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少年再見

暮雲和阿英小姐姐兩人站在廟外,一少年一妙齡少女在大山的襯托下讓人覺得一定是有故事,也許是一段,也許是幾世……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隱峰和黃浦高升走了出來,隱峰緊跟着黃浦高升沒有任何肢體動作更沒有講話,好像一個“職業保鏢”一樣沉默。

阿英,看見兩人略笑道:“隱峰你和暮雲去找一下渡塵師傅讓她給你們點錢,下山買點冥幣壽衣之類的東西。”

“不行,渡塵師傅和你們已經幫我太多了,我不能在麻煩你們了謝謝你們,真的。”

“傻孩子,姐姐問你我們是朋友嗎?如果是,那我做的一切就是應該的啊!除非你看不起我們。”

“不是的,我怎麼敢有這種想法,你們還有鬼爺對我是大恩大德!我怕我有生之年沒有能力報答你們,不過我黃浦高升一定會努力向上。”

“好孩子,只要你今後日子裡能得到安寧,能幫助身邊可憐人就是對我們最大的懷抱了!”

黃浦高升兩眼通紅泣不成聲,暮雲和隱峰也被觸動,暮雲內心有個聲音不斷敲打他,爲什麼“鬼有時候比人溫暖多了”,爲什麼……

隱峰看着哥哥呆立在身旁,輕輕推了哥哥一下說道:“哥我們去找渡塵師傅吧!讓黃浦高升和小姐姐待會,也許這樣就不會太痛苦了。”

暮雲往黃浦高升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就和弟弟找渡塵師傅去了。

“渡塵師傅,你在嗎?”

“怎麼了,我在做齋飯馬上就好了,你們朋友還好吧!”

暮雲說:“現在還不知怎麼樣,阿英小姐姐讓我們找你借點錢去買些冥幣壽衣之類的東西,我和黃浦高升實在是沒有什麼錢,不過我們以後會還你的。”

“傻孩子,還什麼?不用還,這樣你把他們都叫進來,先吃飯。吃完飯再去買也不遲。”

“隱峰,你去外面叫他們我留在這幫渡塵師傅”。

隱峰轉身出了偏殿,看見阿英小姐姐和黃浦高升,一個在哭泣,一個好像在安慰,隱峰此時也不知是上前還是在此等候,此時朋友兄弟的生活已經千般頭緒難以梳理,隱峰有些感傷眼眶紅潤起來。

“喂,快過來先吃飯,吃完飯有了力氣我們最後送黃叔叔一程。”

話音未落,黃浦高升衝過來就是一拳打到隱峰臉上,也許今天是個要人傷感的日子,隱峰反應也遲鈍了好多。硬生生捱了一拳,倒退了幾步,小臉有些紅腫,阿英小姐姐好像也有些發懵,站在原地呆看着眼前一切,直到黃浦高升哭着喊着這才緩過神來。

“黃浦高升,你做什麼?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怎麼能這樣。”

“沒事,他剛失去父親心裡肯定難受打我一拳要是能舒服點,來在打我一頓也沒關係。”

黃浦高升淚與雨下上前緊緊抱着隱峰,在一旁的小姐姐再也忍不住了梨花帶雨哭了起來,山林剎那間全是眼淚,暮雲聽見外面有動靜走了出來,看見三人也沒說什麼一步步走向他們牽起黃浦高升的小手往偏殿去,其餘人也帶着哭腔跟着走了進去。

四人一進門,老尼姑就看出了些端倪但她沒有點破,拿起碗幫衆人盛飯。暮雲和其餘三人端坐在桌旁,暮雲用餘光掃了一眼隱峰臉旁一下又馬上收回目光,不過最讓人動情的是阿英小姐姐,想不到她哭泣時這樣動人!

“孩子們好了別哭了趕快吃飯吃完飯我們大家一起送黃浦施主最後一程。”

四人沒有迴應只是拼命把飯菜往嘴裡灌。

氣氛太過壓抑但也只好如此因爲現在的他們只想趕快送黃浦叔叔最後一程。

放下碗筷,黃浦高升突然對渡塵師傅說:“師傅我父親生前也沒留下什麼錢,而且我父親喜歡賭博家裡親戚好多年都沒有來往了,我求您借點錢安葬我父親。”

黃浦高升講完自己家情況後,站起身猛的一下跪在地上向老尼姑連連磕頭,分秒間額頭可以看見血跡。

老尼姑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連串動作弄的有些恍惚,阿英小姐姐見狀連忙起身抱起黃浦高升,雙手輕盈着浮在黃浦高升臉頰上,沒有多餘話語,慢慢擁抱進自己懷裡,這種感覺也許黃浦高升從未體驗過,對從未有過。

老尼姑一向沉穩此刻也顯得明顯笨拙,不停輕觸着黃浦高升稚嫩的後背,緩緩說道:“孩子,別這樣你放心我們一定盡心幫你把你父親最後一程送好,你看要不就把你父親葬在後山,我們這雖說風水不是最好但也很安靜,你父親一輩子子生活在熱鬧之中,我想他酒泉應該更渴望寧靜吧!”

黃浦高升看了看暮雲問道:“渡塵師傅,那葬在這不會打擾鬼爺吧!還有這裡衆山鬼嗎?”

暮雲開口問道:“是啊!會不會打擾到佛道中人,這裡畢竟是它們的道場。”

空氣中傳來幾聲嘹亮的聲音,定神一看原來是鬼爺。

“臭小子,你們還怕佛教中人就不怕得罪我們鬼道中人?哈哈哈……”

“不許嚇唬他們,你當了幾百年鬼怎麼還沒點正緊樣?”

老尼姑這幾句話,好像用了全身力氣,還真把鬼爺給嚇着了。

“鬼爺連忙打趣着解釋沒有,我只是看氣氛有些悲傷就想逗逗他們,別生氣了紅兒,還有如果你們願意就把人葬在這吧!我可以保證在這裡人、鬼、佛、妖、魔,都不會來打擾。”

“這還差不多,算你還識相。”

老尼姑俏皮嘟嚷了一句。

此時此刻三個孩子就像是一條流浪狗,誰給他們好臉色就像誰搖尾巴!如果再給塊肉就直接感激涕零!人無助時最卑微的本能大概如此,誰也免不了!

“老尼姑問三個孩子吃飽沒有,吃飽了咱們就先把黃浦高升父親放到冰洞裡去,三天後下葬。”

聽完渡塵師傅的話,黃浦高升說:“謝謝諸位,這樣暮雲、隱峰你們先回去別讓父母着急,我這幾天就再山上守着父親,等到第三天如果你們方便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和我一起送送父親最後一程,隱峰對不起我剛纔不知怎麼犯起渾來有點疼吧!”

“沒事,真的沒事,我知道你不是衝我!只是你現在有些激動我能理解,還有三天後我一定和哥哥一起來送叔叔最後一程。”

“是啊!你放心隱峰是我吳暮雲的弟弟我瞭解他,他沒有這麼小氣。也是我們都出來這麼長時間了父母該擔心了,我和弟弟先回去,渡塵師傅、阿英小姐姐、鬼爺,還有一個不知跑到那去的遊魂大哥晚輩再此謝過諸位了,那我和弟弟先走了,再見!”

暮雲和隱峰邁出偏殿走了幾步回頭看了衆人一眼,然後便和弟弟往山下走去。

黃浦高升則等兩好朋友走後就和渡塵師傅來到後山,幫他父親穿好壽衣,小心翼翼擡到後山冰洞裡,冰洞面積並不大也就四五十平米這個樣子,看着自己相依爲命的父親一人躺在冰冷山洞裡,黃浦高升心生愴然不禁流下淚來。這一次沒有哭聲好像淚從心底流出,雙手握着父親冰涼的手,癱坐在地上久久不能釋懷。

老尼姑和衆山鬼看到此情景,也不好上前打擾只是站在原地守候。

— — — —

“哥,你說爸媽去姥姥家嗎?如果去了我們不就露餡了?”

“不要自己嚇自己,我們現在就趕緊跑去我想現在還早,你看太陽都還沒有下山,弟弟看誰跑得快,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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