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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城中,最先被重建起來的是原來的鬼王宮。
這並非是貪圖享受,而是爲了豎立起絕對的權力象徵,我很理解清風老頭的這一做法。
重建而成的並非原來佔地遼闊的宮殿羣落,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現代化氣息十足的建築。也唯有這些模板化量產化的現代建築產物纔能有如此重建速度,可如此一來實用性是有了,但指望如原來的鬼王宮般的氣派恢弘,那便完全是妄想。
在廢墟中建起一座新城並不是一件簡單事情,清風老頭就連會見我的時候都還在忙得焦頭爛額。可他也是以感知力見稱的強者,馬上變感覺到了我身上氣息的詭異變化,眉頭禁不住深深皺了起來。
不等他發問,我就先解釋說道:“不用問,也不用費心,因爲已病入膏肓無藥可救。到這裡來也不爲別的,只是來避世和好好享受這最後時光。”
我的話把清風到了嘴邊的疑問都盡數推了回去。
放眼華夏修行界,清風也算是一名強者了。可他很明白時至今日,我在修行一途上走得已經比他遠太多太多,身邊更是聚集了強者能人無數,若這樣都無法解決我的問題,那他清風也多半沒可能解決得了。
“別那麼輕易放棄,事情未到最後,或許還會有轉機也說不定。”清風安慰說道:“既然來了,那就安心養着吧,多陪陪雪冰也是好事。”
我點了點頭:“就是打算如此。”
正要告別清風,王靜卻主動說要留下幫忙清風處理建設新城的事務。我知道她這是想給我和沈雪冰更多的獨處時間,但其實大可不必如此的,因爲沈雪冰早已經接受了王靜,絕不會因爲她的存在有所隔膜。
但王靜執意如此,我也只能無奈應允了她。
怨魔也很識趣的提出要跟我分頭行事。其中一部分原因自然是跟王靜一樣,另外他也想先去原來的地下牢房那裡探查有關陰寒氣息的消息,畢竟這可是切身關係到他這副身體的完整契合問題,是完全馬虎不得的。
地下牢籠是魍魎一族原來的封印之地。雖說鬼王和魍魎一族早已破禁而出,但誰也不知道下面還有沒有其他危險蟄伏着。不過怨魔也絕不是弱者,即使不完美融合的缺憾讓得他一身實力要打上些折扣,但依他幻境中展現出來的力量看,恐怕尋常危險還真難不倒他。就算真有個萬一,也不至於悄無聲息被幹掉,我感應到了自然便會立刻趕去幫忙,應該出不了大問題。
約定了有狀況立刻通報以後,怨魔便飄然自行離去。
我則按照清風的指引,直接到沈雪冰的安身之處,見一見我這位久別了的摯愛。
這是一處依託着鬼王宮原來的假山瀑布建成的別緻院落。看得出來清風真的很寵溺沈雪冰,這才把這裡最舒適的環境騰出來給沈雪冰。可景色再美環境再舒適,沈雪冰也沒能享受到多少。因爲靈魂的不完整,她一天的大半時間都在沉睡之中,即便清醒的少許時間也是什麼都不幹,只撐手託着下巴遙望遠方青空,那裡雖然空無一物,但在那更深更遠之處有着鬥神宮,有着她最魂牽夢繞的愛人。
這些,都是負責貼身照顧沈雪冰的小玲告訴我的。除了大部分發呆時間,沈雪冰也唯有和小玲談及這些纔會露出少許的笑容。
這份寂寞,即便是透過小玲這個中間人傳遞過來,也讓能我清晰感覺到其中的重量。
對這位患難相交的摯愛紅顏,我實在虧欠太多太多了。
我輕輕握着沈雪冰的手在臉上輕摩着,彷彿有所感般,沉睡中的沈雪冰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直到良久以後,她眼睫毛輕抖,從睡夢中轉醒過來,一眼瞥見深情看着她的我,略訝異道:“你怎麼從我的夢裡跑出來啦?”
我把握着她的手緊了緊,說:“嗯,我跑出來了,不回去了。”
沈雪冰雙眼溼潤了。
我抹去她還未流下的淚珠,認真道:“這一次,我會陪你走到最後,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