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5 真正身份

615 真正身份

七然與譚淵的詫異木縈並未理會,此時她只是看着那個半躺在地上喘着粗氣的男人。

“你爹臨死前給你求了一個護身符,你不好好呆在丹香山,卻到這裡鬧出這麼多風波,這件事,於大師不知道吧。”

“你還有臉提我爹!”

木縈話音剛落,清原便怒視於她,梗着脖子歇斯底里的道,他面上的神情也因痛苦而顯得格外猙獰:“若不是你,我爹他怎麼可能會出事,這一切都怪你!”

木縈聞言就是一陣愕然,胡烈野心勃勃的作死,怎麼就怪上自己了?

“這……師父,這怎麼回事啊?”譚淵感覺自己一頭霧水,好似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一切都不懂一樣。

“是啊,這人到底是誰?”七然也迷茫問道。

“給你們介紹一下。”木縈指着清原對他們說,“他的真名叫止清,丹香山前掌門胡烈之子。”

“胡烈的兒子?”

胡烈因爲他做過的那些醜事,他的名字在齊星大陸上應該是無人不知了,七然聞言便立刻想起了他,但是胡烈的兒子?

七然正待發問,卻是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的兒子,那豈不是那個……”

鮫人。

七然把這兩個字嚥進口中,盯着清原眼中一片駭然。

譚淵也很快明白過來,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滿腹的疑惑也算有了解答。

胡烈當時貴爲丹香山掌門,卻曝出了一系列醜事,最終還落得掌門之位被撤、人也未得好死的結果,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在事後便早已傳遍了整個齊星大陸。所以他那個兒子的事,也被所有人所知曉了。

胡烈與那個鮫女,以及他們生出的那個兒子,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還被人茶餘飯後消遣閒聊過,人們不僅羨慕胡烈的豔福,更是在斥責他做人沒有底線,最終落得那個下場也是活該。

“你爹有那樣的結果。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是他先污衊我師父在先,怎麼你倒怪起我師父來了?”譚淵知道清原的真實身份後先是驚詫,不過接着便有些惱怒了。

當時的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麼樣子。齊星大陸所有人都一清二楚,明明是胡烈先幹了卑鄙的事,想要以此爲藉口聯合其他門派圍攻仙雲宗,仙雲宗掌門爲了反擊才說出了胡烈的醜事。那些事又沒有人逼着他做。全是他自己要去做的,這與木縈有什麼關係?

這個叫止清的人當真是不明是非。不辨曲直!

“當年仙雲宗外一見,還以爲你只是可憐的孩子,應該與你父親並不是同一類人,真是沒想到啊……”木縈搖搖頭。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受。

要說止清,也是挺可憐的,他娘很早就被他爹害死了。而他爹生了他卻又不養,反倒爲了讓他探聽別的門派的情況而讓他當臥底。許多年來都未曾關心過他。

而他再見到胡烈時,卻是知道了胡烈與他娘之間的恩怨,那時胡烈面臨着懲處,之後更是失去了性命。這一切對於他而言恐怕都是莫大的刺激。

這時,木縈突然間明悟了什麼。

是不是正是因爲他從小的經歷,才讓他養成了喜怒無常、敏感自私的性格?所以在面對花言時纔會不知如何對她好,不知如何愛她。

因爲他自己從未感受過愛,也從來沒有人對他好吧?

“他是不好,不是個好人,也不是個好爹,可是他那時至少還活着,我一直知道他還在。”止清的臉色一變再變,最終變得安靜下來,“可是他後來卻是死了,若是沒有你,那他還能一直活着。”

胡烈的存在對於止清而言很特別,就像是一道護身符一般,沒事的時候可能無用,但是真當遇到麻煩了,那胡烈便會出現。所以就算止清對他那個爹的作爲很不滿,也恨他不愛自己,可真當知道他的死訊時,止清還是難過了許久的。

鮫人全族滅亡,只剩下他一個,而現在連他唯一的親人,他的爹也已經死了。

“對你來說是他重要,可是對我來說,傷害到我的人我便不會手軟。”木縈聲音淡淡,“而且胡烈雖然死了,可他不是把你託付給了於大師嗎?你爲了易容而服下了大量的丹藥,這便說明他至少在物質上沒有虧待你。”

之所以猜到清原便是止清,木縈也是想到了幾處關鍵點。

首先便是那個鱗片,那鱗片明顯是從魚類的身上掉落下來的,清原竟然拿它當毒藥,說明這鱗片本身便有毒。木縈想了許久,終於是想到以前曾在書上看到過的傳說。

傳說鮫人的鱗本身無毒,但卻與人類相沖,人類若是服下便會身染奇病。

這種奇病究竟是何症狀,書上並未說明,所以當初看到那些女子的症狀時,木縈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到這一點,直到此時看到那片鱗片。

還有一點,便是清原爲了易容而服下的五品丹藥了。

他害了近百個女子,說明他服下的丹藥數量也是龐大的,這樣的話,那他的身後定會有煉丹師做支撐。

有什麼比丹香山更爲合適的嗎?

“哈哈哈,於大師……”

止清在聽到木縈提到於大師後臉上卻是露出了嘲諷之態,毫不客氣的大笑起來,“在當日那樣的情景下,他除了收下我還有別的路能走嗎?至於我到了丹香山之後的日子,呵呵。”

說着說着,止清又是冷笑起來。

當日在衆目睽睽之下,於竹只能答應胡烈把自己照顧好,雖然看似把自己帶回丹香山親自教導了,但是實際上呢?

別的不說,只憑他是胡烈兒子這一點,丹香山上下包括於竹大師,都不可能對他盡心盡力。

若不是胡烈。曾經還是四大門派之一的丹香山也不會跌落成二流門派,這一點讓丹香山上下都視胡烈爲恥辱,裡裡外外都沒有說過他的好處,而他這個胡烈的兒子,便成了衆人的靶子,受盡了白眼。

於竹身份高貴,自然不可能明面上做虧待止清的事。可是實際上卻是對他不聞不問。只是在人前給了他許多的自由與愛護。比如說每月門派都會供應給他靈石及丹藥,想要什麼便開口要,都會有人幫他弄到。

可除此之外。他就像是一個透明人,人人都知道他是鮫人,對他都有些看不起,只有一些女修因看上了他的容貌從而接近他罷了。

若非如此。他何苦放着丹香山的大好生活不過,而是天天變幻容貌往外跑?

止清剩下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在場的幾人依着他的神色與語氣,便也能猜到他未說出口的話。

“於竹並不欠你什麼,丹香山的衆位弟子對你更是沒有虧欠,他們沒有理由對你好。反而是你爹害得丹香山臭名遠揚、不復往日的榮光了。”木縈看向止清,話裡說不清是可憐還是可惜,“他們願意收留你。在物質上滿足你便已經算是成全了當日胡烈所求的情分,是你想要的太多了。”

“哼。若不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於竹答應會照顧我,恐怕早早就找個機會除掉我了,我留在丹香山一天,便會礙眼一天。”止清滿臉都寫着不服氣。

“這事暫且不提,我問你,這花月色的事,你打算怎麼解釋?”木縈懶得再提丹香山的問題,這是人家自己的家務事,止清怎麼看,都與她無關。

正當此時,木縈身體微微一動,不易察覺的朝着門外看了一眼。

“解釋?哼,沒什麼好解釋的。”神識仍是在痛,但是比起剛開始的劇痛,現在已經好很多了。止清坐起身,面帶嘲諷的朝着四周環顧,“她們做錯了事,便該受到懲罰,既然現在被你們發現了,那我也沒什麼可說。”

“一派胡言!”一直在旁觀的七然聽到這裡後再也忍不住出了聲,怒氣衝衝,“你只是在花言那裡受了挫折,那是你們兩人的事,你何必把事情都推到別人的身上?這裡的女子何其無辜,只因爲她們替花言說了幾句話,便應該受到你這般殘酷的迫害嗎!”

“花言是愛我的。”止清眼神有些兇狠,“如果不是這些多嘴的女人,她怎麼可能會決定要離開我?”

木縈聞言就扯了扯嘴角,連話都不想說了。再看身邊的譚淵,也是翻起了白眼。

止清現在的人生觀都已經扭曲了,她就算說得再多也是無用,反倒回因爲跟他說了這麼多話而讓自己氣的不輕。

“花言是愛你,可是卻被你生生的趕走了,你現在這般自私狠毒,與你爹當初對你娘那樣有什麼區別!”七然也被他的話氣到了,不禁怒斥。

“這怎麼能一樣!”止清聞言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子就炸毛了,“他覺得我娘是鮫人,會丟他的人,這纔想着把我娘給害死。可我是愛花言的,我願意爲他付出一切!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傷她性命的!”

“沒傷她性命,又不斷的讓花言受到傷害,這又有什麼區別?”七然冷笑反駁。

止清頓時就說不出話了,可是卻也氣的渾身哆嗦,瞪着七然的眼神像是想要殺人一樣。

“你還有臉瞪我?我告訴你,快把解藥交出來,我們花月色近百的女子都被你給害了,就是你那什麼魚鱗!你若不解了她們的毒,今天休想走出我花月色!”

七然本來並不知道鮫人的鱗片有毒,但這並不妨礙她的猜測,只看止清的動作便知道只要他的鱗片被喂到思兒的口中,那思兒也定然會像別的女子一般身染怪病、臥牀不起的。

她已經爲了姑娘們的病愁的茶不思飯不想了,現在幕後黑手被她抓到,她當然不能輕易放過!

“想要解藥,你做夢!”止清眼裡光華一轉而過,一揚下巴,高傲道:“她們得罪了我,我不會放過她們的。”

“清原?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就在這時,門口處傳來悠悠的一聲長嘆,頓時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給吸引住了。

站在門外的是一個身穿月白色長裙的女子,女子只在鬢角處別了一朵簪花,看起來氣質高雅、清新脫俗,她的容貌是空靈的美,就像是不染塵埃的仙子,讓人看一眼便不由得想要沉淪其中。

“花言?”

七然看到來人後就是一喜,連忙迎上前去,“你可終於來了!”

“對不起閣主,是我給姐妹們添麻煩了。”花言見到七然便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對着她歉然說道。

她其實已經來了一會兒了,來之前便大概知道了經過,現在更是明白了一切,當知道事情的根源便是自己與清原的分手時,花言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就因爲她找錯了男人,便害得閣中姐妹遭受了那麼多的罪,這真是讓她無顏面對她們!

花言說着就看向屋子裡那個坐在地上,一臉狂喜的看着自己的男人。

他的臉與身體是陌生的,可他看見自己時眼底的狂熱卻仍是沒變,讓花言確認他的確就是清原無疑。

“花言,你來了?你終於肯來見我了!”

見到花言後清原掙扎着站起身,已然忘卻了神識那隱隱的刺痛,激動的便要上前去拉花言的手臂,但是花言卻是冷着臉將他甩開了。

止清一愣,接着就恍然大悟的摸摸自己的臉,“哦,忘了告訴你,我就是清原,我這是不得已才易了容……”說到這裡就有些懊惱起來,“再有幾個時辰藥效才能過,到那時我就會恢復容貌了。”

“恢復容貌?”花言的美目掃過止清的身體,“是恢復你真實的容貌,還是你作爲清原的容貌呢?”

止清身子一滯,“你,你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做的那些齷齪事,也知道了你一直隱瞞着的身世。”花言一扯嘴角,冷淡的說道。

“花言,你要聽我解釋。”止清見狀一下就慌了,“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太愛你了,可你卻又一直不願意我見我,我只能奢望着用這種辦法逼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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