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蔭看來,《龍種》的正面意義就在於到現在還可以成爲公蜘吹捧好萊塢是燈塔的一個證據。
因爲的確是少有正面塑造帝國和帝國人的形象的影片。
“這就是強大的硬實力和推土機般的軟實力雙向的作用,就算人家在嘲弄你,你還覺着人家對你好。至於說,這電影爲什麼不是宣傳和公蜘們說的那麼回事,問題就在於那個節點上。”關蔭說。
看到這裡肯定有人不服氣。
不管啥原因人家總歸是拍了你的正面形象了吧?
“不像我們……”微博上的確出現了祥林嫂式的人物。
花骨朵就問:“意思就是我們在影視劇裡把你精神母國黑成狗?”
嗯!
找來。
你但凡找我們刻意抹黑……
哦,你說的是《奇襲白虎團》?
那我就不跟你這種傻子辯論了。
“但今年不是開始放開這方面的限制了嗎?就不該放開這個口子,那場仗就不應該發生,更不應該再出現,你看人家好萊塢就不拍。”這幫人索性不看文章的後半部分。
看什麼?
“還不是在那污衊。”這一次跳出來的人沒有多少在網絡上發出聲響。
魯東某小城,剛上班的馬押司摔掉了剛發下來的報紙。
怎麼搞的嘛。
“一大早就看到這麼噁心的文章。”馬押司站起來就準備去找知縣。
你們怎麼回事啊?
這種文章能看嗎?
“人家強大有強大的理由,光在那污衊有什麼用處?”馬押司憤憤不平想。
知縣也正在讀這篇文章。
很巧合。
他也是從寫文章出發的。
“文章是有點粗糙,不是那麼精緻,不過講的事情很新鮮,還從未有人從這方面解構好萊塢。”知縣看到馬押司,爲表示對老頭的尊重,還請他坐下看。
馬押司怒批:“這種垃圾文章就不應該發……”
“啥?”知縣震驚了。
馬押司就抓住一個點狠批:“爲什麼要把好萊塢拉下神壇?”
哦,原來是怕你最後的精神家園崩塌啊。
那沒事了,你隨意好了。
“解構了《泰坦尼克號》這部在他們的實力達到最巔峰時刻的‘致敬篇’,以及一些丟失腦子的、對好萊塢充滿好不質疑式崇敬的清淡文人的唯一重要論據《龍種》這麼一部明確可以看出是要傳達國家意圖的影片,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要麼學習它,要麼批判它。學習的人依然不改癡心,批判的人視同草芥,這兩種都很不可取。我認爲,好萊塢的深厚功力是要學習的,學習其生產電影的實力的強大,但也要批判其生產作品的能力,因爲生產是基於文化挪用。要批判的也必須重視,我們要實現我們的文化復興,要讓文化復興接受我們不凌駕於別人的文化之上的原則,就必須批判好萊塢電影利用表面很無辜的藝術創作手段,隱蔽地、公開地、無處不在地傳遞其險惡意圖的形式。”關蔭在這裡先收住對好萊塢的解構。
他提起了好萊塢生產出作品之後的行爲。
什麼?
很多人熟悉的文化輸出。
“很多人只看到,霸主在經濟軍事領域的地位,對文化方面的壓力則視而不見,自認爲,我們的經濟軍事只要復興了,自然會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關蔭問,“可能嗎?我們現如今的實力,比起老歐洲如何?可他們依然還在不遺餘力地鄙夷我們,冒犯我們,爲何?這就是文化的力量,文化話語權的力量。因此,要全面復興,必復興文化力量。霸主的文化挪用,我們大可不必用,我們有的是涵蓋各方面的素材,不必以《阿拉丁》改編《一千零一夜》,不必以《冰雪奇緣》、《美食總動員》、《愛麗絲夢遊仙境》等挪用歐洲的文化,更不必打着宣傳各國文化的幌子,以美式思維重新解構各國的文化,以別人的文化外衣推廣自己的三觀。”
這就讓很多人看明白了。
聯繫前面詳細的解構兩部影片的內容,關老師在遞進式總結一個顯而易見但又被人忽略的真相。
“帝國的文化復興戰略,目前來說只有一個,那就是打破霸主對全球文化的解釋權。可以這麼簡單地認爲,我們要讓好萊塢不要代表我們,在全世界宣稱:‘我代表帝國,告訴你我纔是帝國的代表’。但目前的問題是,有《泰坦尼克號》等珠玉在前,霸主的確做到了在世界範圍內,代表任何文化族羣,向別的文化族羣宣佈,好萊塢是所有文化的最有力,也就是最公正的解釋者。”關蔭問,“難道不是這樣嗎?繼迪士尼被衆多國家等待着塑造自家的安娜、仙蒂、莫阿娜、愛洛外,現如今天下,不也正有許多國家等待着好萊塢塑造自家的Ross、Jack、小玉嗎?帝國的文化復興,首先面臨的就是打破好萊塢工業對帝國文化的壟斷權,奪回帝國文化解釋權,那麼,這個時候我們必須幹什麼呢?”
造反?
不!
“看透好萊塢的本質,應該學習的必須要學習,這是一個先行者。但首先帝國和帝國的文化界,乃至於一些觀衆要打破的,是對好萊塢的精神依從,這是一個相當痛苦的事,引起一些牴觸,引發一些質疑,這是早就預料到的事,”關蔭在這裡提了一下那部向《泰坦尼克號》致敬的電影,“以至於出現致敬的良心好電影,但又被帝國的觀衆自覺不自覺地討厭,同時又被敏感的霸主分子討厭的電影,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遙望螺瑪古城的人,儘管已是日不落的成員,但也會放聲痛哭。但不能因爲這些人的疼,就放棄了要回我們的文化解釋權,更何況,讓這些人哭去吧,他們哭夠了,自會毫不留戀地看一眼龐貝古城的廢墟,興高采烈地投入到我們創造的金銀堆來的。”
如果這些還算能看得懂,那麼在這幾段中間的東西就讓很多人迷糊了。
“總體意思我看出來了,就是要打破對好萊塢的崇拜,把電影工業文明燈塔的形象破除掉,然後我們建立自己的電影工業文明體系,同時又不全面拋棄好萊塢電影工業文明的好東西,對吧?”花骨朵撓頭,“可是這些東西加上那麼多數據,我怎麼就覺着雲裡霧裡的呢?”
這些細緻的東西,那是寫給紫禁城和文化界看的。
尤其文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