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層妖塔晃晃悠悠的消失在雲明龍野的視線裡,當雲明龍野試着使用神識去探查,發現如石沉大海,這黑霧居然有隔絕神識的作用。於是趕緊施展通靈秘術依然能與蜃蟾獸等靈寵溝通上,雲明龍野忐忑不安的心才鬆了一口氣。這黑霧只是隔絕神識而已。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四周除了凡人武士們發瘋一般對雲明龍野彩雲蟑徒勞的砍殺聲,聽不得其他的聲響,九層妖塔如消失一般。雲明龍野不得不隔一段時間施法與九層妖塔內的靈寵溝通確認一番。每次都能得到迴應,卻讓乾等的雲明龍野的心越來越焦急。他也不敢貿然指揮其他靈寵參加戰鬥。生怕會打亂了蜃蟾獸戰鬥。
“咚......”一聲悶響從翻滾不定的黑霧中傳來,一座九丈多高的石塔刺破黑霧矗立在接雲寨當中。接着傳來土狗老黑的叫聲,還有那魔道之人的驚呼聲。雲明龍野見狀精神一震,正要衝過去,最終還是停了下來,他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對上那魔道之人並無勝算,與其添亂還不如讓衆多靈寵自由發揮去圍殲那魔道之人。
漆黑的霧氣飛快的變幻,化爲十多丈大小的一團,經過收縮的霧氣更加濃密,將高大的九層妖塔團團覆蓋住。漆黑的霧氣翻滾,一道灰白的霧氣在黑霧中翻滾,如同一黑一白兩頭巨龍在戰鬥一般。
失去黑霧籠罩的接雲寨守衛一個接一個的栽倒在地,他們一臉茫然的模樣,還沉浸在睡夢中。雲明龍野見與魔道之人的戰鬥插不上手,於是施法一點豬籠草妖,藉助豬籠草妖的藤條爲這些昏迷不醒的接雲寨守衛們探查起了,嘗試着將他們中的夢魘之術解除。
一炷香後,接雲寨的守衛們在金蠶蠱光蟲的幫助下一個接一個的醒來,他們如大夢初醒,惶恐不安的在一起議論紛紛。大家做的夢都差不多,都夢見了讓人憎惡的怪獸,忍不住衝上去拼命廝殺。相互查看後發現很多人被隊友誤傷了,連忙相互救治。
黑霧中,夜魔長老車興航一臉凝重的揮舞着手中的鎮魂幡。這些黑霧是他依靠手中這杆鎮魂幡中冤魂煉化出來的夢魘之氣幻化而成。在他操控下,夢魘之氣化爲一頭猙獰的黑龍向九層妖塔衝出的灰白之氣發起攻擊,灰白霧氣在黑龍的猛烈攻擊下很快就潰不成行。黑龍一股作氣順着灰白霧氣出來的方向衝入了九層妖塔當中。卻馬上失去了控制。車興航臉色異常難堪,這些雖然都是夢魘之氣所化,剛纔的黑龍卻是他耗費了無數心血,煉化了無數的冤魂才祭煉出來的夢魘之靈,如何能輕易的失去?
土狗老黑此時剛好狂叫着衝了過來,夜魔長老車興航見狀怒火中燒,伸手如電向土狗老黑抓去,卻慘叫着縮了回來,掌心處居然被一道利器刺穿。一股劇痛傳來,他趕緊將右手的穴道盡數封住,掌心被刺穿的傷口處已染上了劇毒。中毒的右手飛快的變得僵硬起來,並且順着手臂向全身傳去。
“卑鄙無恥!”夜魔長老車興航怒喝道,他沒想到居然會被人暗算。定睛一看一隻金光閃閃的蠍子隱藏在那頭黑狗的身體下。蠍子高高翹起的尾針上閃着金色光芒。
“難道今天必須施展那個術了嗎?”夜魔長老車興航猶豫的自語道。雖然他已經封閉了右手的所有穴道和經脈來阻擋毒素的入侵。似乎效果不大。想到五毒教中各種毒素層出不窮,想要解開毒素一時半會很難辦到。以他現在僵直的身體逃走似乎勝算不大,倒不如就此捨棄現在身體背水一戰。車興航現在已經是一百八十多歲,雖然進階築基期後可以延年益壽,只可惜他原本資質不好,快到百歲才進階築基期,以現在的狀態進階金丹根本無望。他一直沒有找到適合修煉夢魘訣的替身。現在與他戰鬥之人明顯是擅長幻術。施展出來的蜃境之術精純,卻並無任何招式可言。似乎只是憑藉本能就能勉強與他戰個平手。如此優秀的資質,車興航自信通過夢眼訣的加持肯定能奪舍這人的身體。
心意已決後,車興航利用唯一能活動的左手接連施法掐訣,大喝一聲,張口噴出一大團黑紅的精血,臉色飛快的變得煞白,似乎身體的血液被抽乾了一般。接着他法訣一變,一聲大喝下,身體如炮彈般炸裂,這股威能很快又消失不見,似乎被九層妖塔吸收了一般。
“這是什麼招數?”雲明龍野聽到巨大動靜後驚訝的看着遠處的狀況說道,九層妖塔數丈範圍內建築並無異樣,只見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土狗老黑和那金光燦燦的金靈蠍。那個魔道之人居然選擇自爆了肉體,築基期爆炸的威能居然沒有什麼效果,只有一種可能,這爆炸是針對九層妖塔而去的。
那魔道之人明明可以選擇逃走,爲什麼要選擇自爆呢?還一副針對九層妖塔的模樣,難道他對九層妖塔有其他圖謀?忽然一個奇怪的念頭閃過腦海,魔道之人喜歡使用各種邪術,莫非是想要奪舍重生?想到這裡,雲明龍野頓時膽寒,魔道之人對奪舍這種歹毒的招數最是擅長,九層妖塔內又沒有可以奪舍的人。想到魔道之人詭詐而兇殘,雲明龍野趕緊停在原地戒備,有將彩雲蟑加固免得被那魔道之人趁虛而入。
車興航自爆之後,神魂之體跟隨肉體自爆的威力衝入九層妖塔當中,以他的估計,肉體自爆的威力肯定能讓塔內之人重傷,他就可以藉此機會強行奪舍。
衝入九層妖塔三層後,夜魔長老車興航震驚了,塔內別有洞天,他肉體自爆的威能在這巨大的空間內根本沒有起什麼作用。白茫茫的空間內卻沒有發現一個人影,倒是有一頭巨大的靈蟾靜靜的飄在下方的水中。車興航的神魂遲疑了,剛纔的蜃境之氣居然是一頭靈蟾所爲。他可不願意奪舍一具靈蟾肉身。靈獸雖然壽命悠長,修煉起來卻諸多禁制。只有達到七階纔有機會化爲人形。他不禁爲自己的魯莽有些後悔。
“拼了!”車興航低吼一聲裹着濃郁的夢魘靈氣向蜃蟾獸衝去,此時他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夢魘之氣如滾滾烏雲,將整個空間的上半部分都遮蓋住。蜃蟾獸也不示弱,張口噴出一大團灰白的蜃境之氣,兩者相互交融,夢魘之氣再次化爲一頭黑龍攻擊,漸漸的佔了上風。
“哈哈,一頭畜生也敢抵抗本座的奪舍,真是可笑。”車興航冷笑道,一道道法訣冒出,他那杆漆黑的鎮魂幡化爲丈許大小,在他的法訣催動下,化爲一道黑光向蜃蟾獸插去。
“噗呲!”一聲,丈許大小的鎮魂幡刺破了蜃蟾獸堅硬的皮膚插在它巨大的頭顱上,車興航的神魂立於鎮魂幡之上念動深奧的法訣。夢魘之氣化爲一道道符文向蜃蟾獸的頭部蔓延而去。車興航噗嗤一聲將裹住的精血分出一小團噴了出去,經過夢魘之氣的渲染,化爲黑金色的符文繼續向蜃蟾獸的頭顱落去。黑金色的符文如一把匕首插入了蜃蟾獸的頭顱中。下一刻,蜃蟾獸劇烈掙扎起來。
“噗......”蜃蟾獸大口一張,吐出一個模糊的人影。它揮舞着兩隻短短的前肢向頭頂抓去,想要將頭頂的車興航趕走,口中發出痛苦的呱呱慘叫聲。
“索谷達?”車興航看了一眼模糊人影大吃一驚,他正全力施法,藉助鎮魂幡的威能強行破開蜃蟾獸的精神屏障好進行奪舍,卻發現蜃蟾獸吐出的是血魔長老索谷達。
蜃蟾獸吐出血魔長老索谷達後,拼命的抓繞着頭頂,幾次差點將鎮魂幡給抓掉。車興航開始猶豫起來,蜃蟾獸的神識異常強大,給他的奪舍帶來了麻煩,如果就此奪舍索谷達似乎也不容易,先不說索谷達現在生死未卜,就算奪舍成功也會面臨與索谷達神魂爭奪戰。最好的辦法還是將索谷達救醒,不但可以讓他欠下一個天大的人情,還能讓他牽制這蜃蟾獸。於是將剩下的精血又噴出一小團射向昏迷不醒的血魔長老索谷達,他要將索谷達救醒來分散蜃蟾獸的注意力。車興航的精血果然有奇效,沒入索谷達的身體後,他很快就甦醒過來。
“索長老,快,助老夫一臂之力。”車興航焦急的叫道。此時他還是一神魂的狀態,急需要一副肉體來承載。
“車長老,你怎麼會搞成這樣?”甦醒過來的索谷達見到蜃蟾獸頭頂鎮魂幡上神魂狀態的模樣大吃一驚,接着露出一副詭異的神色衝了過來。
“索長老,老夫勸你不要動什麼歪念,我能救你出來,也能送你回去!”車興航警惕的盯着衝過來的索谷達,他知道索谷達是想乘他現在虛弱的神魂狀態將他擒住然後煉化他剩下寶貴的魂力。
“怎麼會呢!老夫是來助你的。”索谷達臉色微白的尷尬一笑道。距離蜃蟾獸數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開始揮舞手中的鎮魂幡釋放出他的血霧攻擊。蜃蟾獸的頭部被車興航定住,索谷達的血霧又無形無質,急得它呱呱叫。
“索長老,只要你肯助老夫,等老夫奪舍這蜃蟾獸,老夫一定全力助你踏平這小小的接雲寨。外面那兩個築基期的修士精魄老夫一個都不要。”車興航見索谷達識趣的沒有靠近,連忙承諾道。
“好!”索谷達冷笑道,他操縱着血霧向蜃蟾獸的大嘴裡沒入,血霧進入後,蜃蟾獸灰白的身體漸漸變成詭異的鮮紅色,皮膚似乎要滴出血來一般。只要繼續激發,蜃蟾獸肯定無法抵擋他的血魔大法。
過了許久,九層妖塔外嚇得瑟瑟發抖的土狗老黑漸漸的恢復過來,它開始對着九層妖塔瘋狂的叫着,接着縱身一躍向九層妖塔的三層衝去,一同跟去的還有金靈蠍。雲明龍野一愣,連忙施法查看,沒想到剛纔自爆肉身的魔道之人居然遁入了九層妖塔當中。
九層妖塔三層空間的高空上忽然一閃,數道影子跌落下來,血魔索谷達瞄了一眼,居然是一頭黑狗衝了過來。他根本沒有在意,隨手一揮,施展一個血敷之術將土狗老黑給困住,他頭也不回的繼續施展法術控制血霧向蜃蟾獸的深處而去。
“索長老,小心有詐!”車興航的神魂提醒道。索谷達聞言則露出一絲冷笑,暗自嘲諷車興航真是膽小怕事,一個被困住的靈犬能對他作出什麼傷害,下一刻,小腹處傳來一陣劇痛,這才發現一隻金靈蠍偷襲了他。索谷達忍痛再次施法將金靈蠍困住。卻發現身體似乎有些不對勁,變得僵硬起來。
土狗老黑乘機掙脫了血魔法的束縛向索谷達撲去,身體僵硬的索谷達被土狗老黑一口咬住。金靈蠍也圍了上來。索谷達見狀大叫一聲,再次施展了血光遁法術逃脫。下一刻,索谷達臉色大變,他小瞧了金靈蠍的金屬性毒素。雖然遁出數十丈外,身體卻差點站不住。張口忍不住噴出一口黑血。
土狗老黑見索谷達遠去,朝蜃蟾獸頭頂的車興航衝去。車興航此時正是奪舍的關鍵時刻,根本顧不得那麼多。神魂包裹的精血已經全部被他吐出,籠罩在蜃蟾獸的符文法陣發出黑亮的光芒。蜃蟾獸在他全力的攻擊下,已經無力招架了。
“怎麼可能!”車興航的神魂遁開數丈遠,剛纔他沒有注意,神魂被土狗老黑撕咬下一小塊。導致他施法被打斷。眼看就要奪舍成功,結果功虧一簣。
“轟隆隆!”一道驚雷響起,蜃蟾獸的雙眼飛出兩道黑影。下一刻,數道血紅的閃電落下將數丈外車興航的神魂準確擊中,讓他頓時失去行動之力。接着閃電不停的劈中躲閃的車興航,雷霆中只留下一小團灰白無意識的神魂之力。蜃蟾獸大口一張吞下。車興航就此徹底的消散在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