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同回的公司,南喬這一身着實狼狽,即便有莫北丞的西裝遮擋,也免不了被人指指點點。
進了電梯,南喬伸手去按設計部的樓層鍵。
莫北丞將她伸了一半的手握住,面無表情的看着電梯屏幕上顯示的數字,薄脣微微掀動,“先去樓上洗澡。”
“不用了,我去洗手間清理一下就行了。”
洗了澡也沒衣服換,不如就用毛巾擦擦,反正她也沒有特別嚴重的潔癖,咖啡漬而已,忍忍就過去了。
“上樓,洗澡。”
他眉目之間有濃濃的陰鷙,語氣不容商量。
南喬‘恩’了一聲,沒再說話,莫北丞彷彿意識到自己太過武斷了,低頭吻她:“sorry,你這一身,洗個澡舒服一點。”
出了電梯,正好遇到要出去的喬瑾槐,他瞧了眼南喬,又看了眼一臉嚴肅的莫北丞,“你們這是……去泡咖啡鴛鴦浴了?”
去他媽的咖啡鴛鴦浴。
莫北丞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用的是看智障的眼神,“你去泡一個給我看看。”
“我玩不了這麼重口味的。”
趕在莫北丞發脾氣之前,喬瑾槐閃身進了電梯,“有份合約我要親自去談,先走了。”
電梯門關上之際,他又道:“對了,今天你秘書休假,整個52樓就你們兩個。”
南喬去洗澡,莫北丞坐在牀側,眉頭皺起,英俊的臉陰鬱的要滴出水來一般。
他撥通了陳白沫的電話。
“北丞。”
陳白沫正開着車,她沒想到會接到莫北丞的電話,雖然極力控制自己激動的情緒,但語氣還是不怎麼穩。
捏着手機的手掌中,沁出了一層汗,索性將車停在了一邊。
莫北丞點了支菸,聲音淡淡,“白沫,我們之間的事,用不着扯上沈南喬,是我對不起你,你不該找她麻煩。”
“我找她麻煩?”她冷笑,語氣裡已經沒有最初的欣喜了,“她跟你告狀了?”
“沒有。”
陳白沫明顯是不相信,“莫北丞,我們交往了三年,難道就憑她幾句話,你就認定是我找她麻煩?爲什麼不是她自己潑自己咖啡,故意讓你來找我麻煩呢?”
“不會。”
陳白沫:“……”
她沒想到,他會回答的這麼堅定,一時也愣住了,不知怎麼接話。
“沈南喬的性格,如果是拼着自傷來誣陷你,那一定是環環相扣,目的不會僅僅是讓我打個電話責怪你,她沒有那麼善良。”
陳白沫:“……”
她想哭又想笑。
沒這麼善良!
沈南喬確實不善良,但她就是敗在這麼一個不善良的女人手中,讓她怎麼甘心。
陳白沫神經緊繃,尖銳的質問近乎歇斯底里,“莫北丞,你會後悔的,那個女人,不只不善良,根本就是惡毒,她……”
她後悔了。
別說半個月,一分鐘她都等不了,半秒鐘她都等不了。
她要拆穿那個女人的真面目。
“北丞。”
聽筒那頭傳來沈南喬的聲音,下一秒,通話就斷了。
陳白沫扔了手機,眼眶通紅的坐在地板上,抓扯着自己的頭髮。
眼睛裡全是瘋狂的恨意。
她和莫北丞的家庭背景懸殊太大,這些年,她一直很敏感,拼了命的想往上爬。
就想有朝一日能夠配得上他,能夠不讓人戳着脊樑骨說她是爲了莫北丞的錢纔跟他在一起的!
她是驕傲的。
這些,她從來沒跟莫北丞說過。
即便是在美國受了那麼多委屈跟冷眼,她也一直堅持。
可是沈南喬呢,她什麼都沒爲他付出過,還是別有目的的接近他,憑什麼就能得到他。
……
南喬還沒走過來,就被男人幾步走到面前拽着手臂帶進了懷裡,他將她打橫抱起來,“不穿鞋亂跑什麼?”
“莫北丞,我有事跟你說。”
她在浴室的時候想的很清楚了,這事,莫北丞有知情權。
莫北丞沒出聲,只是抱着她在牀上坐下。
南喬被他安置在腿上,抱在懷裡!
“你說,”他低頭,親暱的蹭着她的脖頸,聲音低啞的說道,“下午能不能翹班,陪我睡一覺,恩?”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子上。
這裡沒有南喬的衣服,她洗了澡後,只裹了個浴巾就出來了。
這來來回回的功夫,已經有些散了。
他零星的吻落在她的脖子和耳垂上,就幾個字的功夫,人已經被他壓着倒在了牀上!
莫北丞什麼都沒做,只是抱着她。
但這樣,南喬還怎麼好好說話。
“三哥。”
莫北丞極其用力的嗅着她身上的氣息,“你說,我聽着。”
“三哥,如果……”
外面有人敲門,南喬好不容易積攢的那點勇氣,被這接二連三的打斷消耗殆盡,“去開門。”
是秘書送衣服來了。
莫北丞擰着紙袋走過來,站在牀側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你剛纔想說什麼?”
南喬咬着脣,半響後才繼續出聲,“心理醫生約在考試過後。”
“好,”莫北丞看了眼腕錶,“還有二十分鐘,把頭髮吹乾再下去。”
“好。”
……
二十分鐘的時間,她在莫北丞辦公室洗了澡,還換了一身衣服的事就已經傳遍了公司的各個角落。
不過,全公司都知道,南喬是莫北丞的未婚妻,婚期都已經定下了。
也沒人陰陽怪氣的說什麼,但看南喬的目光,總歸是帶點異樣的!
尤其是——
她脖子上還有兩處明顯的紅痕。
南喬剛開始沒察覺,但看她脖子的人多了,就意識到了。
楚衿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的圖紙正畫到一半,也沒仔細看名字,就接了,“喂。”
“記不記得答應過我的事,”楚衿站在辦公室抽菸,手裡還拿着高爾夫球杆,一身暗紅色的西裝,襯得皮膚極好。
南喬放下筆,捏了捏鼻樑兩側,“生日禮物?”
她只記得答應過楚衿這事。
“恩,我要一隻加大號的布偶貓。”
南喬:“……”
加大號的,布偶貓?
一個大男人要布偶貓,還要加大號的。
也不怪她驚訝。
南喬沒忘記楚衿讓她親手做的事,頓時頭都大了,爲難道:“我能不能去玩偶店買一個。”
她會畫圖,但做不來貓。
“不行,樣式等一下我會發給你,照着做就行了,不需要你做的多好,”他的語調有些吊兒郎當的痞氣,似乎只是在說笑,“沈南喬,你和莫北丞要結婚了,就當是你給我的補償吧,再怎麼說,我也喜歡了你四五年。”
電話斷了。
南喬看着手中畫到一半的草圖,眉頭不受控制的挑了挑,做貓。
楚衿的生日沒多久了,她還要考試,哪有時間給他做貓!
……
莫北丞晚上有個應酬,不能和她一起回去,讓司機來接的她。
回了別墅,南喬沒有立刻進去,走到花園的涼椅上坐下,繼續下午沒有畫完的圖稿。
容姐給她煮了杯菊花茶。
“我在花園裡坐一會兒,你不用管我。”
“是。”
南喬畫起圖來,便有些忘我了,直到天色暗了,看不清了,她才放下筆。
容姐剛纔不敢打擾她,這會兒見她放下筆,急忙走過來問:“太太,不如先吃飯吧。”
思路這一打斷,就有點不想畫了,南喬點頭,“好。”
“那我去熱菜。”
“恩。”
南喬也收拾東西往裡走。
手機響了,她一邊接一邊往裡走,“喂,哪位?”
“沈小姐,聽說你要和莫先生結婚了。我這兒有段錄音,您一定感興趣。”
南喬停住腳步,“你是誰?”
聲音是經過特殊處理的,連是男是女都聽不出來。
她抿着脣,臉色在路燈下透着隱隱的冷意,“如果你是想威脅我,那你威脅錯人了,我對你手上的錄音沒有興趣。”
“是嗎?您不打算看看再說?我只是求財,要的都是小數目,以沈小姐的身份,一定能拿的出來。”
“那就抱歉了,我還真沒有錢。”
她掛了電話,咬了下脣,繼續往裡走。
幾秒鐘之後,手機震動了一下,提示有短信!
南喬點開,是剛纔那個陌生號碼,錄音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