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謹葬禮的那天,淅淅瀝瀝的下着小雨,蕭瑟秋風起,枯葉被雨水浸溼,這樣的場景,看着就令人心生悲愁。
藍雨已經幾天不眠不休,在藍謹的墓碑前安靜的跪着。
她的頭髮有些凌亂,眼睛通紅且腫脹不已,臉色十分的蒼白憔悴,除了流淚便是沉默,這幾天,她一直都是這樣的狀態,如同行屍走肉,再也沒有了靈魂。
沈寧、小六和小九以及孤兒院的孩子們,這幾天都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從此以後,他們的藍媽媽再也不會回來了,再也不會爲他們做飯,教他們讀書寫字了。
乾叔也是老淚縱橫。這麼多年,藍謹一直是福利院的頂樑柱,乾叔一直幫着她搭理福利院,看着她爲福利院的每個孩子操碎了心,如今,她終於可以歇歇了。
沈寧上前,要拉起藍月,沉聲勸慰:“小月,生死無常,你當讓藍姨含笑九泉。”
藍月沒有理會沈寧的話,不顧地上泥濘,對着藍謹的墓碑安靜的磕了三個頭,然後站起來,輕輕的問沈寧:“蘇家一個人也沒來嗎?”
沈寧先是不語,接着無聲的搖了搖頭。
別人也就罷了,就連蘇遠凱都沒有露面。
三天了,從藍謹去世到下葬已經三天了。這三天,蘇遠凱一次面都沒露過。
藍月的眼睛一點點閉上,然後睜開,一雙眼眸平靜無波,彷彿剛纔那一閉眼,把所有的情緒都就地掩埋。
“走吧。”
藍月說完,就轉身沿着臺階走下,此刻,烏雲聚集,天色更加暗沉,淅淅瀝瀝的小雨下的更加密集起來。
藍月不管不顧,只默默的在雨中走着,沈寧等着沉默的跟在後面,看着她都面帶憂色。
出了墓園,沈寧讓藍月上車,藍月卻執意不肯,堅持要自己走回去。
雨越下越大,沈寧讓其他人先回去,小九開車跟在他身後,而他,則默默跟在藍月身後,看着她就這樣在雨中默默的走。
一直走一直走,似乎永遠走不到盡頭。
終於,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沈寧的耐心已經被消磨殆盡,想到藍月三天來的不眠不休,想到她執意要在雨中行走,終究擔心她的身體吃不消,沈寧快走幾步上前,拉住藍月,要她上車,無奈藍月就是不肯。
沈寧無奈,只好出手打暈了她,然後抱着渾身溼透的藍月上了車,直接把她帶到了帝都花園。
沈寧在帝都花園有一套房子,平常很少來,只讓小六偶爾過來打掃打掃,所以,一切都很乾淨整潔。
抱着藍月上了樓上臥室,讓小九給她換了衣服,調好暖氣後,沈寧讓小九照顧着藍月,他則出去買了點兒吃的。
等到藍月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天氣依舊陰沉,藍月醒來自己坐起來,卻發現右眼不能完全睜開。
一旁的小九大概是聽到動靜,立即醒來,看到藍月的眼睛,嚇了一跳。
“姐姐,你眼睛怎麼了?”
見藍月有些不明所以,小九急忙從洗手間拿來一面鏡子,然後給沈寧打了電話。
等到沈寧到了房間的時候,看到藍月的有眼睛下眼瞼處已經拱起了一個黑紫的膿包。
“走,去醫院。”
沒等藍月反應過來,沈寧就攔腰抱起藍月接着下樓而去。
藍月有些無語,她眼睛有問題又不是腿腳不能走路,爲什麼要抱着她?
沈寧卻不知道她的這些小心思,抱着她飛快的跑到車上,然後啓動車子,一溜煙兒的朝醫院開去。
到了醫院,沈寧直接掛了VIP號,眼科醫生看了看藍月的右眼,就說:“這個沒什麼大礙,是最近休息不好的緣故,不過需要動個小手術,把這個膿包整體割掉,不然好不了。”
於是,當即就安排手術,手術做完後,藍月的眼睛就被一層層潔白的紗布給包着,什麼也看不見了。
爲了讓藍月的眼睛儘快的好起來,沈寧把一切事情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就連藍月的手機都替她保管,除了一期一會和快遞公司的業務,沈寧還把初七叫到別墅,一點一滴的培養她,教她禮儀禮貌,然後,模仿藍月的一舉一動和生活習慣。
這樣過了兩天就是藍謹的頭七,由於藍月眼睛上的紗布還不能拆開且不能吹風,所以,沈寧就和她商量,讓她不用去墓園,藍月卻執意不肯。
沈寧拗不過她,就帶着她去了墓園。
祭奠過藍謹之後,藍月略一沉思,問沈寧:“沈寧,我媽媽爲什麼會突然去世?我去京都之前,雖然她出了車禍,但身體狀況良好,爲什麼會突然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