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意外,你居然能完好無損的回來,我以爲你會跟施豔豔大戰一場,爲了康俊得一決勝負呢。”小暖聲音清冷,除了聲音跟直覺,我真的萬萬想不到,她就是以前的那個小暖。
“別提他們了,以後我跟施豔豔誓不兩立!可是你爲什麼要這麼衝動,殺人犯法,你換了張臉,難道就爲了這樣嗎?”我說出心中疑問。
“這事就不用你來操心了吧?換了張臉又怎麼樣,林雅青,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我跟你貌似也是誓不兩立的關係,跟我表現得這麼熟悉幹嘛?你以爲這樣我就心軟會放過你了?別天真了!”小暖從病牀牀頭櫃的抽屜裡拿出一盒煙,而後她起身緩緩地離開病房。朝醫院固定的吸菸區走去。我跟在她身後,自從看了她的那本日記後,我就明白,這世界上其實只有兩種人,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完全十惡不赦的壞人。
我就不是絕對的好人,而小暖就是不是完全十惡不赦的壞人。
她的每字每句其實都在證明她心底的掙扎,她明知道那樣做是錯的,卻被現實搞得走投無路,被逼無奈的催眠自己,然後昧着良心,做了那些事,我恨她,真的很恨,恨她幾次三番對我的迫害,恨她居然能心狠到對我下那麼重的手。可現在,我望着她這張被修改過,又絕望又絕色的臉,半天也說不出來一句惡毒的話。
“小暖,如果沒猜錯的話,唐先生應該就是強你的那個人吧?”
小暖抽菸的手指明顯的頓了下,隨即很快,她又狠狠地抽了一口:“怎麼,就算他是又怎麼樣?你是能幫我報仇呢?還是打算幫着他繼續欺負我?”
“你誤會了!我並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我以前錯怪你了,當然你也傷了我,但不論如何,我都不希望你再做傻事,你就算真的要了他的命,又能怎樣,發生過的事,已經發生了,事實改變不了,爲什麼不學着接受呢?”我在盡着一個朋友最後的義務,我不想讓她被仇恨吞噬,萬劫不復。
“哎呦,你這話聽的我真的是好感動啊!事到如今你跑來在我面前說這些,不過就是爲了炫耀你從施豔豔手底下都能逃出來,跟我炫耀你的勝利吧!不過也是,施豔豔那人也真夠二逼的了,居然這麼就把你當然了,還真是蠢貨!對了,要不要我再把你送回去啊?施豔豔曾經跟我說過,如果她討厭一個人,她不會殺了她,就是一門心思的想把她玩到生無可戀,那樣才最有意思!”
“那麼你呢?你以後打算怎麼辦?難道就一直過這種生活?”
小暖把手上的香菸狠狠地彈在地上,火星熄滅。“這次我只想對付唐先生,所以沒空理你,不過下次再你,可就不好說了!你好自爲之吧!還有,你的康俊哥也不怎麼樣麼,這樣就爬上施豔豔的牀了,他跟你還真是一丘之貉,都讓你這麼噁心。”
“四月十三日,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心裡害怕極了,從未照顧原來還有如此可怕的地方。難道我真的要成小姐了嗎?”
“四月二十四日,沒想到我會在夜總會這種地方交到我人生中的第一個朋友,我好開心,林雅青,我們能不能做一輩子朋友呢?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裡?”
“四月三十日……”
“閉嘴!別念了!”小暖近似咆哮般對我吼道,這本日記,就彷彿一面鏡子,裡面的那個人曾經純潔善良,跟我是最好的朋友,她聽不下去了,她無法面對曾經的那個自己。
“對不起,我看了你的日日記,可正因爲我看了,所以我纔會心疼你,小暖,你別施豔豔那種人在一起了,她不是好人,你跟她一起她只會讓你變得更糟糕,如果你真的殺了唐先生,以後你就真的無法回頭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話,起了作用,小暖本來冷漠狠厲的眼神,居然有那麼一絲動容,更讓我欣慰的是,她居然用以前那種飽含情感的眼神來看我。我知道,她也不是麻木不仁的,不過就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
“我不要求你非得跟我聯手對付施豔豔,只要你放棄殺人的念頭,繼續好好生活,你的債不行我幫你一起還,我活着一天,我就會盡我所能的幫你,只要……只要你還把我當做朋友!”
小暖向我靠近兩步,她把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真沒想到你居然還能這樣對我,林雅青,是我有眼無珠,是我混蛋,你可以原諒我嗎?這句道歉,我其實一直想跟你說,可是以前自尊不允許我跟你道歉……”
“沒關係,一切都會好的……”我的話音未落,小暖卻突然一把將我推開,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我完全毫無防備,踉踉蹌蹌地摔到旁邊的地上,而小暖則接住了對面唐先生揮過來的刀,原來唐先生醒了,而且他還抓上小暖藏在牀頭櫃裡的刀,來找她報仇來了!
小暖那瘦弱的身子怎麼能抵擋得了一個大男人的力氣,很快,那刀尖就跟小暖的眼睛有咫尺間的距離。
他雖然被小暖捅了一刀,可是力氣仍舊很大,小暖很快就招架無力了,眼看着刀馬上就要捅進小暖的眼睛裡了!
我急忙從地上爬起來,衝到唐先生的身後。
吸菸區其實就是露天陽臺,醫院的病號服,牀單被罩都會晾曬在這裡,小暖已經快招架不住唐先生了,我急忙抽出一條還沒晾曬乾的毛巾,一把就勒住了他的脖子。
終於,他的刀“哐啷”一聲落地,雙手緊緊地抓在脖子上的毛巾上,雙腿用力地蹬地,我使勁兒地勒,使出渾身上下吃奶的力氣,生怕他會再拿刀衝過去,然後根本沒什麼用,很快,他就反手抓住我的頭髮,狠狠地踩了我一腳,胳膊肘打在我的肚子上,見我鬆手的空擋,轉過身來,對着我的臉,狠狠地抽了一個大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