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正事兒，”關蔭安撫暴走的貝觀海，“咱說正事兒。”
貝觀海剛冷靜下來，關蔭又說：“還是跟貝小小有關。”
“我去找跟棍子。”貝觀海沒法在臺上待着了。
不過，貝小小是成年人，又跟關蔭混的熟，偶爾開個玩笑，引個話題，那沒太大問題，只要不過火就行。
不過火？
“說正事兒，”關蔭忽然懵了，“我們要說什麼來着？”
“歪批，歪批，歪批山海經！”貝觀海提醒。
“對對對，說起這個《山海經》啊，我就不得不想起另外一部煌煌大著。”關蔭捲袖子聲稱，“要說起這部煌煌大著，我就不得不提貝小小。”
完了，這孩子徹底被黑了。
“你要說正事，說誰都行。”貝觀海虎視眈眈，手持毛巾當武器。
關蔭嚴肅起來：“正事，沒法再正的事，是這麼回事，前天中午呢，我不閒着沒事兒麼，實在閒得慌……”
你等等，前天中午你在訓練基地啊！
“歪批，歪批。”明白人安撫看不懂的觀衆。
哦，那你歪批。
你還能歪成啥樣兒？
貝觀海點頭：“是閒得慌，我們在劇組忙的腳後跟打屁股，你倒好，溜溜達達就跟人玩命去了。”
“沒那回事，我去找貝小小了。”關蔭嘆息，“要跟年輕人保持接觸啊！”
貝觀海：“那我放心了，你這是在編排，你隨便。”
“找了貝小小之後呢，這孩子就問，伯伯……”關蔭信口開河。
貝觀海冷笑：“你說這話，你胡大媽饒不了你你看着。”
“對了，在找貝小小之前，之後，”關蔭有點數不過來，“反正就那麼回事兒……”
“合着你都搞不清時間先後順序啊？”貝觀海還沒意識到這裡有一輛大車。
關蔭壓壓手：“反正那麼回事兒，我呢，跟貝老師一起回帝都，下了飛機我就看貝老師老盯着機場某診所的玻璃窗看，我納悶兒啊，貝老師也沒暈機，咋就盯着玻璃窗不放呢？”
貝觀海都急的撓人了。
“結果看到橘色小彈頭，我懂了。”關蔭信誓旦旦，“難怪貝老師都放心讓我去找貝小小。”
“信不信我勒死你？”貝觀海急的滿頭汗，“沒那回事，”衝觀衆作揖，“真沒那回事啊，這小子在胡說八道。”
觀衆……
誰敢樂？
三巨頭在那坐着呢！
皇帝握手成拳在嘴邊捂了一下，似乎有點想退場。
攝像頭瞄準了景副院，景副院倆巴掌死死捂着臉。
有這麼一個女婿娃，老丈人頭疼。
“當然，這都是一個引子，我也知道，貝老師忙完劇組回家吃頓醬油拌飯，回頭一溜煙又跑海青社去了。”關蔭介紹，“忙，主要是忙。”
貝觀海果斷出賣女兒：“說貝小小的事情吧。”
貝小小：“……”
老貝，你還想要你女兒不？
“對，說貝小小，這小丫頭現在學的很不像話啊。”關蔭批判，“我找到之後，這小丫頭居然在看片……正常片，很嚴肅的一節目。”
“這我知道，《萬家課堂》嘛。”貝觀海點頭，“這不錯，很好看。”
關蔭嚇壞了。
“還不錯？”關蔭連忙比劃，“我一進門，首先聽到一位據說是歷史學家文學家考古學家不要臉家的大專家，貝老師你知道人家在講什麼嗎？潘金蓮倒掛葡萄架……”
“籲！”貝觀海駭然。
劇本里沒這一段兒啊。
全場駭然。
你，你這大膽！
你說就完了，怎麼還比劃那動作呢？
“真的，這事兒我不騙你。”關蔭很認真，“我進門一看，嚯，都小女生啊，我就納悶兒，這咋還開着門圍觀，呃，那什麼，是吧？”
貝觀海怒道：“你等一下，我回家先打貝小小一頓。”
“打貝小小幹啥？”關蔭震驚，“人家正經看的是《萬家課堂》！”
貝觀海不信：“我記着那節目講的都是對名著的分析……”
“潘金……這個不是名著？”關蔭揶揄，“這可也是名著，人家掰碎了揉爛了在那麼大的課堂上給全國據說十億粉絲講，這有錯嗎？”
“這他媽得多不要臉啊！”貝觀海爆粗口。
“別這麼說，人家是經過教委認定的名師，是教委極其讚賞的大牛。”關蔭問，“教委，認定，強烈推薦，那能是垃圾？”
教委那幫人剛纔還笑呢，這下笑不出來了。
猝不及防就被提出來嘲諷啊。
這可是在三巨頭面前，在全國人民面前批。
這下可好，明兒，不，很快網上就有某名師奉旨解析潘金蓮倒掛葡萄架的事兒。
觀衆鬨然。
你不是說段子嗎，怎麼突然就開始批那麼高大上的部門了？
關蔭介紹：“我覺着也納悶兒啊，我年輕那會兒也看過《萬家課堂》，講三國，講紅樓夢，那都挺好的節目啊，人家雖然帶着自己的角度，有捧的，有損的，但大體還是離不開原著的主題啊，這潘金蓮又招誰惹誰了？於是，我坐下一看，沒三分鐘，我狂暴了。”
貝觀海奇道：“又咋暴躁了？”
“那書裡，風物人情，人家一概不講，就抓着細節描述不放，人家要講的面面俱到。”關蔭怒罵，“更讓我暴躁的是，據說老師要求學生認真看這個節目，要詳細描述一下看節目的收穫，這他媽怎麼寫？老子要有那本事，老子去某居寫中長篇賺錢了，哦，看個倒掛葡萄架就能寫出來？我當時就說了，這老師肯定正經不了，不是老流氓，就是不要臉。”
“對，這要不是流氓，什麼是流氓？”貝觀海罵，“但是貝小小爲什麼不跟我們說？”
“哪敢啊，人家是教委一年一度的優秀教授，都不稀罕用畢業證卡你，人家就跟帝大說，某個女同學勾引老師，破壞老師的家庭，學校這不立馬勸退學生嘛，你開玩笑，那是名師，你以爲跟中小學老師一樣好欺負？”關蔭恥笑，“別說你貝老師就是個說相聲的，你就是皇帝，你也對人家沒辦法，知道人家背後有誰不？人家有民意，人家有錢，人家還有王師，哦，不對，這個還不確定，估計大概差不離也就是了吧。”
王師的外使也在臺下呢。
可他能咋辦？
上去跟那王八蛋打？
“或許那王八蛋就等這麼一個機會呢，我可是代表正義的人啊，被打一頓多丟面子。”外使很慫。
貝觀海想了想，忍無可忍：“這怎麼能行呢。”
“這才哪到哪啊，人家還出了一本書，叫《探秘凡爾賽》，還有個名字叫《我的面首生活》。”關蔭介紹，“這本書好啊。”
啊？
這破名字，還能好？
“網上還真有這書，不過好像是外國人寫的啊。”網友不嫌事兒大，立馬蒐集證據。
關蔭給介紹：“這書好就好在，明明據說是法語版的，英語版的，可據統計賣出去的都是漢語版的。”
然後，關蔭爆笑：“結果我仔細看了一下，法語版不認識，英語版的作者叫死貓強。”
他問貝觀海：“知道這啥意思不？”
貝觀海踟躕半晌：“我要能猜出來就怪了，外國人也沒叫這個名字的啊。”
“當然沒有，死貓，艾斯哎牧開頭的那個死貓，強，就是貝老師老當益強的那個強，我一尋思，這不小強麼。”關蔭笑的前仰後合，“合着外國人裡頭，也有叫這個名字的啊？”
“那他媽是帝國的人！”貝觀海怒罵，“這不是扯淡麼。”
“但是這本書是多家教育方面的機構聯合推薦，據說某些大學要引入課堂的教材啊。”關蔭一攤手，嘲諷地道，“我查了一下，全世界也只有漢語版的《我的面首生活》，那這‘指定英語法語教材’是怎麼回事？拿着漢語版外國野史，用深入的體會感學習外語？”
貝觀海第二次要回家打貝小小。
“你聽我說完再打不遲，這才哪到哪啊。”關蔭還架秧子呢，“這不，瞭解完這些，貝小小還嘲笑我這個屯老帽兒不與時俱進，人家還拿出國語課本，哦，就是貝小小她們幾個小丫頭去支教的幼兒園啊，小學啊，有些機構聯合‘推薦’，要求小丫頭一定要在課堂上給孩子們推薦的國語書，據說想成爲課本的書，這書我看了，是真有意思。”
那怎麼個有意思？
“瑪麗和吉米看不過李梅和韓雷雷整天勾心鬥角，於是拉上橋本五十六和金還炫把芳芳的同桌給打了一頓，還警告班主任不要多管閒事，否則連他們家的小孩一起打。”關蔭感嘆，“瑪麗和吉米多麼有壞人自己做，別人堅決不準當好人的覺悟啊，我當時就把書給撕了，這時候，貝小小警告我，小心教委找我麻煩，我搞不懂啊，然後仔細一瞅，嘿，教委指定，魔都某出版社出版，著名教育學家某某某等聯合推薦的‘中小幼學生必讀書籍’，哦，我他媽惹着大人物了啊？！”
貝觀海這會兒都不敢再捧哏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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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都是劇本里沒寫的。
這小子這是要把這些人全部得罪乾淨啊。
可是，不是要歪批山海經嗎？
怎麼還不開始歪批？
臺下寂靜無聲，賈臺縮着脖子一聲不敢吭。
雖然是既定的事情，可這小子也太膽大了。
你哪怕稍微含糊一點都行。
指向這麼明確，你是怕你的仇人不夠多是不是？
關蔭沒在乎，拿起毛巾擦擦臉，說的興奮，有點熱。
他流汗是真流汗，可有些人有汗不敢流，流出來的都是涼水啊。
這一刻開始，全網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