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子,你咋了,哪兒不舒服,到底傷哪了?”
問的人是王二嬸,她是個話癆,平常和我媽處的不錯,以姐妹相稱。所以當聽到我說萱萱姐受傷的消息時,她還是挺在意的。
當時萱萱姐一臉的疑惑,她看了看王二嬸,又看了看我,好像懂了一切,臉上的黑線也隨即越來越重。
我沒在意萱萱姐臉色的變化,就激動地告訴王二嬸說,嬸,萱萱姐的大腿受傷了,劃了一道口子,那裡流了好多血。
王二嬸和那幾個嬸子們先是一愣,然後全都看向了萱萱姐的大腿,似乎都明白了,一個個驚訝地看着我和萱萱姐。
當時萱萱姐臉全紅了,緊接着她直接就朝我罵了過來,“王浩,你怎麼可以這麼多嘴,都說了不能說,你咋能不聽我的?”
我那時候全懵了,我根本就沒想到萱萱姐不但不誇我,反而罵我,還這麼生氣地對我吼。等到我剛想解釋的時候,她已經哭着跑進了房間,房間門也隨即傳來了一聲重重的啪門聲。
那時候我還小,連小學都還沒有畢業,只知道我肯定做錯了事,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而萱萱姐的舉動已經把我給嚇哭了,我哭着去敲着萱萱姐的房門,問她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可是萱萱姐的房間裡除了哭聲根本沒有迴音。
當時我怕死了,我怕萱萱姐以後都不理我了,就哭着求那幾個嬸子,請她幫忙讓萱萱姐把房門打開。
可那幾個嬸子壓根就沒在意萱萱姐哭着跑進房間的事,反而對我是怎麼知道萱萱姐大腿流血的事情來了興趣,畢竟能知道那麼隱私的地方,她們肯定就覺得我和萱萱姐之間有貓膩。
那幾個嬸子哄着把我騙到了門外,然後王二嬸就帶頭,一本正經地問我是怎麼知道萱萱姐那裡流血的?
因爲萱萱姐之前說過進她房間,還有她在房間的那些事都是不能說的,所以我當時就搖着頭說不知道,說這是我和萱萱姐的秘密,是不能說的。
那幾個嬸子平常比較八卦,喜歡傳一些村子裡的緋聞。好比村子裡東邊的人放了個屁,被她們聞到,不過幾分鐘,西邊的人就全都知道了。
所以她們一聽到我這麼一說,就更來了興趣,逼着讓我說,說要是我老實交待的話,她就想辦法讓萱萱姐出門;要是我不老實交代的話,她們就把這事告訴我爸去。
小孩子的思想是比較單純
的,被那幾個嬸子一逼,我就向她們繳了械,把之前在萱萱姐房間裡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直把那幾個嬸子聽的牛眼睛一個比一個睜的大。
但讓我意想不到的是,那幾個嬸子居然心思那麼壞,不但不幫我,反而在背地裡說三道四,還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我爸媽。
後面我爸從工地回來,一臉的怒氣。二話沒說,就直接抄着家裡的掃帚把子衝到了我的房間裡,嘴裡對着我大罵道,我打死你這個兔崽子!
幸好後面還是我媽哭着求情,才撿回了我這條命,否則的話,我那時候還真有可能被打廢了。
那次我全身被打的一條條紅槓槓,但是我愣是沒哭出來一聲,我始終認爲我那時候沒有錯。我喜歡萱萱姐,喜歡她披着浴巾問我她好不好看時的樣子,這樣難道也有錯?
我爸打完我以後就出了家門,然後一直到深夜纔回來。等到我爸回來不久後,我就開始全身難受,一直吐,吐的沒完沒了,連胃水都吐出來了。
我媽嚇壞了,哭着打罵着我爸說,要是我出了什麼事,就跟我爸拼命!
我爸那時候也是嚇得不輕,然後着急忙慌地去二叔家借了倆摩托車,連夜把我送去了鄉里的醫院。
在醫院裡我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高燒一直不退,腿腳還直抽筋,半夜還一直做着噩夢,夢裡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萱萱姐的名字,那時候真的是離死神不遠了。
我媽說我是想萱萱姐想瘋了,要是沒有她,我的病可能好不起來,她就跟我爸商量着把萱萱姐給叫過來試試。
可當時我爸說什麼也不同意,他說現在全村人都知道我和萱萱姐的事了,我們家的臉面都丟光了,要是還去林家把萱萱姐給找來,那他這輩子在村裡都會擡不起頭來。
我爸說的的確不錯,農村人把家裡的臉面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要讓我爸去把萱萱姐給找來,在當時幾乎是不可能的。
好在那時候鄉里的一個醫生是我爸小時候的同學,他用了一種我們當地的偏方,叫鬼洗澡。顧名思義就是用艾葉等十幾種中藥泡成的水給我全身都擦了一遍,這才把我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後面我一直在醫院裡住了半個多月的時間,在這期間裡我一直想着萱萱姐。我問我媽,說萱萱姐現在怎麼樣了,她爸媽是不是也打了她。
可我媽嘴裡支支吾吾的,什麼也不告訴我。我其實不知道,
那天晚上,萱萱姐的下場居然比我還要慘···等到我好不容易出了院,回了家時,第一件事就是去萱萱姐家找她。
可是結果讓我十分意外,萱萱姐的家裡大門緊閉,就連平常擺在外面的桌椅板凳都全都不見了!
我當時整個人都快要懵了,預感到不妙的我,發了瘋似得衝到萱萱姐門口,使勁敲着她家的木門。木門發出空蕩蕩的悶響,但就是沒有一個人來開門。
我的心像是頓時掉進了冰窟窿,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可事實上那時候萱萱姐全家早在前幾天就搬走了。
“都怪我,要不是我把她和我之前的事情說出來,萱萱姐就不會不見,是我害了萱萱姐!”我使勁錘着自己的腦袋,自責和後悔的眼淚也頃刻間流出。
我坐在萱萱姐家門口哭了好一陣子後,決定去找王二嬸算賬。那件事我只告訴了她們幾個人,要不是她們幾個的話,萱萱姐家就不會丟份,萱萱姐一家也不會被那些流言蜚語給逼走,而我也不會生病住院。
我把拳頭握的緊緊的,直接朝着那棵老大的槐樹飛奔而去···老槐樹搖着它那健碩的枝幹,落下一片片焦黃的葉子,在空中飛舞。而王二嬸她們幾個,就在那樹下翹着大腳丫子,有說有笑地聊着天。
“我去你媽的,你還我萱萱姐!”我衝動地衝到王二嬸面前,舉起拳頭,對着她的肥肚子就是一下。
王二嬸肚子捱了我一拳,痛的直叫喚。她旁邊另外幾個女人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急忙抓住了我。
那幾個女人平常不做事,除了吃飯剩下的淨是長膘。我不是她們幾個的對手,被她們抓住後,就只剩下腳能動彈了,於是我就用腳朝着王二嬸一頓亂踢,嘴裡更是對她破口大罵。
王二嬸怒了,她大罵着我,說我是個瘋子,爲了那個賤女人居然敢打她這個嬸子。
我一聽她罵萱萱姐是賤女人,氣就更不打一處來,罵着她說,“萱萱姐不是賤女人,你纔是賤女人,要不是你,萱萱姐就不會走,你這個又醜又黑的多事婆!”
王二嬸氣的直抓臉,直跺着腳說,“老孃就是多事怎麼了,你們倆屁大點孩子就在房間裡亂搞,居然還敢怪我多事。我告訴你,全村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還有,要不是老孃把事情都推給了那妮子,說是她勾引你在先,你們家在村子裡都得擡不起頭來,現在你居然還敢來找老孃鬧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