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波易謝,寸暑難留,轉眼之間又是兩年過去。
自炎炎殺掉了那個手持金瓜銅錘的百夫長英靈後,老刀再次復甦沒幾日,實力便晉升爲百夫長英靈級別。
炎炎這才知道骸骨英靈死後的血色能量不光強化着他自己,同時也提升着其他骸骨英靈的實力。
不過自那以後老刀就變得頗爲奇怪,不再跟炎炎去其他戰場追索敵人,相反每日炎炎一來副本,便先與炎炎進行一陣看似不死不休的激烈戰鬥。
剛開始炎炎還很是高興,有了實力大漲的老刀的陪練,他的實力亦是進展迅速。
不過隨着炎炎的實力提升迅速,老刀也逐漸打不過炎炎了,只是炎炎不願殺死老刀,每每老刀糾纏不休,拿出勢要拼個你死我活的架勢時,炎炎便帶着滿頭霧水煩躁的逃跑開來。
老刀是他的戰友亦是他副本中的老師,可這兩年突然的變化讓炎炎很是難過,甚至有些陌生,內心不覺之間堵的厲害。
憋着一心的怒火不斷尋找其他骸骨英靈泄憤,屢屢陷在戰陣的淤泥之中被萬軍碾碎。
漸漸的,炎炎身上的殺氣也是越來越慘烈,吸收的血色能量也越來越多,原本黑白分明的雙眼竟然逐漸變了顏色,變得愈發的血光猩紅,彷彿潛藏着一種壓抑不住的暴虐。
山和老和尚剛發現時也甚是驚訝,不過看到除了炎炎的眼睛變成了血紅色,似乎並無其他影響,只能認爲是炎炎不斷淬鍊身體細胞,一身血氣過盛的表現。
並沒有太過在意,而是轉身去研究炎炎因爲淬鍊身體細胞出現的一個算不上副作用的副作用。最近才發現的山和老和尚也也不知該怎麼跟炎炎說起。
炎炎也從未在他人面前展露過自己慘烈至極的殺氣,而且畢竟身處火之寺中,跟隨其他師兄每日參禪唸佛也逐漸成爲炎炎的習慣,夜晚副本廝殺的戾氣,不覺之間都在白日裡全部化解。
這一日,最近鬱悶之極的炎炎坐在前庭的練武場中,懶洋洋的看着天空,思緒隨着白雲緩緩飄遠。
老刀的變化讓他頭痛不已,他似乎能稍稍感覺到老刀似乎是在求死,但他無法理解,他不想相信,也不願去相信。
“唉,到底該如何是好......”
“小師弟?”
一道陰影擋住了炎炎的視線,卻是很熟悉的聲音。
“吖?!地陸師兄!”
歪着脖子懶洋洋的睜開了眯起來的雙眼,炎炎有些意外,這兩年,地陸也曾回來過兩次,只是上一次離寺的時候被山和師父連打帶罵的趕了出來,據說是守護十二忍士出了什麼爭端。
看着越來越年老的山和老和尚氣憤至極的樣子,炎炎心疼的沒有多問。
“好久不見了,上次你可是把山和師父氣的夠嗆,師父的氣到現在還沒消呢。”
炎炎看着尷尬的地陸有些戲謔的又問道:
“這次回來是什麼事啊?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難道……你犯什麼事了?”
“沒有沒有沒有”
地陸慌忙連連擺手道:
“說了你也不懂,只是觀念上與同伴有些衝突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有關戒律,不容大意,害怕這熊孩子瞎說,地陸也急忙解釋着。
突然,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兒從地陸身後怯生生的伸出頭好奇的看着炎炎,灰黑色的頭髮,慘白的面容似乎有些營養不良。
突然出現的小孩把毫無準備的炎炎嚇了一跳,“嗖”的一下蹦了起來。
一臉驚恐的看着地陸:
“臥槽!你犯戒了吧!果然犯戒了吧!還是色戒!你丫玩得挺開啊!!買一贈一!還敢帶回來!”
沒想到啊。一向濃眉大眼一心向佛的地陸師兄也逃不脫紅塵的侵染嗎......
一陣搶白讓沒來得及介紹的地陸頭爆青筋,什麼跟什麼啊,羞惱的地陸甚至能夠想象如果火之寺全體忍僧都像炎炎這麼想的話,那作爲火之寺繼承人的自己就可以切腹自盡了……
“師弟,聽我解釋!”
“解釋屁啊!師父在哭泣啊!佛祖在哭泣啊!你還俗了誰接替師父的位置!我怎麼辦!你果然還沒放棄讓我當僧侶的想法!沒門!”
現在的炎炎雖然與其他僧侶一般無二,但絕沒有剃度出家的念頭,一想到一輩子注孤生,突然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
“啪!”
“聽我說!”
“嗨……”炎炎跪坐下來雙手抱頭。
地陸平息了一下心中的火氣,多長時間自己沒生過氣了,啊……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師弟,夫沙門者,當具三千威儀,六萬細行,你看看你,小小年紀胡思亂想,哪裡半點僧侶該有的樣子,你……”
“好了好了,囉裡囉嗦的!不要岔開話題!說重點啊!難道孩子真是你的?師父會打斷你三條腿的……”
“啪!!”
“再打斷我的話,我就打斷你的三條腿!小小年紀哪來那麼多怪話!”
“嗨嗨......”
炎炎捂着泛紅的腦門。
“不要說兩遍“是”!會讓人覺得非常沒有誠意!作爲僧侶的禮節全被你丟掉了嗎?夫沙門者,當俱三千……”
地陸說了整整兩個小時,狠狠的過了一把當師兄的癮,似乎是想要把師父曾經對他的囉嗦教導都報復在炎炎身上。
過了好一陣,地陸看着兩個孩子頭靠頭的打起了盹,抿了抿嘴,挑了挑眉頭,似乎對此成果很是滿意。
“咳咳!”
炎炎驚醒,地陸拉過的差點摔倒的孩子輕撫着頭頂,向炎炎輕聲介紹道:
“他叫空,是我一名同伴的孩子……”
說到這裡,似乎想到了什麼,眼底盡是愧疚與迷茫。
空!?
炎炎若有所思,另一個九尾人柱力嗎?不……被自己父親親手製作成的僞人柱力而已......
只是一個更可憐的人罷了,比我愛羅都可憐的傢伙啊。
但是,這是個很有潛力的傢伙,空的出現,讓炎炎想到了自己曾經聽山和師父講述過去時,無意間冒出的一個想法。
“金角與銀角......”
“他的父親…...戰死了,空一個人無依無靠,所以我把他帶了回來,師父那裡我不是很方便,所以,他就拜託你了。”
地陸的語氣有些沉重似乎不願多說,只是拜託炎炎帶着空一起修行,並且代替自己向師父道歉。
“是嗎,又一個可憐的人啊,該死的戰爭,何時能夠真正地結束。”
炎炎嘆了嘆氣,他實在無法想象,如果把空的經歷替換到自己身上,自己會是什麼樣子。
昌河爺爺,取琴奶奶,雲祈媽媽,白癡爸爸,妹妹天天。
不覺間突然想起了家人,在這個混亂還未徹底結束的時代,如果發生了意外......
想到這裡,炎炎的眼底愈發的猩紅,腦海中透着一絲瘋狂的意味。
“啊!對了,這個給你,這是我從大名府找到的一份有關雲忍的體術資料,你也許可以借鑑一番,那麼......我就先走了。”
“誒?這就走?真的不見見師父嗎?太着急了吧。”
炎炎感謝的接過地陸手中的卷軸,地陸的心意讓炎炎暖暖的。
“不了,大名府最近有些混亂,情況比較複雜......就不多說了。師父那邊…...這封信,替我交給師父,他會明白的。”
地陸咬了咬牙,眼底的迷茫始終無法抹去。
“火之寺以後就是你的家。”
“山和師父的師父一生爲火之國的和平到處奔波。早年間帶着山和效力於大名府。如今當“火影”與“大名”爭端再起時,表面效力於大名府,實際上努力維護雙方平衡的火之寺該何去何從,恐怕就連山和師父也要掂量許久吧。”
站起身子拍了拍土,炎炎拉着彷彿又被人拋棄的空,向山和老和尚的禪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