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了得面無表情說道:“貧僧今日有點累呢!你也好好休息,過幾天有的忙,有什麼需要,你直接找我徒弟禿慧和尚就行,貧僧就此暫時失陪。”
話音落地李了得轉身朝禪房外走去。
石磐中也沒多說什麼,把剩下的糕點端到禪房門檻上,自己也坐在門檻,一邊吃着糕點 一邊癡癡望着漫天煙雨,誰也不知他現在獨自想着什麼。
山丘之上的廟宇,被細雨濛濛罩的很是美麗,兩個少年坐在廟前的屋檐下互訴心事,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好幻想一下未來。
渡塵師傅一如既往的在廟裡誦讀經書,也許只有老天知道他讀的是什麼書,誦的是那本經,山風徐徐吹過撫慰着少年臉頰,遊魂大哥晃晃悠悠從山下往山上走來,雨中微醉的遊魂看似更加深沉,百年不變的容貌依舊如斧鑿刀削般生動。
長夜降臨,暮雲和隱峰吃完齋飯早早回禪房休息。
今夜李了得獨自在後院偏房休息,白天所有事情,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石磐中的機智詼諧,自己的憤怒笨拙形成鮮明對比,黑夜已深,石磐中早已進入夢鄉。
今日太陽如約而至,晴空萬里,光芒四射,李了得早早起牀洗漱完畢之後,走到後院一處魚池,右手掌心朝上,上面放着一盒圓形紙質盒子,裡面全是原形顆粒魚食。
李了得擡起左手五指伸進紙盒,彎曲抓起一把魚食順勢往魚池裡一灑,原形魚食浮在清水之上,許久沒有動靜,漂亮的荷花盛開大半,繼續重複往魚池裡灑魚食,終於荷葉底下游來第一隻白色錦鯉,有了第一隻就會有第二第三隻,果然不出所料,三五成羣來了很多花色不一樣的錦鯉,看個頭足足有十七八公分長,個個色彩鮮豔真心可愛。
李了得看着越來越多的錦鯉聚集搶食,索性把手中魚食全部倒入魚池之中,自己做在欄杆上默默看着它們過來回去。
禿慧和尚早已把早飯準備好,李了得看了看時間覺得差不多,起身朝石磐中住處小步走去,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呢!剛到前院就看見石磐中早早站在前院的一棵高大銀杏樹下,打拳練功。
石磐中紮緊馬步,上身不停揮拳擺動,下盤則紋絲不動,李了得算得上武學奇才,此刻也看不明白石磐中在練什麼功夫,本想上前詢問,不早不晚石磐中突然發力,整個身體重心往上,須彌之間竄上銀杏樹枝頭,整個過程相當迅速,李了得快步上前,擡頭仰望着石磐中。
石磐中則低下頭,俯身看向李了得說道:“大和尚,我老石厲害吧!我不是怕把你這個別緻的小院弄壞,我早就順間化成一塊大石,已泰山之勢壓了下來。”
李了得聽石磐中這麼一說,馬上明白,心想石磐中還真有點本事,就剛纔那一下如果在實戰之中,絕對可以克敵制勝,不知石磐中還有什麼絕活,李了得站在樹下怔怔愣神,樹上石磐中喊道:“大和尚,你再想什麼?趕緊讓開,我老石現在要下來呢!”
李了得緩了緩神,小步退到禪房下的屋檐之下,石磐中腰身下彎,雙腳用力一蹬縱身跳了下來,別看石磐中身形魁梧,落地時非常穩健,石磐中象徵性拍了拍自己的衣衫,上前問道:“今天早飯你弄呢什麼好吃的啊?”
“清粥白麪饅頭如何?”
石磐中面色無採,欲言又止道:“你就不能給我弄點葷腥嗎?接連幾天都是素食。”
“不行,佛門之地怎能食葷食,貧僧可以明確告訴你,以後也全是素食,如果你想吃葷食貧僧不會攔着,下山之後你可以自行找酒家飯店,我想那裡什麼都有。”
石磐中一反常態沒有生氣,不懷好意問道:“佛門之中是不是有一位大德大勇的高僧,名叫濟公活佛?”
濟公活佛四字一出,李了得剎那間明白石磐中接下來想說什麼,很是奇怪,眼前這位身材魁梧的妖族友人,怎麼對人族事物瞭如指掌,顯然超出李了得的想象。
李了得硬着頭皮回答道:“你說的沒錯,是有一位。”
“那你可知道他有一句名言嗎?”
石磐中口中的名言,李了得自然知曉,如果說知道,不就陷入石磐中的圈套之中,如果說不知道,石磐中肯定藉機諷刺一番,李了得此時騎虎難下,非常爲難。
石磐中沒有給李了得喘息機會,高聲追問道:“你怎麼不回答?難道你真的不知道這句名言?”
果然不出所料,石磐中表情高亢有一種躍躍欲試的狀態。
李了得嘴脣微顫磕巴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石磐中表情瞬間變化,笑意昂昂道:“你既然知道,還廢什麼話?你什麼都不用做,你就像你的前輩學習就行呢!我告訴你,在我老石心裡非常崇拜你那位佛門前輩,遙想濟公活佛當年左手雞腿,右手佛珠,腰間懸掛着酒葫蘆,何等瀟灑自在,你再看看你老人家,天天青燈古佛,一點情趣都沒有。”
“你的佛門前輩濟公活佛,大魚大肉之間,就能普度衆生,你再好好看看你自己,你苦了你自己不說,還要苦着周邊的妖友,你讓我情何以堪啊!你休想反駁我,你說濟公活佛是不是佛門高僧。”
李了得真是百口莫辯,不過石磐中擡出濟公活佛,的確也是有理有節,一大清早就被石磐中一頓數落,真是非常不爽,李了得逞強說道:“你不知道今天你要做什麼嗎?等完事之後我帶你去吃好吃的還不行嗎?現在你就暫且將就一下,你不就想吃肉,還把佛門大德高僧擡了出來,我就真不明白,你爲什麼這般貪吃,無須多言跟我去廚房吃飯。”
李了得在前,石磐中在後兩人一前一後朝後院廚房走去,不時身邊總能看到三三兩兩年輕和尚,衝石磐中品頭論足,石磐中也不在乎,石磐中美滋滋的朝來來往往的和尚微笑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