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碎片大陸與一開始出現之際,已經有了天壤之別。
溝壑滿地,深不見底的巨坑更是到處都是,竟是一點也沒有了當時鬱鬱蔥蔥的景象。
此時陳心等五人正在地面盤膝打坐,空氣中漂浮這淡淡的沉默。
如今距離第一尊石像巨人的出現,一進過去了三個月時間。
而這三個月,五人幾乎是全都都在無休止的大戰中度過的。
擊殺了第一尊石像之後,只有有連續出現了將近一百尊石像,饒是陳心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弱點,但戰鬥起來也極爲艱難。
畢竟兩者之間相差實在太大。
到了此刻雖然危險已經解除,但所有人都受到了極重的傷勢。
甚至還有沒有再戰之力,都說不定了。
陳心此時面色蒼白,第一個睜開眼睛,隨後緩緩起身,看向了自己身後那一座連綿不絕的平頂山。
吳磊也睜開雙眸,深深的看了陳心一眼之後走到他身邊,抱拳一拜的說到:“此次若不是牧兄聰慧,提前找到了那石像的弱點,恐怕我等五人全部都要交代在此地了。”
陳心擺了擺手,並沒有在意對方之話,眼神依舊深邃。
隨後吳磊沉默了片刻,看了看依然在打坐的郭雙,應雄,劉長宇,再度對着陳心說到:“牧兄傷勢恢復的如何了,要不要我等再停留一點時間?”
陳心甚至連頭都沒回,就知道吳磊這是在試探自己,看自己傷勢到底有沒有恢復。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的危險基本上都已經沒有了,那麼遠處平頂山的東西就是至關重要之物。
所以人的貪念,與慾望將也在此刻爆發,如果說之前是與兇獸,與石像鬥勇的話,那麼此刻,就是兩個小隊,或者說是陳心與吳磊的鬥智!
陳心連看都沒看對方一眼,直接擺了擺手說到:“無妨,這點小傷沒有大礙!”
但說完此話,他卻忍不住咳嗽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這血跡沒有瞞過吳磊的眼睛,但卻讓對方本來智珠在握的狀態,出現了一絲狐疑。
就這樣,吳磊帶着疑惑離去了,而陳心,仍然負手而立。
他知道吳磊的試探,同時也知曉自己若直接說山石已無大礙,以吳磊的多疑肯定不會相信。
所以在說傷勢無礙之後,他還特意逼出一口鮮血。
其目的就是爲了讓吳磊投鼠忌器,猜不出陳心的具體狀態。
陳心深知,只要自己表現的越像是身受重傷的樣子,吳磊心中就越摸不準。
投鼠忌器之下,起碼能爲自己爭取一些時間。
那麼陳心此刻傷勢到底好沒好呢?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否則他也不用如此小心翼翼的與吳磊鬥智了,高興了一拳轟殺便好!
之前陳心因爲天劫與聞道劫,身上本就帶有暗傷,一直都未痊癒,而之前又連續戰鬥了三個月之久,此刻早已是油盡燈枯了。
可以說一身戰力,早已經十不存一。
而這個時候面對虎視眈眈的吳磊等人,顯然是十分危險的,最好的辦法其實是與郭雙一同離去。
但已經到了這一步,千難萬險都趟過來了,在此地退去實在不是陳心的性格。
所以他纔會在吳磊的試探中,連續放出好幾個謎團,用以迷惑對方。
片刻之後,所有人都從入定中醒來,郭雙直接站到陳心身邊,而劉長宇與應雄,則是來到吳磊身後。
原本不分彼此的五人團隊,此刻已經變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隊伍。
雖然此刻彼此還保持着表面上的客氣,但誰都知道,內戰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諸位,我們經歷了那麼多石像巨人之後,其實還是有些好處的。”
吳磊指了指遠處的平頂山道:“起碼將範圍最終縮小到了,那座平頂山不是?”
此言一處,所有人都點頭表示贊同。
而最終的目的地,也指向了碎片大陸上,最後一座大山。
……
經過一段時間的趕路,最後一座平頂山再度出現在眼中,此時吳磊提議歇息一會,養足了離去之後再出發。
其他人也倒沒有反駁,紛紛盤膝坐下。
這時吳磊手中託着兩顆丹藥,來到陳心身邊說到:“這一路消耗甚大,吳某這裡有兩顆恢復的丹藥,牧兄,郭師妹,要不要服下一顆試試?”
郭雙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而陳心則是笑眯眯的對着吳磊說到:“謝過吳兄好意,不過此刻在下渾身法力澎湃,是不需要這種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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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磊聽完此言倒也沒有在意,甚至好像絲毫沒有見到陳心蒼白的臉色一般,轉身便離去了。
而那兩顆丹藥,也最終進入到了應雄與劉長宇口中。
郭雙看了陳心一眼,眼波流轉。
陳心直接閉上雙目,並沒有任何迴應,不過此刻誰都知道,相敬如賓的日子,恐怕馬山就要結束了。
針鋒相對,即將來臨!
歇息了一會之後,各懷鬼胎的五人繼續前行,現實檢查了一圈平頂山,發現並沒有什麼山洞或者上山的階石之後,衆人選擇一條小路前進。
而剛剛踏上平頂山,四周卻突然涌出一陣陣大霧,並且將視野與神識全部遮蓋。
“諸位小心,這其中恐怕有詐!”
吳磊提醒衆人一聲,所有人紛紛迴應。
而此刻五人的上山的位置是應雄走在最前方,吳磊次之,陳心在中間,身後是郭雙,走在最後的是少言寡語的劉長宇。
衆人也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總之走到半山腰的一塊平地之上的時候,大霧終於散去。
但隨着大霧散去,所有人都發現,他們竟然少了一人!
走在最後的劉長宇,此刻已經不見了蹤影!
吳磊第一時間轉頭看向了陳心,隨後又在郭雙身上流轉。
“郭師妹走在劉兄前方,可曾察覺到異常?”吳磊聲音中帶着淡漠,緊緊盯着郭雙的眼睛說到。
郭雙當仁不讓,迴應道:“沒有。”
誰知此時吳磊卻笑了,聲音也漸漸便的冰寒:“你說沒有就沒有了?誰知道你和陳兄做了什麼,無聲息的讓劉兄消失!”
吳磊將話鋒轉向了陳心,怎麼看都像是一次有預謀的策劃。
然而陳心是何許人也,他見過的事情可比吳磊要多多了,此刻也不回話,直接擋在郭雙身前,平靜的望着吳磊說到:“吳兄這是一路上有些煩悶,想要找人過過招?”
陳心話音剛落,剛猛的氣息噴薄而出,竟是衝的吳磊與應雄兩人一震,眼中露出無與倫比的震驚之色。
因爲此刻的陳心,哪裡有半點受傷的樣子,分明比全盛時期還要強大。
吳磊眼珠一轉,打了個哈哈說到:“牧兄此言差矣,吳某怎會和你過不去,只不過陡然見到隊友失蹤,所有有些失態了,牧兄贖罪。”
吳磊說完此話,陳心沒有半點回應,拉着郭雙便走到了隊伍最強房,竟是絲毫沒有將對方放在心上的意思。
本來這種做法在一般人看來,是及其不尊重人的選擇,甚至脾氣火爆些的可能會直接動手。
就好比那應雄。
但此刻,應雄沒有一點反應,甚至一句話都沒有說。
這更加印證了陳心心中的某些猜測,雖然面不改色,腳步沒有一點變化,但兩條劍眉,卻已經皺在一起。
他甚至不動聲色的嚥下即將噴出的一口鮮血,那是之前不顧傷勢強行展開其實所造成的反噬。
郭雙自然注意到了陳心的變化,但她也沒有半點異常表現,一如既往的平淡如水。
一場風波終於消散於無形,但這預示着屬於陳心的危機,已經到來。
他此刻根本不能戰鬥,而面對智慧絲毫不在他之下的吳磊,又能以什麼辦法取勝呢?
走在前方看似不動聲色的陳心與郭雙,已經展開商討。
同時陳心還分出一部分心神,不斷觀察吳磊的表情與眼神。
郭雙此刻認爲自己兩人應當今早離去,否則悔之晚矣,其實陳心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馬上就要到嘴的肥肉就這麼放棄,這是在仍然難以抉擇。
所以一時之間,討論陷入了僵局。
到最後雙方各退一步,才終於達成共識。
此刻先不離開,等到最終踏上平頂山頂之後,再看情況行事,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傳送玉簡肯定要時刻捏在手中,而且萬一遇到了什麼危險,當事人可以自行決定是否離開。
也就是說即便陳心與郭雙此刻仍是小隊,但萬一遇到自認爲解決不了的事情,仍然可以自行離去。
畢竟誰都沒有必要爲了所謂的隊友,將自己性命扔在此地。
這就是現實,雖然有些冷血,但卻是真理。
定下了計策之後沒過多長時間,只剩四人的小隊終於來到了平頂山頂峰。
此地光禿禿的一片,並不想剛剛來到此地其他地方中滿一片生機。
反而有些荒涼的感覺。
就就在此時,遠處突然冒出一個身影,一襲白衣,一柄長劍,正是之前在大霧中消失的劉長宇!
只不過此刻,劉長宇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無意識一般,只懂得發注陣陣冷笑。
而那冷笑的神態,竟是與吳磊如出一轍。
郭雙眼中露出凝重,將玉簡僅僅扣在自己手中,準備隨時應對突發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