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你覺着惹事精好說話還是怎麼的?
“你自己打電話去說吧,我纔不挨那頓罵。”劉臺對着電話說。
電話是老同學打來的,這個老同學很精明。
怎麼精明呢,二十年前人家就從央媽這裡去了中南衛視,還不當什麼管理人員,人家就自己拉起了幾個節目組。
幾年內,幾個節目組都沒什麼起色。
但從十年前開始,幾乎整個綜藝節目成了人家的地盤了,人家最牛的時候,出一個綜藝節目,央媽都得給人家讓道。
“央媽之所以是央媽,不過是有宣總撐腰,沒什麼了不起的。”這話就是這位老同學說出來的。
這位現在賣掉了大部分自己一手創立的節目,手裡只握着三個王牌節目。
其中兩個是做小孩尤其明星小孩的綜藝節目的節目。
鄭老頭怒批的那個節目,就這兩個節目裡的一個。
這年頭,對於參加綜藝節目的小孩的保護越來越到位,這位常老闆感覺王牌節目的口碑下滑的厲害,收入減少了很多,於是琢磨了兩個方案。
第一個方案就是放棄手裡的兩個王牌節目,再創立新的王牌節目。
這不是常老闆想要的。
因爲現在開始籌備新節目,就要花錢,就要耗費時間,或許幾千萬投入進去,幾年時間耗費掉了,還沒看到有收入,這是常老闆現在很不願意看到的情況。
人嘛,以前沒錢能放開手腳闖。
現在有了錢了,那還那麼辛苦幹什麼?
常老闆傾向於第二個選擇。
這個選擇就是,你上頭說不準幹這個那個,那我拉上一羣你惹不起的人,我就不信你那規定能執行到底。
爲此,常老闆付出了不少努力。
不能說毫無收穫,應該說收穫沒有常老闆預期的那麼高。
常老闆急了,投入一百萬,怎麼連一百百萬都沒賺回來呢?
沒有百倍的利潤,這怎麼能行呢?
再加上頂風作案的常老闆已經被叫去談了兩次,新來的臺長已經發出嚴厲批評要求堅決整改,要麼放棄,常老闆一看壓力太大快頂不住了,於是想到了掛羊頭賣狗肉。
你不是不讓小孩子在鏡頭前面表現太多嗎,那我讓家長表現更多還不行?
然後常老闆就被罵了。
“我們是某某某小孩的粉絲,不是看他們家大人的,就要看叛逆期的小孩的可愛之處,誰讓你把嘚吧嘚說個沒完沒了的大人放出來的?”一批節目的粉絲把長林給批了。
這可是節目的基礎,不能不聽他們的呼聲。
可你讓他上哪找合適的小孩參加他的節目去?
常老闆左思右想沒辦法,都做好放棄那個節目的準備了。
這時候,轉機出現。
關蔭這個衛視最痛恨的傢伙出現在面前了。
常老闆立馬有了辦法。
他不是出了名的三觀正,羣衆基礎好嗎,那就拉他到節目組來。
也不是讓他來,讓他把他女兒帶來。
常老闆覺着這個想法非常有可行性。
“我出錢,要多少開個價,只要簽了合同,要多少錢給多少錢。”常老闆跟劉臺說,“老同學,你得幫我,我這節目不容易。”
劉臺接到這電話都無語了。
你不知道唐芝想請人家上節目都被拒絕了嗎?
“那是價錢太低。”常老闆不以爲然,“我翻倍。”
你瘋了?
“你不懂,這是現代娛樂節目的精髓。”常老闆挺得意,“只要把人送來,剩下的就不用管了,就等着紅吧。”
那你捱打是肯定的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借助人家的影響力給你的節目洗白,這是本質,對吧?”劉臺索性直說,“但你有什麼資格讓人家聽你的擺佈?”
常老闆認爲:“各取所需嘛。”
“這件事我認爲是好事,那小子不是出了名的靠近羣衆嘛,這是讓他家孩子體驗農村生活的最好的方式,而且,讓農村的孩子去他家過幾天,也好讓羣衆知道他家的日子是什麼樣子的對不對?要不然,那就是作秀。”常老闆威脅,“這要是傳出去……”
“你洗洗睡吧。”劉臺直接掛電話。
就沒見過這麼頭鐵的人,你真把帝國的親兒子當你的傀儡呢?
這種人,就是捱打太少了。
劉臺不打算管。
可你架不住人家常老闆有關係。
“既然跟我們電視臺合作,那就說明這條路是行得通的。”常老闆找臺長商量,“這也是我們的一個王牌節目,臺裡是不是出面叫一下?錢我們節目組出,不用臺裡花錢,收入還可以上交一部分。”
臺長頭都沒擡:“你滾出去。”
你知道這件事要捅到那小子眼前是什麼後果嗎?
合作?
人家是在主動權歸人家掌握的基礎上跟你進行有限的合作。
臺長心裡也頗有些自得,他知道關蔭是因爲他到了纔想起跟中南衛視合作。
要不然?
人家隨便找個電視臺,你就問問輔都衛視,問問江南江東兩大衛視,你看看他們對關蔭的劇本是不是有巨大的興趣投資?
常老闆碰兩鼻子灰也沒氣餒。
人家又找副臺長去了。
“滾出去。”兩個副臺長給了相同的態度。
不看看這是什麼時代了,還想玩你那套資本綁定的套路你真不怕捱打啊?
再說,你找的可是帝國的親兒子。
常老闆還是沒氣餒。
臺裡不幫我還不能託人?只要人到了我就不信你們會阻攔我這節目火爆。
“只要能掙錢,誰還管那麼多啊。”常老闆認爲。
一來二去,電話打到二小姐手機上。
打電話的是個文化界比較有影響力的老人。
“就是個節目,既是幫人,也是提升自己的影響力,去吧。”老人不懂節目,但覺着城裡小孩去鄉下過一下日子是有好處的,於是建議。
二小姐雙眼看天:“啊,這個啊,沒門兒啊。”
老人很氣憤:“不要光表現,要做到。”
二小姐就說:“你還是瞭解一下那破節目是個什麼節目再說吧,這電話打到這就算了,我是爲你們好。”
人家當然不相信。
關蔭正蹲在院子裡給老頭兒們炒鹽水煮豆子呢,電話打過來了。
“不去就是不貼近羣衆?”關蔭樂了,“我女兒的地都分下來了,你跟我說體驗農村生活?你是不是傻了?”
人家很客氣:“那都是假的。”
這話把鄭老頭激怒了。
“你他孃的就是個王八蛋。”鄭老頭火大,抄起電話吼了一聲,“你給我等着——不,老子還瞧不上跟你過不去,你看着,你要能再蹦躂起來算我輸。”
然後,老頭兒一揮手:“隊長,該你出馬了。”
惹了事兒就跑,老頭兒感覺忒好。
可人家哪知道他是誰啊。
說話那麼不高雅,開口就罵人,要不是個好欺負的糟老頭兒纔怪。
“划不來跟無名小卒過不去,既然不給面子,那就搞破壞,什麼《流浪鋼鐵叢林》,有我們節目好看嗎?”常老闆大爲光火,“準備給我黑這個節目!”
作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