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先生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擡手取下了面具。
因爲長年戴着面具,他臉上的膚色都變成了兩個顏色。被面具遮着的部分是蒼白的,露出的部分黑一度。
這張臉,和簡汐腦海中那張模糊的臉慢慢重疊在一起。
“是你……”簡汐閉上眼睛,“真的是你。竟然是你……”
寒先生怔怔的看着簡汐,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難以用語言表達。還有一些細微的小東西,像絲一樣從心房裡溢出來,往外飄啊飄。
“你是……”
“我是簡汐,也是小愛。”簡汐睜開眼睛,定定的看着寒先生,“你信嗎?”
“不信。”寒先生猛搖頭。
這根本就是兩個人嘛,從年齡和血緣都對不起。
“小乖,你知道嗎?”簡汐又問。
“小乖?”寒先生想到簡汐曾在源城控制了他,他顫抖了起來,“你怎麼會知道小乖?”
“因爲它就在我身體裡。”簡汐說。
“你是那個孩子?”寒先生失聲叫起來,但他很快又否決了這個想法,“不不,這不可能!你們年齡也對不上……”
簡汐看着寒先生,無聲嘆息。她不怪他。倘若是寒先生換了身體來認她,她也難接受。
她還沒反應過來,寒先生突然出手,掐住她的脖子:“你說,你是怎麼得到小乖的?你把我的小愛怎麼了?”
“與生俱來,我就是小愛。”簡汐毫不畏懼的迎視着寒先生駭然的目光,“你相信人可以重生嗎?”
“不信。”寒先生擰眉,“那是不可能的!你快說實話,你是怎麼得到小乖的?別以爲有了小乖你就能騙到我……”
“可我,就是重生了。”
“不可能!穿越重生那都是故事裡唬人的橋段!現實中怎麼可能……”
“我出生在一片大山裡,那裡一到冬天就下雪。我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不見了,我每天坐在窗下盼着爸爸回家。他時常醉酒,好在每天都會回來。可是有一天,他沒有回來,我再也找不到他……”
這些描述,不就是當年的他和小愛嗎?
寒先生的手顫抖着,慢慢鬆開:“你,真的是那個孩子……我的女兒?”
“是。”簡汐活動活動脖子,“他們都說你死了。然後有個男人來到山裡,把我帶走了。”
所以,他拜託裴傑去山裡找的時候,沒有找到。後來自己也去過,還是沒有找到。
他已經躲到白石溪裡,二十多年前的白石溪就是一片貧窮偏僻的大山。居然還是有人發現了他的蹤跡。
“那人,是誰?”
“X。那時候他還很年輕,還沒有繼承X組織的老大之位。他知道我的眼睛與衆不同,特意尋來。”
“然後呢?”寒先生急切的追問。
“前年秋天,我死在D國的暴亂場上。然後,又重生到了簡汐身上。”
寒先生還是不敢相信,他看着簡汐,說不出話。
“很難相信吧?”簡汐卻笑了。
寒先生點點頭。
“沉俞給你的檢驗報告,是用我上輩子的頭髮做的鑑定。我早知道裴迪是我的堂弟,這是沉俞一直保護他的理由。去年我曾到查納州找過裴傑。他告訴我,裴家沒有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