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七十七章 爲卿始不悔

那廂,以舞技絕勝的雪無色,將十六名樂府舞伶通通點穴制住,因爲還弄不清靳長恭的意圖,所以沒有擅作主張殺了她們。

他瞧了一眼被他的死士護着,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雲莫深,眸光微閃。

任他這麼繼續躺着流血,肯定必死無疑,他瞧了瞧靳長恭與樂絕歌正在強強對峙,沒有空理會他們這邊,於是微嘆一聲,走到他身邊,在他腰間掏了些瓶瓶罐罐,找出一瓶雪參丹,一瓶止血散,替他簡單料理了一些傷勢。

“靳帝,雖然我們樂府不喜愛打鬥,亦不願與於一國對抗,可是若你執意窩藏我樂府的叛徒,霸佔我族聖器,恐怕我們兵刃相見是無法避免的了!”樂絕歌算是撂下了狠話。

可靳長恭會怕他嗎?答案就是——“樂絕歌,你還真當你們樂府是一根蔥,還是一顆蒜,裝哪門子了不起,別說你樂絕歌今兒個奈何不了寡人,就算你們樂府全族出動,在寡人眼中亦不過就是蚍蜉撼大樹,螞蚱鬥公雞,全是送死來的!”

看靳長恭那副下巴朝天,狂妄傲氣到天上的態度,樂絕歌平淡無波的雙眸,莫名染上幾分笑意。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當你若欣賞起一個人來,就會她對你橫眼怒眼,你也會覺得她是在對你嗔笑撒嬌。

而樂絕歌說實話,也因此落入俗套,他對靳長恭的印象漸漸深入便已轉入一種好印象,甚至談得上有一種莫名的好感。

“靳帝,你真的以爲我們樂府存在數百年光景,在軒轅大陸能沒有什麼憑藉、依仗,可以與你靳國對抗?”他輕輕搖了搖頭,明媚的聲音已稱得上是一種軟性相勸。

“有本事就來啊,你當寡人是吃素的嗎?”靳長恭不屑地哼了一聲。

雖然表面她很輕浮地拒絕了,可是她心底卻千思百轉,思考着該如何裁決此事。

“秦舞陽,我可以作主放了他,只要靳帝讓他將聖器交出來,他便可以繼續留在你的身邊。聖器事關着我樂府的傳承,只有這一點是無法商量的。”樂絕歌墨色雙眸變成深沉。

靳長恭知道樂絕歌是不會妥協了,他的態度也表明了整個樂府的立場,究竟這樂府聖器是什麼東西,值得他們這麼拼命,豁出整個家族也要奪回去?

眼下,華容跟聖器都不在她的掌握範圍之內,唯有將樂絕歌先打發出去,將華容那廝逮回來好好審問一遍個究竟,再作打算!

“樂絕歌,看來你耳朵確實有毛病,既然聽不懂人話,那寡人就打得你明白爲止!”

靳長恭眉宇輕皺,闇紅雙瞳嘲弄地定在樂絕歌身上,滲出絲絲冷意。

真是牛不喝水,強按也沒有用!

“既然靳帝意有切磋,那絕歌般義不容辭了。”樂絕歌脣邊綻放的笑意飄忽而危險,他的無害一旦被湮滅,隨之涌潮而上的則是狂風暴雨。

一黑,一白,他們兩人同時乘風凌虛般的飄行而前,幾個起落便雙雙交上手。

靳長恭的浴血魔功,純正陰冷似黑霧籠罩,一擊便若千斤之墜,樂絕歌的音攻實屬精純,一招一式攻守皆備,兩人你來我往,那攻擊直生破壞力增倍。

那撞動着船舫,似大海一慄,左右搖晃,河面波淘洶涌,船板上的木塊一掌一個窟窿,一道音波一個大洞,直打得輕船直哆嗦。

樂絕歌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揮出一片絢爛的光幕,似點點繁星自星空中墜落而下,幽藍紫色憑空錯落砸下,靳長恭掌下一沉,幽冥的黑霧瞬間斬滅了激射而來的虹芒,化解了殺身之噩。

而後她化身爲一道流光揮灑一把銀刺帶黑光,那刺眼的鋒芒直衝而起,宛如絢爛的流星一般,彷彿要與天上劈落而下的毛針細雨密密麻麻。

這些銀針皆注入了靳長恭的內力,可穿透任何屏障,樂絕歌也不敢託大,避免了正面迎擊,避其要害,一串串音符逸出,變道一道道催命符再度襲去。

此時在船上的人,都躲的躲,落水的落水,船上已經沒有任何一處安全,可以立腳的地方了。雪無色眼明手快地抓起雲莫深便使展輕功,踏水上岸,雪無色身邊的死士則一人兩手提起樂絕歌的舞伶下船。岸邊早已人散匿跡,空曠一片,不復先前的熱鬧景象。

凌厲的毀滅殺氣逼退了樂絕歌,他手腕一翻,擋開她的一掌,只覺觸碰到的肌膚漸漸開始發麻僵冷,不得不承認,這種浴血魔功的霸道陰毒,世屬罕見。

“你的樂攻,如果近身攻擊,就實屬雞肋了。”靳長恭薄脣扯出一個詭異的弧度,半點沒有放鬆對於樂絕歌的貼身緊攻。

而樂絕歌微眯捲翹的雙睫,對於靳長恭敏銳機智,他心下微感詫異。

不過,她到底還是小看了他,音攻除了配合樂器發出攻擊外,其實任何可以發出聲音的東西,都能夠作爲武器,只看使用者的領悟力夠不夠了。

樂絕歌將玉笛插入腰間,以晚風爲媒介,大地爲舞臺,仰天長嘯一聲,那尖銳似聲波一圈一圈以他的周身爲起點,像巨石投入河面,盪漾出一層一層的波紋。

那氾濫蔓延開去的波紋,像是激光一樣,大規模範圍的破壞呈弧形,靳長恭攤手一擋,卻抵不過這突出其來的一招,胸口一窒,氣血頓時上涌衝口而去。

“噗~”

樂絕歌勉力傷了靳長恭,但是他此刻亦並不好受,不借助樂器發出的音攻,可謂是傷敵七分,自損三分。

可現在他算是自損三分,可靳長恭頂多算是傷了二分左右。

“擦!這音攻倒是還會進化,竟變成了音波攻了!”靳長恭粗魯地擦掉嘴邊的血,身影一閃,狠狠一拳就打在樂絕歌的腹部。

樂絕歌氣息受滯,直直的飛了出去,連續撞倒了幾根船杆,最後重重地摔在了船艙之上。

“樂主!”十六名行動被制的舞伶面色大變,慘叫出聲。

而靳長恭立於舫杆之上,看着一片殘骸斷木之下,樂絕歌的身影被掩住,瞧不清究竟如何了,可靳長恭卻知道,他不會這麼弱的。

突然,底下突然炸開,那像箭矢一樣激射過來的木碎方塊,被靳長恭輕易擋開,她定睛一看,樂絕歌已然迎面殺到,他顯然已經放棄地溫吞的漫殺行動,開始採取直接的攻式,可惜這種野蠻而簡潔攻擊方式正是靳長恭的長項。

樂絕歌的玉笛迎風揮去,一道白光驟閃的寒光直取靳長恭咽喉,而靳長恭五指關節彎曲似鷹爪,以撕碎西風的氣勢,直探他的心臟。

可是兩人都沒有忽略迎面的殺招,紛紛避之出手阻擋,於是兩掌相合,那像火星撞地球的威力,使四周的河水炸飛,以他們爲中心點,四周一圈的水再也經不起折騰,都炸爆地衝上天。

那原本就搖搖欲裂的花船,頃刻間就在兩大高手的對決中,終於壽中正寢,支離破碎地散架沉河了,漫天水花灑落,他們踏落在一塊浮板上。

雪無色站在岸邊看得目瞪口呆,嘴角抽搐不已:“他們,也太誇張了吧?!”

靳長恭嘴角一彎,眸露詭譎的神色,樂絕歌頓感一陣不安,卻見她染血般的紅脣微張,口含一根銀針,準備直朝他額前射去。

此刻,樂絕歌哪裡騰得出手來擋,他正在跟靳長恭拼着內力,亦無法躲開,簡直有些怨念地想,她簡直就是卑鄙得光明正大,故意引他與她對掌,粘住他雙手不得動彈,再任她拿捏,好個步步爲圈套,誰說的永樂帝只懂得使用暴力,腦袋空空,他卻覺得她的腦子簡直轉了山路十八彎,彎彎相環,曲折離奇的很哪!

此刻,想再多也沒有用了,他既然後退不了,唯有朝前一傾,出奇不意。

靳長恭雙瞳一窒。只覺雙脣一涼,已被他柔軟似花瓣馨香的雙脣牢牢貼住,似吐的銀針也被一軟軟,溼潤的東西抵住,吐不出來。

她瞪直眼睛,看着眼前那張放大無限的臉,那無暇的肌膚,那高挺的鼻樑,像玫瑰花一般紅潤的雙脣。

此刻就像他再美色可餐,尤物一般的存在,靳長恭也沒有半分感覺,直想一掌劈死他!

此時,他們的姿勢、動作、行爲都十分地詭異,明明上一刻還在鬥個你死我活,下一刻卻做着世人感覺十分親密的一件事情。

這突出奇來的景像,簡直看傻了岸邊的一行人,這時候遠遠跑來了大批靳國官兵,領頭的自然就是蓮謹之,他跑得氣籲喘喘,額冒豆大的汗滴,卻沒有想到一來到案發現場,看到的卻是這麼一副令他難以置們的畫面。

他們——他們在做什麼?!這一句話,想必很多人都想問。

其中亦包括靳長恭,擦!她竟然被一個陌生男人給吻了,雖然她知道他的目的只是爲了自救,可是被佔便宜的是她,她覺得她完全有理由,不問青紅皁白地揍他一頓,以慰她的損失!

然而,此刻另有一個人看着這一幕,簡直快氣得失去理解了,一道火焰般色彩的身影,若翩絰而至的妖嬈魔魅,一把扯過靳長恭佔有似地攬進懷中,揮手便是殺氣騰騰的直取樂絕歌的命門之處,欲置他於死地才能罷休!

而靳長恭只覺背脊貼在了柔軟又不似堅韌的胸膛,一股似曼珠沙華的馨香傳入鼻翼,擡眸一看,便看到花公公一張比鍋底還要黑的臭臉顯現。

樂絕歌當然不會站在那裡等死,他長袍一揮,因靳長恭與他同時撤掌,讓他多了一絲迴旋的餘地,花公公的內力並不及他,但是他憤怒的一掌,如果受上,絕對也是非死即傷,再加上方纔被靳長恭打出的內傷末愈,他更是不會貿然接下。

於是,他矮身微蹲,錯開一掌,再蜻蜓點水急促後仰,但是花公公亦不是吃素的,想當然他跟靳長恭一樣,都愛吃“肉”,自然不會放過送到面前的肥肉,一把抱過靳長恭回來,就跨前一步,再度送去一掌。

樂絕歌連忙護住心脈,卻也再度咳出一口血出來。

“哪裡跑出來的一個無恥之徒,竟然敢輕薄咱家的陛下,不將你挫骨揚灰,何以消咱家的心頭之恨!”花公公攬着靳長恭的雙臂死緊死緊的,媚長的鳳眸一片冷凝結冰微眯,顯然氣得不輕。

靳長恭乍見花公公出現,一愣,聽着他的話,又頓時滿頭黑線。

在他眼中,她怎麼感覺就像一個黃花大閨女似的,被輕薄一下就得大發雷霆?

“輕薄……”樂絕歌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方纔緊急下的動作,是有多曖昧,當時情況緊急,他根本來不及多想,但是男人與男人,他倒是沒有多想,現在只覺得雙脣的觸感十分的軟膩。

他看向那個火衣似血的男子,黑潭似的雙瞳流露着沉思,不該啊,憑他的功力剛纔那一掌,根本不可能傷得了他,可是,結果他卻着着實實的是傷上加傷。

擁有世上最妖嬈如紅蓮般誘惑的身段,同時亦擁有一張令人所以人都無法直視的容顏,有人說他爲虎作倀,有人罵他邪門歪道,更有人怕他若修羅般的手段。

“花公公,久仰了。”樂絕歌輕眨雙睫,微微一笑百花怒放。此刻四周佈滿的官兵,靳長恭的武功又勝他一籌,再加上一隻不知深淺,喜歡扮豬吃老虎的花公公,他能夠帶走秦舞陽的勝算可謂是微乎其微。

“樂絕歌,你膽子不小,連你父親樂城在世都不敢輕易跟靳國叫囂,你倒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花公公揚起一抹深意的笑容,那瀲灩水色的雙眸,妖媚惑主卻又冷冰至極。

“父親在世,僅提過一次花公公,他立於中亭,負手望月站了好久,最終長長一嘆:可惜了!”樂絕歌突然道。

花公公一怔,回憶起十年前,第一次跟樂城相識的場景,那時候兩人因一言不合,年輕氣勝交手後,他亦是這樣望着他,目光幽遠而深意,長嘆一聲:可惜了……

他知道他在可惜什麼,可是他卻覺得甘之如飴,若他沒有了那些束縛,沒有他守護的人,即使他擁有了整個天下,擁有了整個世界,他亦不過只是一具行屍走肉!

高高在上,孤寂望月的日子,他已經受夠了,特別是如今擁抱這令他心神盪漾似水,捧在心上怕摔壞了的人兒,他確確實實感到的那黑洞一般吞噬着黑暗的心,竟也會感到滿足與溫暖。

有何可惜?

——一切都值得!他不悔。

“你父親已逝?”花公公淡漠地問道。

樂絕歌將笛握於手中,眸光一黯,沒有回答,手心運轉內力,朝天空一躍,似跳上的那一輪彎月之上。

滿天飄撒着槐花瓣,那潔白,一片,片片,漫天飛舞,最終變成一道花牆撞上花公公與靳長恭他們兩人。

“靳帝,這一次絕歌無功而返,但下一次,定會再次來領教。”

靳長恭聞聲,長袍一揮,花瓣紛紛飄落水面,眼前哪裡還有樂絕歌的身影。

她回眸瞪着花公公:“爲什麼放他走!”別以爲她的一雙眼睛是擺設的。

花公公不顧所有人在場,將她抱住,下鄂抵在她柔軟的頭頂上,眸光微黯霧諳,蹭挲道:“我欠他父親一個人情,陛下幫我還了好不好嘛,嗯~?”

擦!這麼大個人,做錯事,還帶撒嬌的!靳長恭嗤鼻,但看他心事沉沉的模樣,心下一軟,卻最終沒有說什麼了。

還就還,她的人欠的人情,她幫還也是理所應當的!這麼一想,靳長恭也釋懷了,反正她也沒有打算殺了樂絕歌,順勢將他放走,倒也符合她一開始的設想。

“站好,下次再這般自作主張,小心寡人撤了你的職!”靳長恭嚴肅道。她餘光瞧了瞧四周圍攏而來的靳國官兵,覺得如果輕易給他好臉色看,真有點丟範兒,只好繼續繃着臉教訓。

花公公殷紅的雙脣揚起,那絲絲浸出的柔情,足以融化世上最堅硬的冰面,他的陛下果然懂他啊~

“陛下,撤了奴才的職,那又打算給奴才在宮中安插個什麼職位呢?”既然她不愛他當公公,他自然不介意再謀其它的位置,例如……她身邊的位置。

“哼!調你去宮中倒夜香!”

“那奴才可以申請去陛下宮中倒嗎?”

“……”這不是一樣,最終還是回到她身邊了?

“陛下!”岸邊,契高聲喊道。

這纔將他們兩人的注意力轉移到岸邊,靳長恭醒起正事飛身上岸,花公公樂呵一笑隨之追上。

“參加吾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那些士兵一見靳長恭,立即緊張兮兮地跪地叩拜。

“賊人已跳脫,趕緊分散人羣去搜索!”靳長恭揚臂一揮,冷聲叱道。

衆士兵一驚,立即領命。

“你們沒什麼事吧?”靳長恭這時纔看向雪無色他們。

雪無色似弱不勝衣,微微一行禮,便撲到她身上,淚光閃閃:“陛下,剛纔嚇着奴才了,您沒事吧?”

靳長恭不動聲色地推開他,走到雲莫深身邊,隨便一打量,轉眸看向雪無色,道:“是你替他療得傷?”

雪無色眼底閃過謹慎,不懂靳長恭問話的目的,遲疑地頷首。

靳長恭這纔對他柔和了幾分神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做得好,當時寡人太忙了,倒沒在意他,好在你危機時刻,還懂得救人,實屬機靈。”

雲莫深乃太醫暑的一支重要棋子,她留之有用,好在雪無色有眼色,替她護着沒讓他莫名其妙地掛掉,否則她哪裡再找一個雲莫深出來。

雪無色被靳長恭豪氣拍過的地方似過電一般,輕顫一下,但很快就恢復常態,笑意吟吟。

“陛下,您太客氣了,爲您效忠,爲您分憂,乃奴才的分內之事。”

“陛下,發生什麼事了,剛纔您怎麼突然不見了?”契趕緊躥上來,剛纔他被人潮擠到一邊兒去了,一回頭人毛也找不到,要不是他利用花雀來找人,還不知道她竟跑來放花燈了。

“說來話長。”靳長恭懶得解釋。

“那就長話短說。”花公公踱步其後妖孽一笑,接下話茬。

靳長恭嘴角一抽,就知道花公公這妖物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於是將前因後果,簡單描述了一番。

蓮謹之並末發言,他靜靜若悄然水中綻放的玉白睡蓮,靜謐默然。

“你是說,你抓錯人,還這麼巧就抓到了蓮謹之?”契從來不喚四大男侍他們叫小主子,直接叫名字。

靳長恭瞧他們一副不相信的模樣,翻了翻白眼,朝天吹了一記口哨,金雕聽到主人的召喚,迅速降落。

小金雕王此刻已長大了一圈,那一呼翅展翼,足以掀起飛沙走石,水波漣漪。

衆人一驚,這纔看清稍前將秦舞陽接走的是什麼東西,原來是一隻氣勢宏雄的大金雕。

它將身上的秦舞陽晃掉下去,再斂翼收翅,乖巧地站在靳長恭身邊。

身形不穩跌落的秦舞陽,被靳長恭一把抓住,放在地上,然後她再沒好氣地點了點小金的腦袋:“幹什麼耍脾氣,將人摔壞了,你拿什麼賠我?”

小金暗金的雙瞳委屈地眨了眨,拿起大翼就想拍秦舞陽,可是有靳長恭在,它哪裡能得手,於是它更加憋屈,它將腦袋低下,示意靳長恭看看。

這時衆夥兒才發現,可憐的金雕脖子一圈的軟毛被拔了幾禿,這就是它被迫害的證據!

靳長恭下意識看了一眼秦舞陽的雙手攥緊的毛毛,嘴角一抽,這才明白小金爲何要發脾氣,它可是愛毛如命的類型,想必當時在天空的秦舞陽不會武功,一害怕一緊張自然就用力抓緊它的毛髮,唯恐掉了下去。

如果秦舞陽不是她吩咐它保護的人,恐怕剛纔在天下它都想給他甩下來,摔死以解它心頭之恨!

“小金乖,咳咳,主人我會替你教訓他的,竟敢將扯掉寡人小金最珍惜的毛,絕對嚴懲不怠,你先去玩會兒吧。”靳長恭捋了旅它的順毛,彎眸笑笑,柔聲哄道。

小金拿腦袋輕輕撞了撞靳長恭,張嘴“吱吱”亂叫了幾聲,算是同意,便熟練地跳上她支起的一隻手臂,當作樹枝爲撐點躍身展翅朝天飛起,翱翔而去。

“陛下,您對這小金,可比奴才溫柔多了,奴才不依~”花公公扭着身子,小花帕可憐兮兮地蹂躪着眼角,十足怨夫型。

“如果你也被拔成禿頭了,寡人一定對你十、分、溫柔。”靳長恭慵懶的神情帶着鄙夷。

看這二人越來越不正常的對話,衆人只覺渾身發寒,許久不見,陛下倒是越來越男子漢了,可花公公也越來越娘了!

“陛下,有小金這麼一個寵物,真是令人羨慕啊!”契眼巴巴地盯着小金離去。

其餘的人,心中亦是這般想的,不過這麼一隻龐大而具有危險性的金雕王,也只有永樂帝纔有本事將它馴服得如此乖巧,他們算是連想都不敢打這麼想。

“咳咳……”秦舞陽剛纔在上空吹了許久冷風,有些不適地清咳了幾聲。

靳長恭看他髮絲散亂,面色青白,咳得十分難受的模樣,原本打算質問的話,暫時嚥了下去。

第一批的黑衣殺手,絕對與他有關,他是怎麼惹來那一羣人的?

“契,等一下派人將沉落河底的黑衣人的屍體撈起來,回去慢慢徹查。”靳長恭表情嚴肅,徑直下令。

契瞧了瞧河水,應聲是。

“至於這十六名美貌若仙的樂府女伶,明天吊到牆頭去,在她們每一個人身上掛一塊牌子,上書,贖一人一千兩,贖二人四千兩,贖三人九千兩,依次疊加,如果到後日子時,都沒有人交清贖金,就將他們賣去妓院賺夠了銀子,再殺了!”靳長恭瞥向那十六名女子,沒有一絲感情地判決着她們的生死。

那十六名舞伶臉霎時變得灰青,沒有想到靳帝竟然想到如此歹毒的方式整治她們,如果她們主子不拿錢來,她們的下場可想而知有多慘,可如果拿錢,贖得越少當然越便宜,可是漸漸增加的話,那筆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陛下,您不審問她們什麼嗎?”雪無色不懂她爲什麼既不審,也不殺,反而用她們去換贖金,這不是土匪的做法嗎?

“審什麼,一切不是真相大白了嗎?況且殺了怪可惜的,拿她們試一試樂絕歌對自己的手下的態度,不也挺有趣的,正好還可以斂入一筆錢財入國庫,一舉兩得。”靳長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眸閃過一絲狡黠。

蓮謹之聞言,垂下的腦袋,抑不住揚起嘴角,微微清雅一笑。

花公公媚骨三分的雙眸隨意掃視了他們一眼,明顯發現他們對靳長恭的態度有些不同了,雖然說不上哪裡不同,可流淌的氣氛明顯和諧了許多。

一回到宮中,一則令人牙痛的消息就撲天蓋地傳來,失蹤數年的太上皇回宮了,並且還將傳說中的女主角莫仙子一道帶回了毓秀宮養病。

靳長恭躺在養生殿,聽着震南跟震北一則一則消息,細細道來。

“呵呵~想不到靳微遙竟然回宮了,這倒是一則好消息。”靳長恭毫不在意地歪着腦袋,任着花公公將一顆嫩青的葡萄喂入她嘴中。

契懶懶地靠在石柱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打着瞌睡。

“陛下,莫流瑩是與太上皇一道回宮的。”震北仔細觀察着靳長恭的神情,不由得再重複一遍,生怕到頭來,她會責怪他們沒有及時稟報。

“嗯,寡人知道了,她傷得怎麼樣?”靳長恭哪裡不知道莫流瑩的傷勢,不過還是想聽聽她如今恢復得怎麼樣了。

莫巫白的下落,她一直沒有打聽,雖然她知道他一定沒事,可是也該偱例前去質詢一聲?

震南略爲回憶一下當時的情景,道:“當日,她不能行走,是被太上皇一路抱回毓秀宮的,聽氣息短促,隱有輕咳伴有血腥味道,恐怕傷得不輕。”

呵呵,靳長恭聞言笑眯了雙睫,彈了彈手指,示意震南靠近,她附在他耳朵低語幾句,便揮手讓他們告退。

“陛下,您有何打算?”花公公俯下身,將頭輕靠在靳長恭纖弱的肩頭上,貼着她細嫩的頸,絲絲曖昧流轉。

靳長恭眼眉俱彎,笑得爲恐天下不亂,道:“去噁心他們一下,呵呵~”

竟敢有膽子跑到她的地盤上來,她一定會好好招呼一下這兩人的。

“對了,那日在商族的事情我忘了問你,我離開後,你跟靳微遙打鬥勝負如何,後來他怎麼不見了?”

花公公聞言,眼裡因想起那夜的事情,眸中綻開了嬌妍爛漫的春色,緩緩靠近:“他不願跟奴才纏鬥,將奴才打進水中,就先行撤走了~”

靳長恭眼看那紅脣越來越近,眼角一抽搐,一邊後仰一邊考慮着,她是不是太縱容他了,這種時候她就該虎生生地一巴掌賞過去,但卻有一個人先看不下去了。

“咳咳,陛下!注意點場合。”契撫住嘴脣,瞪着眼睛,像肺癆發作一樣,使勁咳着,打斷兩人的對視。

花公公不耐煩地撇了他一眼,然後緩緩抽身起來,裝模作樣又恢復一派若無其事。

靳長恭暗中給契比了一個讚的眼神,而契則撇了撇嘴,表示鄙視,陛下你的“夫綱”何在?這種時候就該像以前一樣,對他丫的犯上的傢伙拳打腳踢,量他也不敢反抗,偏偏要縱容他的性子。

他那種人是能縱的嗎,一縱豈不是更要翻天了?他本來就是一個正邪不分,任性極點的人了!

“華容回朝了嗎?”靳長恭無視他的擠眉弄眼,問起另一件事情。

花公公媚眼冷冷地掃了一眼搬弄是非的契,才道:“這倒是沒有,照理說該比咱們早幾個月回來纔是,可一直沒有消息,恐怕遇到麻煩了。”他擰眉,眸光透着幾分沉思。

“那個華容長得的確不安全,難不成在路上遇到什麼霸王女,將他抓回去當壓寨夫君去了?”契眼珠子一轉,突然壞壞的笑着。

“速查!花公公,暗衛的事情,屬於靳微遙的部分全部抹殺掉,重新換上一批,順便安排好時間,寡人過段時間就去拜訪靳族皇族守陵的族長們!”靳長恭低沉的聲音緩緩溢出。

花公公臉上的表情微滯,看着靳長恭認真的側臉,在燭火中閃耀着曖昧的橘幻色,美得驚心動魄。

“陛下,您真的要去皇陵?”

靳長恭淡淡地勾脣,擲地有聲道:“是,該是他們將手中牢牢抓住的東西,交權出來的時候了!”

花公公波光柔膩地看着她,附和道:“陛下說得是。”

契雖然沒有聽懂他們的話,卻看懂了靳長恭的神情,那是一種王者即將崛起的輝煌色彩,她是不是已經不打算再隱瞞下去了?

翌日,朝陽冉冉升起,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着耀眼的光芒。

久不上朝的靳長恭,再度披上朝服召開了一次朝會。

她坐於高座,神態懶散地聽着下方官員們諂媚奉承你一句,我一句的讚頌,最後不耐地直接踢倒了一座香爐,嚇得那些人一咋一驚,統統抖得像個篩子似的,趕緊宣佈了一件重要事情就囂張跋扈地退朝了。

“十二區已經被寡人租聘給八歧塢的公冶少主,朝中所有安置在十二區範圍的執行官員都必須撤職重新下放它區,寡人會親自派一名監工官員前去留守,其餘事情朝中一律不得干涉!”

十二區的事情,朝中官員許多都聽說過,當時派發回朝中的令牌乃是永樂帝的,所以他們有聲都變成無聲,不敢輕舉妄動,但是聽到這一條律令,皆痛心疾首,他們的從十二區那裡榨取的錢財,就因爲她的一個舉動,化爲了烏有,怎麼能讓他們不心痛。

十二區這片礦場,幾乎貪污合作的至少有幾十位上層官員,可這一捧打下來,只剩雞飛狗跳了。

一下朝,擺駕回到內閣,門邊的太監趕緊前來稟報御史中丞大人息子豐前來謹見。

靳長恭玩味地笑了笑,讓花公公將息子豐領進來。

息子豐叩見過她後,恭敬地站立於一側,一身莊嚴的黑色官服,衫擺繡着藍色海波紋,頭戴紗冠,那張清秀的臉多了幾分沉穩氣度,不再與從前面對她那般拘謹而萎縮。

“陛下,臣有事稟報。”他聲朗清亮,帶着一種與生俱來的執拗感。

靳長恭支着頭,眸光清亮地看着他,薄脣似笑非笑,道:“哦,是何事?”

息子豐雙睫微張擡眸,晨曦帶着一種朦朧的光線渡在她的周身,翡翠的珠簾斜撒着層層浮萍滿地,碧綠而明淨,恍然一朵怒放的黑色彼岸花。

他眼底的癡色一瞬而過,然後深吸一口氣,撩袍再度跪下,聲厲決絕道:“求陛下,下令將臣抓拿的謀害前朝官員息內史一干人等,還包括貪髒枉法,剋扣朝廷全部糧響發放災區的,全部處以死刑!”

“罪名?”靳長恭早已料到他的來意,眸光帶着幽深道:“那可是一百多名官員,若沒有一個值得寡人動手的理由,大動干戈的後果你改知道會由誰承擔?”

息子豐目光堅定不移,這名少年經過人生的大起大伏,已懂得謀定而後動,也懂得一味的正義只能太鋼易折的道理。

“臣手中已握有他們的全部罪證。”

靳長恭指點輕點着桌面,擡腮沉思,花公公與契都安靜地等着她的決裁,而息子豐則緊張地繃起身子,屏住呼吸。

“你先回去吧,寡人考慮一下。”

待息子豐離開後,靳長恭摒退兩側,獨自一人在內閣處理朝務,傍晚時分,她離開內閣,徒步悠閒地逛起御花園,遠遠一名內宮太監跟花公公稟告,說蓮小主子有事懇求見陛下一面。

花公公明白陛下一直在等他,於是吩咐他將人帶來,而此刻靳長恭賦閒坐於涼亭之中,看着雅步輕踏而來的蓮謹之,表情淡然柔和。

“陛下,臣懇請陛下,能夠赦免他們。”他沒有廢話,直接跪下,那錦袍鋪在地面,芙蓉色衣襬綻放清漣,那清悅如珠落玉盤的柔和嗓音帶着幾分央求。

“謹之,你可知道寡人爲何會讓息子豐當御史中丞一職?”靳長恭任他跪着,起身踏着枯黃的落葉,走至他低垂的視線中。

“陛下,他們……他們即使有錯,卻也罪不致死,況且此刻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時刻,您若動了他們……”他知道,她是有意扶持他的勢力。

“他們的罪名,論靳國律法判任何一條,都該是斬立決。”靳長恭兩根冰涼的手指,擡起他的圓潤的下巴,目露枯井般的深不可測,抿脣笑得薄涼。

“陛下,您一定要殺了他們嗎?”是的,論罪名他們一個都逃不了,可是靳國什麼時候這般律法如鐵了,她這一步,幾乎是要毀了整個靳國的太平局勢,他以爲她會安於現況造成兩虎相鬥,可是她的表現分明是準備將整個朝廷洗牌重整。

可是這些人牽扯的範圍何其廣,到時候恐怕連他們蓮族都無法脫身,她……她真的一點也不念及他嗎?

也許這樣想很荒繆,可是他卻抑不住自己的這種想法。或許是她之前的柔和表情,也或許是在“女兒節”她對他的與衆不同,讓他多了幾分妄念。

“謹之,人只有當你有足夠的價值才能夠跟別人談條件,你想救你的家族,你想讓你的家族穩坐如今的地位,你就該拿出你的能力證明,或是求寡人——”

蓮謹之心一顫,他擡眸怔怔地看着靳長恭,啞着嗓音道:“求——求您,陛下,爲了謹之,您下不爲例,就放過他們這一次,好不好?”

靳長恭看着他,眸光越來越深,幾乎淹沉了她瞳孔的亮光,這讓蓮謹之緊張得全身都無法動彈,但下一刻,她雙眸一彎,似浸了水晶般柔亮,透着水色的雙脣輕揚,展顏一笑:“謹之,寡人開玩笑的,爲了你,那寡人就試着考慮一下吧。”

蓮謹之眸中一亮,欣然握住靳長恭的手,緊聲道:“是真的嗎?陛下真的會考慮?”

靳長恭微微一笑,半斂流光暗涌的雙睫,輕輕頷首。

蓮謹之第一次對着靳長恭真誠地笑了,那笑容似嬌陽一般燦目,蒼白如陶瓷一般的臉泛起淡淡紅暈,亦能像此刻一般美得令人流戀忘返,移不開眼睛。

“陛下,謝謝你。”

等蓮謹之離開後,靳長恭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淡淡地睨向身邊不知道何時出現的花公公,道:“下聖旨去天牢,涉及貪污賑災糧款,謀害前任治粟內史一家,與其它罪名相關人等,一律斬立決,立即執行。”

花公公妖嬈風情的雙眸迸射出一絲精光。

“是。”

餘暉靡靡落盡最後一絲光亮,蓮謹之在房內輕撥琴絃,那閃爍晃動的燭火,映着窗櫺黑影幢幢,靜謐的林間沙沙作響,莫名地他心中感到十分不安,卻不知道爲何。

深夜,他一直無法如願入睡,輾轉反側,直到他父親蓮丞相托了關係秘密派人送了一封信件,告訴了他一則令他震驚的消息,他才驀然明白一切。

“吾兒謹之,陛下已經在寅時已處決了關押在天牢的那一百多名官員,其中包括了咱們蓮氏族人與門客的六十幾人啊!無一例外,全部是斬立決!”

蓮謹之當時面如死灰,他瞳孔渙散,雙脣微顫道:“不,不可能的。她,她明明答應過我的,她……”

她騙了他嗎?不,她沒有,她只是說她會考慮,可是卻沒有答應,是他想得太天真的,以爲她真的會主了他而放棄最後一步。

他緩緩滑下坐在凳上,闔上雙眸,睫毛似雨落琵琶般,激烈地抖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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