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心坐在趙思在和俞菲等人那桌,溫雪姐弟也在。
都是曾經一起爲了網店而奮戰過的人,現在坐在一起,感覺很不錯。
桃花村的竹編產業,最初由程赫一個人管理,發展成趙思在和溫雪加入,連程實也跟着忙了一陣。
再後來,變成了現在正規的模式了,人人各司其責,井然有序的忙碌。雖然比不了大規模的網絡營銷公司,但是對於桃花村的產業來說,夠用了。
這在不久前,還是連想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俞菲是職場中人,雖然還不能算是職場老鳥,但也已經懂一些人情世故。
她端起酒杯,向趙思在和溫雪說道:“你們兩個是我的前輩,網店是因爲有你們的前期支撐,纔能有今天,我敬你們一杯。”
她早就聽說過,自己沒來之前,網店的運營情況。
在沒有一個熟手的情況下,他們能把網店給正常支撐起來,還算是不錯的。
她感覺自己還是有些幸運的,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她如果繼續在車店賣車,哪怕晉升也只是銷售組長、銷售經理這些,那還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情。
看看她的前上司,人到中年了還只是銷售組長。
但是現在,她選擇了從事藝術品行業復興的工作,不但有電視臺採訪支持,有市裡省裡對項目的關注,未來是很有可期的。
她會是藝術品行業的營銷先驅。不比銷售汽車聽起來高大上些?
將來她再努把力,再多創造一些銷售上面的業績,就能逐步證明自己了。
她對自己非常有信心。
這一桌上的人全都是跟網店的相關人員,她再倒了一杯,敬整個桌上的人。
以後想要工作順利,還得靠大家齊心協力才行。
……
趙思在給程心心夾了一塊香煎豆腐包,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咀嚼着,覺得特別可愛,忍不住逗她:“心心,你知不知道,你家爲什麼有這麼多客人啊?”
“不知道。”程心心認真吃着,抽空回答。
“那你知不知道,你明天要住哪裡啊?”
“我住我家啊。”
“你家明天就沒有了,哪還能住啊!”
“爲什麼沒有了?”
“因爲他們明天要把你家房子推倒!”
程心心登時停下了吃菜的動作,轉看着趙思在說道:“你騙人。”
“我沒騙你啊……”趙思在一臉正經。
程心心有點慌了,溜下了凳子,走到她爸爸那桌,趴在他腿上說道:“爸爸,阿姨說,他們明天要把我們家房子推倒!”
程赫正和陸文鵬聊着鄉村民居的話題,此時笑笑說道:“寶貝,爸爸不是告訴過你嗎?咱們家要建新房子了。”
“那……”程心心啞然,顯然還不是很明白,建新房子,爲什麼要推倒她家房子。
但既然是爸爸這麼說,那肯定是對的了。
萌萌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轉着,逗着這桌上的人不由得笑了起來。
看這小傢伙以爲別人要推倒她家房子,急成這樣。這麼小居然都知道擔心了。
程心心想不出所以然來,又無比憂心地問道:“爸爸,那我們住在哪裡?”
程赫笑着,撫着女兒的頭髮說道:“我們住在小樂家隔壁,那家門口掛着燈籠的。你不是說,他們家燈籠很漂亮嗎?”
程心心想了起來,然後點點頭。
農家樂一般都會稍微把房子裝飾一下,掛燈籠,貼貼畫紙等等。而小樂,則是她新結識的玩伴。
只是小傢伙一邊思考一邊點頭的樣子,大模大樣的,簡直萌翻了人。
程赫一邊替她擦擦嘴角的油膩,一邊問她:“寶貝,吃飽了沒有?”
程心心搖搖頭:“還沒有。”
“那再去吃。來,吃個豆子再過去。”程赫給她夾了一顆豆子。
小丫頭一邊吃着,一邊跑回自己那桌,並對趙思在說道:“阿姨,我爸爸說,我們家要建新房子了。我們有地方住。”
一本正經解釋的樣子,逗得趙思在哈哈大笑。
怪不得很多人都喜歡逗小孩,尤其是看到她萌萌的樣子,真是能讓心情瞬間變好。
一邊的溫雪也抿嘴微笑着,給小傢伙再夾了一塊回鍋肉。
程心心乖巧的擡起頭,說一聲:“謝謝姐姐。”
溫雪輕輕一笑,說道:“不客氣。快吃吧。”
溫青松坐得老遠,也夾了一塊雞肉,遠遠的伸着胳膊說道:“心心,吃一塊雞肉。”
但是坐得太遠,他的胳膊也不夠長,努力夠着也差得老遠。
程心心坐在位子上,沒有要起來或者伸長脖子去接着的意思,就看着溫青松夠着。
她大概在想,這我怎麼夠得着?
溫雪輕笑着,拿起了她面前的小碗,伸過去接住了弟弟夾過來的雞塊,再放到小丫頭的面前。
小丫頭立即擡起臉,對她說了一聲:“謝謝姐姐。”
溫雪笑着說道:“不用謝我,是哥哥幫你夾的哦。”
但是小丫頭已經低着頭,吃自己的去了。
幾桌席間,都各自吃着談着,氣氛越來越熱烈。
突然,院門口一聲大喊:“唉呀,都在吃啊,真熱鬧!”
程赫正和陸文鵬他們聊着,聽到聲音趕緊看去,卻看到一個不認識的人。
他使勁想着,怕是村裡哪家的人,自己給忘記了,可就是想不起來。
他有些覺得,來人在門口左顧右盼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吊兒郎當,他有點看不慣。
於是他站了起來,走過去問道:“你找誰呀?”
來人也打量着他,然後說道:“哦,我來找我老丈人的,你們吃你們的吧,不用管我。我自己去找他就行了……他就在那裡,我都看見他了……”
然後不理程赫,越過他而向另一桌走去。
那邊程二叔早已站了起來,十分不悅的說道:“你來幹什麼?不是讓你等會兒嗎?我一會兒就回去!”
“別,老頭子,您安安心心的吃,我年輕腿腳快,跑跑腿也是應該的。”來人仍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說話。
“算了算了,還怎麼吃!我現在就走,行了吧!真是難爲你了,還跟到這裡來鬧!”程二叔一臉氣憤,走出席桌。
來人把他按着坐下去,嬉皮笑臉地說道:“老頭子,你就安安心心坐下來,接着吃。我就是來借個錢的,你把錢給我了,再接着吃就行了嘛。”
“要錢,沒有。”程二叔被按着,起不來,生氣地說道。
“老頭子,你說你,把那麼多錢捏在手裡幹什麼呢?錢能帶到棺材裡嗎?不能吧?借給我,我幫你翻倍!讓你老了衣食無憂!”來人嘻嘻笑笑地說道。
桌上幾個人都看不下去了,一個個替程二叔說話:“張金髮,你老岳父辛辛苦苦攢的幾個錢,都被你榨乾了,你這樣搞不行啊!人還是要講點臉才行。”
“關你們屁事!一個個吃飯撐不死你!”被稱張金髮的人生氣吼道,原先嬉皮笑臉的樣子立即變了。
程赫一直在邊上看着,這會兒大致聽出了一些名堂,這吊兒郎當的貨,是程二叔的女婿,來敲他的棺材本來了。
而且看樣子,敲的還不止一次,連旁邊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說實話,每個村裡總有那麼一兩個極品無賴。
而攤上這種親戚的人家,真是倒上了八輩子的黴。
程赫走過去,將這人壓在程二叔肩頭的手拉開,出聲問道:“怎麼回事?你到我家鬧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