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冰冷的雨水從天空的陰霾中滴落,一滴接着一滴,逐漸形成無邊無際的水幕。
火影大樓的屋頂上衆人頂着綿綿細雨面色沉痛的低頭哀悼着,面前被黑布包裹的案臺之上已然擺滿了遺像。
看着手中的白色的康乃馨,沉浸於和平多年的忍者們,心中再次敲響了警鐘。
在奈良鹿丸和漩渦鳴人等人的強烈請求下,本應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根部忍者遺像,也被列到了這裡。
一幅幅稚嫩的面孔甚至讓人懷疑這是在戰爭中罹難的平民孩子。
“彌生......目靜......”
眼底通紅的奈良鹿丸緊緊的攥着拳頭,直到現在,彌生去世前的那一抹微笑,目靜奔向死亡時的那一絲灑脫,依舊曆歷在目。
無論這些根部的心中怎麼想,他都無法接受同伴死在面前的事實,因爲自己的無力而失去同伴與戰友......
“這樣的感覺真的太痛苦了......”
一朵朵白花被獻上案前,隱隱約約的哭聲從人羣中傳出......
面色沉重的猿飛阿斯瑪習慣性的掏了掏口袋中的煙盒,動作一滯,隨即又放下手來。
在這裡抽菸不光是對犧牲的木葉忍者不敬,更是對那些視死如歸的孩子們不敬。
不知不覺他已然將那些根部忍者列在了與木葉忍者平等的地位。
“炎炎麾下的根部嗎......”
猿飛阿斯瑪不禁想起了那些根部下忍們提起炎炎時那眼底的狂熱,眼角的餘光不由自主的掃向了炎炎。
“到底是什麼,能讓那些根部變化如此之大?”
祭奠儀式結束的同時,天空也逐漸的開始放晴,然而人們的心情卻依舊陰霾。
走出火影大樓的炎炎出神的遙望着天空,似乎是在疑惑着什麼。
“兄長,團藏大人爲難你了嗎?”
人羣也紛紛散去後,走在炎炎身旁的空有些不安的問道。
自從昨晚炎炎從根部回來就一直是這樣的表情。
“這倒沒有......”
炎炎疑惑的搓着下巴,甚至應該說自己遇到的情況恰恰相反。
“那兄長你這是?”
“馬上你就知道了。”
思緒還在昨晚盤旋的炎炎,輕笑着向根部訓練基地走去......
“就連你也不認爲我可以成爲火影嗎?”
昏暗的房間內,一道蒼老且冰冷的聲音傳出,牆角處的燭光在微微顫抖着,似乎連蠟燭都在惶恐一般。
“團藏老師是在怪我救下了三代火影嗎?”
看着今晚有些奇怪的志村團藏,炎炎好奇的反問道。
事實上,炎炎在來之前,就已經想象到了計劃被打亂的志村團藏該是如何的暴跳如雷。
但萬萬沒想到,見面之後團藏老師居然如此平靜,甚至......還有些平易近人?
“如果我競選五代火影的話,昌河家會不會支持我?”
剛剛從木葉醫院回來的志村團藏沒有回答炎炎的問題。
看到自己蒼老不堪的摯友還在昏迷時,三代火影便早已在他心中死去。
所以,難道要他堂堂根部之主感激的對自己的弟子說,謝謝你幫我救回日斬這個混蛋一條狗命嗎?
“如果這個世界殘酷而冰冷,那改變它的人,一定要更加冷漠和殘忍。”
炎炎目光灼灼的看着志村團藏,意有所指的感嘆道。
“這世界難道不是這個樣子的嗎?”
志村團藏聞言瞬間直起了腰身,似有期待的緊緊盯着自己的弟子。
“的確,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各個忍村無時無刻不想着掀起戰爭,一方獨霸。”
炎炎聳了聳肩膀,無奈的說道。
“但是木葉村不是這個樣子,一個冷漠殘忍的人註定無法成爲火影。”
聽到炎炎語氣一轉後拒絕的意味,志村團藏瞬間憤怒了起來。
“那是因爲他們太天真!戰爭!災難!陰謀!混亂!遍地都是,隨處可見!”
然而面對志村團藏的暴怒,炎炎只是平靜的說道。
“無論如何,團藏老師你不得不承認,火之意志的奉獻與犧牲已然深深嵌入木葉幾代人的心中,在村中重新實行二代火影時期的鐵血政策,迎來的只有反抗。”
志村團藏是一個理智的人,所以炎炎說的話他也在思考,但是他不服,他並不比猿飛日斬差!
經過這次戰爭,身體徹底衰敗的猿飛日斬必然退位,這本是他競爭五代火影的最佳時機。
但沒想到的是,日斬這個狡猾的老狐狸早在中忍考試前便已安排好了一切。
在自己去找轉寢小春和水戶門炎時,這兩個曾經的隊友甚至還想勸說自己放棄這個想法。
“難道猿飛日斬那天真到極致的想法就合適嗎!”
“火之意志並是不簡單說一說而已,我姑且說之,您姑且聽之......”
看着志村團藏咬着牙說出他內心的不服,炎炎反倒笑起來。
“在二代火影的鐵血鎮壓下,木葉村中各個家族安分守己,哪怕強如宇智波日向也不例外,但是家族與家族之間貌合神離也是常態。
“這些我都知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恢復冷靜的志村團藏淡淡的問道。
二代火影的治村理念他一直奉爲經典,當年各個家族在自己老師的注視下噤若寒蟬,村子中秩序井然,直到現在他依舊曆歷在目。
宇智波如何?日向又如何?如果自己當火影,宇智波一族又怎敢有叛亂的想法!
貌合神離纔是正確的,如果這些家族聯合在一起,該倒黴的就是火影了。
直到現在志村團藏依舊固執的相信,論當火影,自己比猿飛日斬更強。
“人都是有私慾的,又何況家族與家族之間,三代火影的優秀就在於將整個村子的人心都凝聚了起來。”
炎炎意有所指的說道,成爲火影,不光是志村團藏的執念,更是私慾,爲了他的私慾,木葉又何嘗沒有損傷?
“哼......”
志村團藏泛起了一絲冷笑,當年的事情又有誰能比他更清楚,沒有根部的威脅與震懾,猿飛日斬又豈會這麼順利。
看出了眼前之人的想法,炎炎嘆了嘆氣走到了志村團藏的身邊,低聲道:
“但是這也恰恰將您和根部推到了各個家族的對立面,三代火影寬容對待這些家族時,這些家族又何嘗不對三代火影寬容。”
“將錯就錯罷了,如果繼續這樣糜爛下去,那纔是木葉的災難。”
志村團藏不屑的辯駁道。
“那如果在這之前,戰亂又起呢?”
炎炎的話語瞬間讓志村團藏的呼吸一滯,似乎想到了什麼。
根據根部的情報,在這一次木葉崩潰計劃中,每個家族都站到這自己該去的位置上,即便是日向,作爲絕對不能出現意外的族長,日向日足居然親自出戰。
以及......自己的根部!
這是百口莫辯的事實!
的確,和平時期我對你百般退讓,但如果戰爭又起,那可就句句都是軍令!
誰爛了,剷除掉便是,並且誰都不會產生不滿。
“日斬居然可以看到這麼遠?!”
志村團藏忽然有一種細思極恐的感覺,甚至許多事情的伏筆要追溯在猿飛日斬剛成爲三代火影之時。
他突然發現自己似乎一點都不瞭解這位多年的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