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的事情都完成了之後,剩餘的時間就只剩下了柔和與溫馨,所以這個溫馨的時間持續的或者長一些或者短一些,已經沒有多大的區別了。
所以漩渦水戶能夠把她的時間定格在一個笑容上。
然而漩渦水戶的從容並不能撫平其他人的倉皇與悲切,且不說離着她最近的那四個人此時作何感想,僅僅就潛匿在那座木屋不遠處樹林中的十二名漩渦忍者而言,此時多半會有一種失去了人生支柱的感覺。
湛藍的天空下,茂密的樹林之中鬱鬱蔥蔥的林葉與遍及清晨的泥土之上的青草,呼吸出了潮潤的空氣,溼冷的露水染上了一個個疲憊而狼狽的身軀,在這一派生機盎然的晨景之中,這些個漩渦的忍者就像是一截截不合時宜的枯木,個個呆立在原地。
不能自持情緒的,諸如木香這樣的女忍,此時眼眶之中已然流出淚水,然後就是遍及面龐的淚痕。
至於羽生,他只是顯得非常沉默而已。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傳來的輕微腳步聲將他驚醒,羽生轉過身來,然後看到了從遠處走過來的三人。
唯有三代火影與兩位顧問三人而已。
“火影大人……”
三代火影到現在纔出現,倒不是對漩渦水戶又什麼不敬或者無視,事實上這反而更加的符合情理……該交代的一些事情,漩渦水戶必定已經提前跟三代目交代過了,如果這餘下的時間他還要出現的話,那即是一種打擾了。
漩渦水戶的最後時刻,沉浸在私情之中總好過沉浸在公務之中。
三代火影也只是停在了羽生站立的地方,再往前的話,他彷彿就不敢邁步了,而且羽生覺得這“老傢伙”此時彷彿正在強忍住淚水一般……大概也正是因爲如此,儘管羽生很多時候都看三代火影不順眼,且時不時的挑刺找茬,但他到底沒有覺得這位火影是個令人生厭的人。
“走吧。”
亟待三代火影自覺情緒已經平復好了,不至於失態之後,他纔開口輕輕吐出這兩個字。
羽生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準備吩咐其他人留在原地……好吧,不用吩咐他們,他們也會待在這裡的。於是羽生就這麼跟在了三代火影與顧問們的身後,一步一步向前,然後走進了那座小屋之中。
來到這之後,羽生順着往外看去,發現在漩渦水戶的窗外,剛好能夠看到那些她與玖辛奈一起照顧的花,不知道最後她的視線是不是就停留在了那裡。
生命有時盡,在忍者之中,漩渦水戶的結局大概能稱得上是好的結局了,然而在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就算猿飛日斬是火影,他又能說些什麼呢……大家不過都是一樣的、無力的凡人而已。
羽生繞到了綱手的身側,默默地握緊了她的手。
玖辛奈的眼底有着一絲茫然,茫然之後她在猶豫自己這時候該付出怎樣的哀痛,然而綱手則不一樣,她大概只剩下哀痛了……與綱手的年齡無關,只是因爲她已經有過幾次這樣的經歷了。
“火影大人,”又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人打破了這場彷彿會永遠持續下去的沉默……是漩渦紫蔻,隨後只聽她繼續說道,“我希望水戶大人的遺體能夠交由漩渦一族安置。”
紫蔻這樣的要求,有一定的合理之處,但也絕非完全合理,因爲最有資格處置漩渦水戶身後事的人,既非漩渦也非火影,而是綱手。
綱手和繩樹是漩渦水戶的直系後裔。
所以三代火影沒有辦法直接回答紫蔻,而是第一時間把視線轉向了綱手,不過這時候綱手正低伏在羽生的肩頭,她好似並沒有注意到漩渦紫蔻的話。
於是現在等於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羽生的身上。
羽生稍稍想了想,然後說道,“漩渦和綱手一起吧,假若漩渦一族是渦之國的漩渦一族的話,那這件事肯定有待商榷,然而既然漩渦一族已經來到了木葉,那麼水戶大人就能夠生於漩渦、歸於漩渦了……歸於漩渦,即是歸於木葉,這是好事。
不過,不論如何,水戶大人最終還是要跟初代火影大人葬在一起的。”
這事好像輪不到羽生做主,然而他現在卻在自然而然的發表意見。
而他的話音落下之後,綱手也跟着輕輕點了點頭……她果然能夠聽得到他的聲音,這有什麼辦法呢。
於是三代火影也只得點頭表示認可。
漩渦水戶因爲身份特殊,她的死訊雖然不至於秘而不宣,但終究是不會大肆宣揚的。
而漩渦紫蔻提出由漩渦一族來安排漩渦水戶的身後事,大約也是爲了處置好她的遺體,保護她的靈魂能夠得以安眠,不至於遭到什麼打擾與褻瀆——某代火影開發的某些禁術,屬實害人不淺,非但害活人、甚至害死人,要不說他爲什麼那麼容易招人恨呢。
紫蔻會有這樣的考慮也無可厚非,畢竟現在還有數位漩渦族老的靈魂被穢土轉生束縛着呢,她當然會心憂這種事情發生在漩渦水戶身上。
好在現在她的要求得到了許可。
當夜,漩渦水戶的遺體離開了這座小屋,進入了漩渦一族的街區。
隨後,漩渦們會對水戶的遺體設置一些封印,並且處理掉某些她生前的痕跡,最終會對遺體施以火葬。
這期間綱手自然是全程陪同的,羽生也會一直待在那邊,而在葬禮之前,一些小孩子自然被強制解散了。
而在羽生他們不知道的地方,自然會發生一些關於漩渦水戶逝世的議論。
…………
“阿若老師,爲什麼祖母大人最後迴歸了漩渦一族?”
“繩樹大人,因爲水戶大人到頭來也是‘漩渦水戶’大人,她是漩渦一族出身的忍者,因此自始至終身上流淌的都是漩渦一族的血,這是註定的事情,就像是羽生大人所講的,生於漩渦,所以歸於漩渦。
每個人都應該有那樣的歸處纔對。”
“那……千手一族呢?”
因爲“每個人都應該有那樣的歸處”,所以這一問是被引導之下,思維自然而然的發散。
“千手的榮光還要遠遠勝過漩渦,也勝過宇智波和日向,然而現在千手卻失掉了自己的姓氏,最終歸於了平靜無問。這種決定在當時來說,不一定能算作錯誤,然而……它毫無疑問是一個巨大的、無法彌補的遺憾。”
“阿若老師,那麼分散的千手不能再集合起來麼?”
“繩樹大人,等你稍稍年長就會明白,一旦退出了舞臺的人,不管他之前身上帶有着怎樣的榮耀,那也是無法再正常回歸了,因爲舞臺上早就站上了其他的人,那個人對於前一個人的歸來,既不會表示歡迎,更不可能讓位置。”
“那又該怎麼做呢?”
回答者只是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說道,“繩樹大人,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忍者,所以我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但是……相信繩樹大人遲早自己是能夠找到正確的答案的。”
漩渦水戶的身死,以及漩渦一族現在的反應,對於某些人來說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漩渦一族類似在對千手的遺人這樣說:我們諾德人死後必定會魂歸鬆加德,可是帝國人,你們的歸處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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