身邊的時間,如果真的到了不得不嫁人的時候,她會選擇鼓起勇氣跟他告白,如果失敗了……這種假設讓謝婉婉皺了皺眉,她不願意想下去。

“你想吃什麼?要不我們在家裡煮?反正今天是週末,如果你不是很餓的話。”除了“地平線”之外,林亦銘不喜歡去在外面的地方吃飯,選擇在外面就餐他總覺得少了一點味道,嗯,家的味道。

“好啊,那我們一起去買菜!”謝婉婉小鳥依人挽住林亦銘的手,雖然她明顯感覺到某人的身體一僵,但她還是選擇了忽視。在習慣上演重逢和離別的車站裡,他們就像一道亮麗的風景線,讓旁人不禁微笑地默默祝福:此時他們就像一對小別勝新婚的小夫妻,甜蜜而膩人。

兩個人來到了郊區的菜市場。

“阿姨,這菜看起來好新鮮啊,怎麼賣?”賣東西的人都喜歡別人稱讚他們的東西,謝婉婉小時候就經常跟着謝奶奶到市場上賣菜。

“哈哈,你這娃兒真識貨,這是我家男人今天一大早在田裡摘的,不是批發來的!算你們便宜點吧,2塊5一斤。”聽到謝婉婉的話,賣菜那個阿姨馬上就眉開眼笑了。這也是謝婉婉和林亦銘不顧麻煩,大老遠地跑到郊區的市場買菜的原因,自小在就在農村長大的他們,總覺得超市裡的菜不比這裡的新鮮,也少了那道人味。

“那謝謝阿姨了!”謝婉婉同樣眉開眼笑,不是爲了那便宜了的5毛錢,而是因爲她身邊站着的那個人,她轉過頭,“喂!木頭,趕快幫忙挑啊!”

看着兩個人在她檔口前面忙碌的兩個人,賣菜的阿姨忍不住想逗逗他們了:“你們倆感情真好!現在很少男人願意陪老婆到菜市場買菜了,起碼我家那口就寧願呆在家裡看電視!”

兩人被這位阿姨的話給轟炸得像兩隻煮熟的蝦米,林亦銘張張嘴,剛想說些什麼,謝婉婉馬上就搶先了,“誰說的?我爸昨天才跟在我老媽後面走遍了整個菜市場!”

“呀,那你們母女倆也真是相當幸運了,能夠找到這樣的男人!”那位賣菜的阿姨羨慕地說。

“哈哈,我們挑好了。”謝婉婉把挑好的菜遞過去,打斷了話題。不是她不想談論下去,而是她不想聽到旁邊出現反駁的聲音。

“5塊3毛,算5塊好了!就當交個朋友好了,我跟你們夫妻倆太投緣了,下次再來算便宜一點!”賣菜的阿姨相當熱情。

“好!謝謝阿姨!下次一定再來!”出乎意料,這次搶先開口的人竟然是林亦銘!謝婉婉愣住了,然後呆呆地看着他。

“走了!阿姨再見!”林亦銘被謝婉婉看得有點不好意思,拉住她的手,接過阿姨遞過來的菜,然後繼續他們的買菜大業。

“木頭,我們接着要買什麼?”謝婉婉總算是反應過來了,她想他大概是懶得解釋吧,畢竟只是萍水相逢地一個人。

“買點排骨吧,你不是最喜歡做紅燒排骨這道菜嗎?”林亦銘拉着她往豬肉檔口走去。手被握住的謝婉婉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發燙,她不是最喜歡做這道菜,而是他曾經說過她做的這道菜很好吃,其實謝婉婉並不是很喜歡吃排骨,只是因爲某人可能喜歡而已。

“小心!”還沒等謝婉婉意識到到底發生什麼事的時候,她已經被旁邊的人抱住了。

“對不起,你們沒事吧?”一位年輕的媽媽上前詢問正緊緊擁抱的兩個人。原來剛纔轉角的地方突然衝出一個拿着飲料的淘氣孩子,差點就撞上了正在發呆的謝婉婉。如果剛纔真的撞上了,謝婉婉身上這件最愛的白襯衫就算是報廢了。

“沒事。小孩子貪玩很正常,別說他了。”林亦銘低頭看了一下懷裡的謝婉婉,然後轉頭對着正在訓斥孩子的那位年輕的媽媽皺眉。沒看那孩子都快要哭起來了嗎?

“真的非常對不起,小城,還不快點給哥哥姐姐道歉!”年輕的媽媽似乎對自己的孩子要求很嚴格。

“哥哥,姐姐,對不起!”孩子的抽泣聲讓疼愛妹妹的謝婉婉覺得很不忍。

“我們沒事,真的。”謝婉婉蹲下來和那個孩子平視,然後在口袋裡掏出上車之前買的綠箭口香糖,“喏,給!”

“謝謝姐姐!對不起!”那孩子擦乾眼淚,破涕而笑地向謝婉婉道謝。

“咦?婉婉,不好意思,你看看你的後腰。”跟那對母子道別以後,林亦銘看到謝婉婉衣服後面的污跡。原來剛纔林亦銘抱住她的時候左手提着的那袋生菜甩到謝婉婉的後背了。

“啊?唉!木頭,我們買了東西趕快回去吧!”其實謝婉婉恨不得馬上就回去。

“走吧,那邊有一間賣衣服的店。”林亦銘拖着不情願的謝婉婉走過去了。

……

“怎麼了?”謝婉婉看着面前似乎在看着她發呆的林亦銘。

“沒什麼,只是看到這樣打扮的你,好像回到高中的時候了。”菜市場自然是不可能有時裝,所以謝婉婉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普通的T恤,還很隨意的扎着馬尾。有點娃娃臉的她,再加上這身打扮,更像是稚氣未脫的高中生。

“哈哈,高中生?木頭,我們都老了!”是啊,都老了。老得沒有激情了,變得膽小了。如果是高中的自己,在知道自己喜歡木頭之後,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說出來的,不像現在,小心翼翼,畏畏縮縮。

“你的腦袋都在裝些什麼啊?走吧,再去買一點東西就回去了。”林亦銘有點無奈,他永遠不知道他的青梅到底在想什麼,他總是很無力地圍着她團團轉,可是她卻渾然未覺。

“是去我那裡煮吧?”採購完畢,兩人踏上歸途。正在開車的林亦銘問。

“當然咯!我那邊很久沒有開伙了,準備工作很麻煩!”謝婉婉平時基本上都是窩在林亦銘那邊吃的,偶爾下廚的時候也是特意跑過去他那邊借廚房的。

“呃……”林亦銘似乎有點欲言欲止。

“木頭你想說什麼?”謝婉婉看着對方一面便秘的樣子。

“沒什麼,回去再說吧。”因爲在開車,所以林亦銘沒有直視謝婉婉,但是謝婉婉知道。真的是“沒什麼”纔怪!

回到住所,謝婉婉先是一股腦地把手上所有的東西放到木頭家,才奔回自己那裡換衣服鞋子。

再次回到木頭那兒,謝婉婉發現他已經在廚房裡忙碌。

“我做排骨!”謝婉婉堅持。

“好好好,那我洗菜和煲湯吧。”林亦銘也不作堅持,反正買排骨回來就是因爲她。

於是兩個人在廚房裡一起溫馨地爲準備一頓飯而忙碌,就像一對新婚的小夫妻。

……

“好了!可以吃飯咯!”謝婉婉興奮地說。“木頭,你先放好碗筷,我去一去洗手間。不許偷吃哦!”

“等等,婉婉!我有話跟你說。”林亦銘猶豫了一下,看着已經踏出廚房的那個背影大喊。

“哈哈,回頭再說啦,不急不急!”謝婉婉頭也不回地揮一揮手。

上完洗手間的謝婉婉路過扇門半掩的客房,眼睛隨意地掃了一下,然後定住了。然後她輕輕地推開客房的門,最後被眼前的一大堆不明物體給愣住了。

“鈴鈴鈴……”清脆的門鈴聲讓謝婉婉從沉思中驚醒,她輕輕地掩上門,打算稍後再問問木頭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現在她比較關心的是到底誰挑在這個時候找他。

謝婉婉出了客廳,眼角掃到了廚房飯桌上放的三份碗筷,心裡疑惑了一下。原來是木頭約好的,木頭剛纔是想告訴她的就是這件事吧?需要這樣吞吞吐吐嗎?不過如果跟剛纔客房那邊的情況聯繫上的話……

想到這裡,謝婉婉目不轉睛地看着正在開門的木頭,想看看門外的那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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