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樹海的某一處,空輕輕側頭看向不遠處依舊沒什麼動靜的茅草屋。
“即便他答應了,我們也有隨時暴露的風險啊。”
別看這個老頭子是下忍,但根據根部所記載的情報,從第一次忍界大戰開始,幾乎所有有關於木葉的戰役這個老頭子都沒有缺席過。
其中更是不乏血肉磨盤般的死戰,這樣的人真的會屈服嗎?
聽到空在一旁的擔憂,炎炎的嘴角輕輕噙起一抹笑意,意味深長的說道:
“光明和黑暗的世界裡,光明是永遠照不亮每個黑暗的角落的。”
的確,從耕介的人生履歷上來看,這是個堪比三代火影般的老人。
也許他做的事情沒有猿飛日斬所做的重要,但木葉在他心中的地位,並不比猿飛日斬輕。
甚至從某種意義上講,孤身一人的耕介對木葉的付出要比猿飛日斬更加沉重。
人生短暫,又能有幾個十年。
但就像是在北方邊境時,炎炎在耕介心中所埋下的那顆種子。
當耕介回頭看向自己的人生時,又何嘗沒遺憾,不知不覺中,又有多少美好與他擦肩而過。
在野外時,那精妙絕倫的廚藝不正是耕介對美好的嚮往嗎?
然而這些美好,卻被木葉的光明逼到了塵埃與角落之中。
“一個別開生面的拜師儀式,一定會讓他終身難忘的......”
“譁......沙......”
夜風呼嘯穿行,使得靜謐的森林發出了海潮般的迴響。
茅草、枝葉搖曳碰撞,看似脆弱不堪的木門吱呀吱呀的輕顫着,房屋內依舊一片寂靜。
半響,一道無奈的拒絕聲在門後響起。
“你們回去吧,老頭我只是一個下忍而已,並沒有可以教你們的東西。”
“這樣啊,很抱歉今晚打擾到您了......”
信的目光微沉,語氣中盡顯遺憾之意。
然而手中收縮包圍圈的密語卻果斷的下達給了樹海中的根部。
“希望您以後還能再多考慮一番......”
“信哥!”
話音未落,佐井的驚呼聲驟然響起。
只見一道黑影從茅草屋後的菜地中激射而出,一口漆黑的地道口赫然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第三分隊!執行第一方案!”
隨着信急促的命令發出。
黑影逃離的方向,五十餘名手持筆墨卷軸,身背短刃的根部下忍悄然出現在了月光之下。
“超獸僞畫·鵬!”
“超獸僞畫·蟒!”
“超獸僞畫·蜘蛛!”
一時間,鋪天蓋地的鳥獸向着黑影席捲了過去,水墨組成的大型蜘蛛不斷噴灑着漆黑的蛛網,向黑影當頭蓋下。
超獸僞畫作爲秘術,事實上對天賦的要求很高,入門易,熟練難,想要精通更是難上加難。
但是作爲木葉唯一可以具備制空能力的忍術,炎炎卻要求所有根部都必須學會“超獸僞畫·鵬”。
猶如普通忍者必須掌握三身術一般,這也是根部忍者必須所掌握的基礎。
當然,炎炎不會讓他們將大量的時間與精力浪費在不擅長的地方。
至於之後全憑個人天賦,炎炎並不強求。
畢竟超獸僞畫更適合輔助偵查,在正面對抗上的性價比並不高,甚至有些偏弱。
以至於在炎炎來到根部之前,除了信,沒有任何人去修習這個秘術。
“只是以捕捉爲主嗎?”
一處黑暗的陰影中,耕介的身影悄然出現,眼角餘光隱晦的看着在一摞摞蛛網中掙扎的影分身。
影分身的上空十幾只鵬鳥不斷盤旋,做着萬一目標逃脫,可第一時間掌握目標蹤跡的準備。
“多事之秋啊,看起來老頭我得換個地方待了......”
耕介神色無奈的搖了搖頭,謹慎的向更黑暗的密林深處中走去。
“介意我爲您推薦一個地方嗎,耕介老師?”
伸手不見五指的森林中,一道清朗自信的聲音在耕介的前方響起。
“我可沒有答應你們,老師這個稱呼不敢當。”
耕介挺直了佝僂的腰背,目光凝重的看向四周。
“看起來,不打一場是不行了......”
地面、樹幹、樹梢、草叢、岩石。
密集滲人的淡紅色瞳孔逐漸浮現在各個方向,將耕介包圍了起來。
雖不像炎炎那般猙獰恐怖,但在這黑暗中,卻也猶爲顯眼。
“那麼賠禮道歉的話便留在以後吧,擁有這樣一羣愚笨的弟子,相信您很快就會聽膩的。”
顯現在老人正前方的信扶着臉上的面具,微微向耕介歉意的彎了彎腰。
“第二分隊,不要傷了老師......”
話語未落,一道道戴着惡鬼面具的黑影便向着耕介襲來,沉悶的呼喝聲響起,
“耕介老師,還請多多指教!”
“都是孩子嗎......”
面對四面八方響起的風聲,耕介凝重的眯起了雙眼,蒼老的面容毫無表情。
輕輕吹拂面龐的微風,霎時間激烈了起來。
“來了!”
耕介渾濁的眼眸閃過一道精芒!
原本垂在身側的雙手此時驟然化作了狂風暴雨。
“嘭!嘭!嘭!”
擊打肉體的悶響聲不斷響起,無論根部下忍從哪裡襲來,蒼老粗糙的雙手總會第一時間擊中來者的要害。
腋下、小腹、後頸、下顎,精準而有力。
雖不致命,但受擊的根部下忍在短時間內卻無法再次加入戰鬥。
“蘭丸大人,他們怎麼樣?”
信看着不斷被擊倒在地的同伴,有些緊張的低聲問道。
“不用擔心......”
幽幽的紅眸在信的身後睜開,蘭丸稚嫩的聲音響起。
“你的分析很準確,他們都沒有大礙,不過這個老頭子的實力確實出乎預料。”
“沒錯,耕介老師的體術並不屬於任何流派。”
信目光灼灼的看着耕介的一舉一動,興奮的呼吸越發沉重了起來。
“僅僅只是最簡單的殺敵......”
“嘭!轟!”
只見粗壯的樹幹凹陷出幾道裂紋,被耕介擊飛的幾名根部下忍重重的摔落地面。
“噗......
藉着厚實的草墊,根部下忍並沒有受到多重的傷害,但是胸口處的疼痛卻讓這幾人幾乎無法呼吸,只能無力的躺在地上。
“喝......
輕輕吐出一口濁氣,耕介的胸口緩緩起伏,目光依舊警惕的看向四周幾人。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無論面對的是誰,只要身處戰場便不能放鬆戒備。
因爲你永遠不知道,在你看不見的地方還隱藏着怎樣的危險。
然而在耕介驚疑的目光中。
剩餘九名根部下忍僅僅互相對視了一下,便似乎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再次毫不猶豫的撲上前來。
“沒用的......”
猶如同未卜先知一般,耕介閃身躲過兩人鞭腿,雀起狐落間將一人掃翻在地。
側身躲過一記頂心肘的同時,腳尖重重踢向倒地者的腿部麻筋,滿是褶皺的手指順勢向來者的喉間擊去。
眼看這短短一瞬,又是兩人失去戰力。
就在耕介將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時,地上無法站起的一人,和喉間受到重擊的一人居然在受擊的同時,死死抱住了耕介的左腿與手臂。
“你們......”
耕介愕然的看着兩人幾乎要鼓出眼眶的雙眼,不由動作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