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還真是達瓦里希，普通話說的頗見功力。
“謝謝。”老人自我介紹，“我叫科瓦爾斯基，你可以叫我維克多。”
然後，老人才擦一把臉上的血，嘴皮子顫抖了幾下，一跺腳嘆道：“無妄之災啊，讓你見笑了。”
無妄之災都會說啊？那應該是去過帝國的人了吧。
關蔭連忙問好，然後自我介紹。
老人一聽，兩眼無神，沒聽過。
關某人的威名還沒傳到這邊的普通民衆耳朵裡來呢，人家天天想着麪包哪裡來，哪來時間關注帝國一小演員啊。
不過，醫院是要去的，老人步履有些蹣跚，但沒接受攙扶的好意，看得出來，老人想保持一點尊嚴。
六十年前手把手教過的學生，三十年來從二毛家不斷搞東西，搞人才，搞設備的流氓兔，老人未免有些不想讓人家看低了。
關蔭跟着，問：“到底咋回事兒啊？”
心裡還納悶兒呢，爲啥老人說話不是一股子大碴子味兒，反而一口的北海口音，回頭一想，哦，這時空，大毛二毛往北海跑的多，那嘎達就沒怎麼去過。
老人嘆道：“他們說，我在車上偷了他們的錢，追着我到這裡來就打，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說着，老人展開公文包，關蔭一看，別的不認識，可大飛機他認識啊。
撓撓頭，這老頭兒似乎有點兒科研地位？
關蔭連忙給周叔兒打電話，問：“打聽個事兒啊，有一位叫科瓦爾斯基的維克多的老人，我咋看着有點兒不對呢，這位誰啊？”
周叔兒琢磨了一下，笑道：“又出門跟人家達瓦里希貧嘴去了吧？人家的航天航空設計局就在附近，碰到這種大能很不足爲奇。這位老人可厲害，知道安嗎？”
那能不知道麼。
難不成，這位竟是安的設計師？
關蔭不由仔細打量，七八十歲的樣子，步履蹣跚，但精氣神兒很好。
周叔兒道：“如果你說的是維克多，科瓦爾斯基，正好是一位耄耋老人，正好出現在附近，那肯定就是了。怎麼，你小子想把人拐回去？用不着啊，咱們的鯤和鵬比他們的先進，至少領先五年，當然了，你要是能把這位拐回帝國，給你一個一等功都沒問題。”
爲啥？
關蔭不明白。
心裡倒是很得意，這時空就是牛啊，大飛機照樣沒落下，鯤神似二毛家最大的那款安運，鵬神似王師的B款戰轟，但那玩意兒居然是遠程運輸機，人王師上哪說理去呀。
周叔兒提醒：“團隊。”
關蔭似懂非懂，不過，這不妨礙他了解一下這位大能——反正他不知道，但周叔兒說是大能，那肯定就是大能了。
看兩眼在前頭蹣跚走路的維克多，關蔭把事兒大概一說，周叔兒當時氣憤難當，道：“在我們國家就是一個普通老人，八十歲的老人，大街上也沒人敢這麼幹，這個二毛，越來越不像話了，賣光了爺宅，現在連專家學者都不尊重了，活該完蛋！”
然後，方先生聲音傳來：“你小子能說會道，你想想辦法，能把這位老爺子請回去，給你記一等功。能把整個團隊拐，不對，是請，請回去，功勞不功勞就算了，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咱們正在設計的大飛機，能超過王師正在設計的大飛機。別忘了，人家一個世紀的技術積累，現在可都在那幫團隊成員的身上承擔着呢。”
意思就是讓我挖牆腳？
這活兒我喜歡。
關蔭謹慎地道：“但這位老爺子自尊心很強啊，我試試，要不，你們親自過來……那也不行，那讓二毛徹底急了也不好，挖牆腳也要講究方式方法細水長流。行吧，我跟着看看，不過，我估計那幾個小毛咋來頭不小，真要找上門來，那我可得動手。”
“只要別打死，放心大膽動手！”
方先生也不是啥好人，哪可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立即鼓勵關蔭：“你頭鐵，儘管上吧，另外，幫老先生打電話給他們的治安，開動腦筋，機會難得，明白嗎？”
關蔭明白了，這位老先生對我們這個時空的帝國來說，算不上可有可無，但並不能算必須要有，沒有這位甚至他的團隊，我們可能需要更努力，有了這位，我們能再加快一點步伐，就是這個意義。
“這要讓原時空得到這機會，估計得瘋了？”關蔭琢磨，然後很憤懣，“好不容易穿越時空，爲啥沒給我配備穿越者必備系統呢？好歹給個時空穿越門也行啊——比如曹小強先生，那供被人家援的，看着都羨慕。”
這就屬於不知足了，相當於穿越到北宋末年埋怨沒帶70火，穿越到清朝沒帶打狙，還得是無限彈藥的那種。
那要這樣，這書也沒法寫了，他孃的，咋還不知足了呢。
跟着維克多往醫院走，關蔭順手發了一張照片，微博上感慨：“多好的科學家，咋就不知道珍惜呢。”
拐帶人家科學家，那就不是偷摸能幹的事兒，關蔭的方案是明着挖牆腳，那就得造勢。
就算沒挖成，讓老人享受點二毛的照顧，那也挺好，這樣的人挺讓人尊敬的——主要是對咱有過不少幫助的前提，要不然？
你換王師的科學家試試，關某人落井下石可能不至於，但假裝沒看見，借人家的內部矛盾搞事情那還是絕對會辦的。
微博一發，關蔭趕緊給丈母孃打電話，打通就問：“有啥辦法沒，想想辦法，咱對這老頭兒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非拐帶回去不可。”
錢老師想了想，笑道：“好辦，我們正在研究的可控核聚變技術，目前正在考慮往運輸機上安裝，恰好認識一位維克多先生的學生，我打電話把這事兒給說一聲，讓打電話問問，敲一下邊鼓還是沒問題的。”
女婿娃讚美：“還是丈母孃面子大，不像我那老丈人，需要的時候啥忙幫不上，還淨給女婿娃添亂。”
景副院也就是沒在家，不然非抄起飯桌跟女婿娃玩命。
可錢老師不這麼認爲，偷偷告訴女婿娃：“你給打電話，你老丈人有手下正在做國際法務研究，說不定能說上話。”
關蔭大讚：“這鬥爭智慧，基本上屬於科學家行列裡的頂尖人才了。那行，我打電話問問，這事兒非得給辦成了，多好的科學家，人家不愛惜，咱們得愛惜。”
錢老師很欣慰，道：“多挖牆腳，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功名再大，也不如老婆孩子一家人熱熱乎乎過日子，可別冒險。”
這話女婿娃愛聽。
“放心，不冒險。”女婿娃說。
丈母孃更愁了，基本上吧，這貨不說還好，一說不冒險，基本上屬於絕對會去冒險，錢老師都掌握規律了。
“要不，讓大丫頭打電話叮囑一下？！”錢老師很擔心，怕女婿娃大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