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6 你這混蛋的命比我們所有人都珍貴
葉叢緣皺眉，“聽雨姐去那裡做什麼？現在有危險嗎？”
“應該沒有危險的，畢竟地方大，葉聽雨在隱蔽上做得很好……”馮源安慰道。
葉叢緣想了想，葉聽雨曾經是特種兵，想要隱蔽起來的確容易，便也相信了，沒再問，和馮源回到會議廳。
“回來了，快過來坐下——”章道名伸手示意葉叢緣坐過來。
葉叢緣坐到了章道名身邊，目光看了看方新言和蔣航兩人，再度皺了皺眉，“葉聽雨出事了，是不是？”
兩人雖然看起來臉色平靜，但是眼睛裡的焦慮卻是沒有掩飾成功，讓她輕易就看了出來。
果然，這話一出，蔣航的俊臉首先有些變了，艱難地道，“沒有的事——”
目光觸及葉叢緣時，所有的話都被嚥了回去。
“告訴我，出了什麼事。”葉叢緣坐直了身體，目光湛湛地看向蔣航。
馮源的目光落在蔣航放在桌上的手機上，之前還是沒事的，現在突然這樣，難道方新言和蔣航剛接到了電話，知道了葉聽雨的最新消息？
方新言嘆息一聲，“葉聽雨在當地，並沒有隱蔽，而是護送一支工程師繞到去港口。那邊形勢有點嚴峻，去機場的路被封了幾條……”
“現在葉聽雨怎樣？文軒找到她了嗎？”葉叢緣打斷了方新言的話，直接問自己最想知道的消息。
段文軒深吸一口氣，“文軒和葉聽雨分開了，這是葉聽雨要求的，人太多了，只能分批走。我剛收到文軒傳來的消息，他說聽到很多人討論沙漠深處一支隊伍全軍覆沒，聽起來像是葉聽雨……”
“這事不能怪文軒，他也在沙漠中九死一生，被當地的居民救了，一醒過來就聯繫我們了。”蔣航補充道。
葉叢緣聽得一顆心不住地往下沉，腦袋飛快地轉着。
“你放心，我們已經另外派人去救援了……葉聽雨是特種兵出身，經受過最嚴苛的訓練，不可能那麼容易出事的。”方新言看着葉叢緣蒼白的小臉，安慰道。
章道名攬住葉叢緣，“好了，別擔心，我去一趟。”
葉叢緣回過神來，回握住章道名的手，“那你趕緊去吧，以最快的速度趕去。買機票那些事，我來處理……”她深深地看着章道名。
“行，我馬上出發。”章道名說着，站起身，看向方新言，“不用派別的人去了，我走一趟。”
出乎意料之外的，方新言、蔣航和馮源齊聲反對，“不行，你不能去！”
“誰也不能對老子說不行。”章道名說着，站起身，牽着葉叢緣的手就要走。
馮源衝了上去，擋在兩人跟前，目光盯着章道名，“你不能去！那裡很危險，你去了回不來怎麼辦？你難道捨得讓緣緣孤零零一個人活着？還有，你別忘了你是個科學家，和你的命比起來……”
說到這裡，馮源自嘲一笑，“雖然老子不肯承認，但是不得不說，你這混蛋的命比我們所有人都珍貴。就算犧牲很多人，你這混蛋的命還是要保住的，所以，你不能去。”
方新言上前來，“沒錯，章道名你不能去。你和緣緣一樣，都是絕對不能出意外的人。”
“聽我們的，我們會處理好，派人過去的。”蔣航也走到兩人跟前，和馮源並排站着，認真地勸道。
事實上，他和馮源都恨不得章道名從來沒有出現過，可是章道名出現了，他被葉叢緣喜歡着，他是個科學家，他能夠引領人類進步，他能夠促進人類科技大踏步向前，所以，他是絕對不能有事的。
過去，他們曾不止一次自私地假設，如果有一天章道名死了，葉叢緣會不會投入自己的懷抱。
可是假設過後，又止不住地唾棄自己——爲了一己之私，爲了愛情，竟然盼望着一個傑出的科學家去世，實在太卑鄙了。
然而理智再強大，總是控制不住那些情不自禁和深入靈魂的潛意識，種種卑劣的假設和想象不時冒出，像如影隨形的魔鬼一樣，無法擺脫。
“你、你應該保護緣緣——”馮源看了蔣航一眼，又加了一句。
蔣航的心思他也有，甚至，他想得要更加卑劣。
就是剛纔，在章道名提議說要親自去那個內戰的國家走一趟的時候，他心裡止不住地竊喜了。
一連串曾經幻想過的情節就像播電視劇一樣，在他腦海裡飛快地閃過——章道名去了，章道名受傷了，章道名死了，緣緣單身一個人了，緣緣嫁給他了。
這樣的結局，痛快地讓他簡直要放聲長嘯，並且放鞭炮慶祝。
可是腦海裡，不其然閃過葉叢緣哭泣的臉，閃過他爺爺那羣老爺子眸中的欣慰，閃過研究所很多工程師臉上的自豪，閃過很多網民狂歡的文字，他突然衝了出來，說了一番大義凜然得自己都想笑的話。
即使虛假，即使有些口不對心，可是他有理智，就得說出這樣一番話。
章道名的確是不能死掉的，他作爲一個科學家，能夠讓國家強大。他作爲男人，能夠讓他深愛的女人幸福。
葉叢緣聽到馮源的話一直在發愣，她以爲馮源會是個混蛋，希望章道名去，然後回不來。
沒想到，馮源原來是個高尚的人，她過去看低了他。
章道名“哼”了一聲，“別把我和你們這些螻蟻相提並論，進入沙漠一趟對我來說只是小兒科。”
“你沒去過，你不知道有多危險，緣緣過去等了你五年，你難道還想讓她再等五年嗎？”方新言看向章道名，希望打消他的念頭。
這時葉叢緣回過神來了，笑道，“你們放心，我既然敢讓章章去，就知道他一定不會有危險的。他有空間、有保護罩、有筋斗雲，還有萬中無一的身體素質，進入沙漠不會有事的。”
方新言幾個還要勸，可是葉叢緣心中焦急，很快拉着章道名走了。
兩人回到家，弄了個傀儡出來代表章道名去機場，而章道名本人則身形一閃，消失了。
送走了傀儡章道名，葉叢緣待在家裡等待着章道名的消息。
章道名雖然能夠瞬間去到那個內亂的國家，但是卻不能馬上找到葉聽雨，所以，這需要時間慢慢找。
當晚，葉叢緣一個人吃飯，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吃過飯，她進入學習廳搞研究去了，沒想到才研究了一點，手機就響了。
葉叢緣離開學習廳，拿出手機接電話，“喂，舅舅，是你嗎？”
“緣緣，你趕緊回來一趟……來、來見你外婆最後一面……”舅舅的聲音帶着哽咽，顯得很沙啞。
“舅舅你說什麼？我聽錯了吧……”葉叢緣眨了眨眼，覺得自己肯定聽錯了。
李銘真聽到葉叢緣這話，難受得小聲哽咽起來，“你快回來吧……趕緊……”
渾身的血液和力氣彷彿被抽走，換上了冰水，葉叢緣眼圈瞬間模糊了，“怎麼會這樣？不是一直好好的嗎？之前也沒有聽說過有什麼徵兆……”
她一邊說着，一邊站起來，扶着牆往外走，因爲手一直在抖，房門開了幾次纔打開。
“怎麼了，我看門鎖一直在響——”劉少校的聲音在看到滿臉是淚的葉叢緣時消失了，連忙擔心地問道。
葉叢緣混亂地說道，“我要回南方，馬上回去，立刻出發——還有，給我聯繫最好的醫生，馬上——”
此時舅舅哽咽的聲音再度響起，“是肝囊腫病變，又加上急性腦膜炎……之前一直以爲是感冒了……”
葉叢緣腦子裡轟轟作響，肝囊腫並不是大病，是比較容易治好的，現在舅舅說遲了，那肯定是耽誤了很多時間，已經到末期了……
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之前外婆生病過一次，就是肝囊腫引發的黃坦，之前醫生說並不是很嚴重，怎麼就到了這種地步？
上次她回南方參加婚禮，如果帶外婆去檢查，是不是就能早點檢查出來，早點治療？
是她，太不關心外婆了，都是她的錯！
葉叢緣迷迷糊糊地想着，就要往外闖。
劉少校拉住明顯已經傷心得不行的葉叢緣，“別急，已經準備私人飛機了，我們馬上去機場。至於醫生，是哪方面的醫生？”
他說着，見葉叢緣怔怔的不回答，馬上搶過葉叢緣的手機，自己親自來問。
葉叢緣回過神來時，人已經在飛機上了，從帝都飛向南方，三個來小時就到了，很快很快。
“方先生的電話——”一旁正拿着手機打電話的劉少校見葉叢緣目光清醒了些，便把手機遞給葉叢緣。
葉叢緣接過手機，“方老師——”
“緣緣，你別急，不會有事的，這次跟你去的是肝臟方面的權威專家，一定能救回你外婆的。至於你外婆那邊，我已經讓留在那裡的人幫她轉院，轉到g省省會，那裡醫療條件好很多。”方新言沉穩的聲音響起，一如他過去在課堂上教物理那般。
葉叢緣聽到肝臟方面的權威專家，馬上想掛了電話去跟專家瞭解情況，“那就這樣，我先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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