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等我。
葉輕羽車速很快,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回到葉府,按響了門鈴,李媽趕緊來開門,見到葉輕羽,緊張的神色才稍微緩了緩,忙着給葉輕羽打開門,葉輕羽順勢將車鑰匙丟給李媽,清冷的聲音略帶幾分顫抖,“爺爺怎麼了?”
“老爺子在房間等你呢!”李媽聽到葉輕羽的聲音有着幾分顫抖,默默的低下了頭。
葉輕羽點了點頭,“找人幫我把車子停好,我進去看看。”
“大小姐,您彆着急,老爺子會等你的,他說優化跟你說。”李媽說完,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出來。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怎麼忽然間這麼突然,我竟然……一點準備都沒有。”葉輕羽站在大廳門口,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就是這幾天,司馬醫生把前幾天檢查結果拿過來,發現老爺子已經是癌症晚期了。”李媽想着那張報告,心裡越發的沉澱起來。
葉輕羽聽後,快步走到葉府大廳,朝着樓上走去,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輕輕敲響了爺爺房間的大門。
“輕羽……輕羽,一定是輕羽來了。”葉斯林聽見敲門的聲音,乾癟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他好久都沒有看見輕羽了。
“爺爺,是我,我進來了啊!”葉輕羽推開門,只見全家人都在這裡站着,葉斯林則在牀上躺着,才幾天的功夫,原本硬朗的爺爺,瞬間變成了瘦骨如柴的模樣,她知道這個時候爺爺會離世,可是她從不知道爺爺是怎麼離世的,沒想到……竟是這般。
“過來,孩子,讓爺爺看看你。”葉斯林看着站在門口的葉輕羽,嘴角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或許是因爲生病,他的體重掉得很快,臉上似乎一點肉都沒有,彷彿就是一張肉皮包着一架骨頭,看上去,有些駭人。
葉輕羽強壓下自己的情緒,走到葉斯林面前,對着爺爺,笑了笑,“爺爺,我不在家這幾天,你怎麼瘦了?是不是不好好吃飯了?”
“輕羽,爺爺老了,吃不動了,爺爺就是想最後看看你,對不起啊!給你添麻煩了。”葉斯林看着葉輕羽,動了動嘴,眼眶忽的溼了起來。
“爺爺,下次不許這麼說話,這麼說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葉輕羽臉上依舊笑着,可是眼淚,早已流出了眼眶,忙着用手抹掉眼淚。
“哪裡還有下次,輕羽啊!你能答應爺爺一件事嗎?”葉斯林看着葉輕羽,聲音雖然虛弱,但是言辭清晰極了。
葉輕羽聽到葉斯林的話,對着葉斯林點了點頭。
“幫着你弟弟,別讓葉家垮了。”葉斯林滿眼期待的看着葉承,對着葉承也笑了笑,“小承啊!你還這麼小,就要面對葉氏,是難爲你了,你以後多聽你姐姐的,知道嗎?她很聰明, ,能幫到你。”
“爺爺,我一直都很聽姐姐的話,我一直都聽。”葉承聽到葉斯林的話,直接背過身,不再看葉斯林。
“爸,你看輕羽也來了,咱們一家
人算是聚齊了,咱們一家在一起,比什麼都強,你別想那麼多了,等一會兒我讓廚房做飯,做您還吃的,咱們一起吃飯。”韓芳說完,忽的也哽咽起來。
葉湛遠看着眼前這一幕,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站在一邊,默默地看着……
“爺爺,你想不想吃餃子?我給你包?”葉輕羽走到葉斯林面前,笑着說了起來。
“好,好。”葉斯林點了點頭。
“我現在就出去給你包。”葉輕羽說完,笑着轉身走出房間,剛一走出房間,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快步走下樓梯,朝着廚房跑了過去,抹了把眼淚,跟廚房說了一聲,廚房裡的幾個人一起跟葉輕羽忙活起來。
沒多久,餃子就包好了,葉輕羽看着一個個的餃子,忽然想到了小時候,她剛剛被葉家領養來的時候,她有些怕生。
韓芳總是跟她說話,可是葉湛遠似乎很排斥她,她不知道怎麼跟別人溝通,她很封閉,有一天她看見家裡包餃子,她想起這種東西很好吃,但是在孤兒院的時候,一年只能吃一次,她好像學怎麼做,以後自己給自己做着吃,那是第一次,她主動跟傭人說了話,那個時候,大家對她並不尊重,都知道她是葉家領養來的孩子,只是領養的。
她的手很小,動作很笨,甚至抹了一臉的白麪,身上也都蹭的到處是白麪,很多人都消笑話她,可爺爺沒有嫌棄她,而是將她抱了起來,樓在懷中親了一口臉頰,看着她包的醜的要命的餃子,對着衆人說,“這是我孫女葉輕羽給我包的餃子,你們看不上啊!我葉斯林看的上。”
從那以後,葉家的傭人對她的態度全然不一樣了,韓芳對她依舊很好,葉湛遠也開始有了改觀,直到韓芳懷孕,葉湛遠徹底改變了態度,時不時的也抱着她,說她是葉家的恩人,葉家的福星。
小承出生後,韓芳媽媽身體不太好,她就一直幫着韓芳媽媽照顧小承,他們姐弟兩個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葉輕羽一邊煮着餃子,一邊想着曾經的事情,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她是真的感激葉家的,所以從她回到這裡,拼命爲葉家考慮,做任何事都爲葉家考慮,他是真的爲了葉家考慮……
葉輕羽看着鍋裡的餃子,熱氣噴到臉上,剛剛收住的眼淚再次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姐……別哭了,眼睛腫了,爺爺會看見。”葉承不知什麼時候從外邊樓上走了下來,忙着給葉輕羽遞了紙巾,“真的,別哭了。”
聽到葉承的話,葉輕羽才發現,葉承竟然比自己堅強,擡起清眸,點了點頭,小承說的對,不能再哭了,爺爺最不喜歡哭了,最不喜歡了。
“姐,你歇一會兒,我來煮餃子,你坐那邊歇一會兒。”葉承指了指旁邊餐桌上的椅子,輕聲說了起來。
“姐不累,還是姐姐來煮。”葉輕羽推了推葉承,“你去坐着休息一會兒吧!你都瘦了。”
“姐。”葉承看着葉輕羽眼睛又蒙上了一層水
霧,趕緊說了起來,“姐,別哭。”
葉輕羽點了點頭,看着葉承,“我沒事了,餃子煮好了,我去給爺爺端上去,你跟我一起去。”
“好。”葉承點了點頭,看着眼前的姐姐,拉住姐姐的手,他從沒見姐姐哭的這麼傷心過,從小到大,看見姐姐哭的次數是有限的,從沒看見姐姐這般難過的哭過。
姐弟倆一人端着一盤子餃子走上樓,敲門進了房間,看着爺爺已經坐了起來,似乎就在等着葉輕羽的餃子一樣,這會兒看見餃子,更是笑了起來。
“爺爺,吃餃子了。”葉輕羽笑了笑,把餃子端到爺爺面前,拿着餐具,將餃子切成小塊,一點點的喂起了爺爺吃餃子,
葉湛遠韓芳看到這一幕,紛紛垂下了頭,
葉承也學着姐姐的樣子,將餃子分開,姐弟兩個一起喂葉斯林吃餃子,葉斯林看着兩個孩子一起喂她吃餃子,高興的點了點頭。
這一頓飯,葉斯林的胃口很好,竟然吃了三個餃子,葉斯林吃飽了,就覺得有些累,直接躺在牀上,閉上了眼睛,似乎想到了什麼,對着葉輕羽笑了笑,“輕羽,爺爺忘記告訴你了,上次爺爺給你看的那個盒子,裡邊的東西都給你了,等着你回洛府的時候,帶走,記住了嗎?”
“我知道了,謝謝爺爺。”葉輕羽知道爺爺說的盒子是什麼,上次和洛亦在一起之後,她上來跟爺爺打招呼的時候,爺爺給她看的那些照片,就放在那個盒子裡,爺爺說的盒子,應該就是那個盒子。
“拿回去,好好保存。”爺爺聽到葉輕羽的話,對着葉輕羽笑了笑。
“爺爺你睡吧!”葉輕羽點了點頭。
葉斯林是真的累了,這會兒閉上眼睛,躺在了牀上,一會兒的功夫,就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聽着那均勻的呼吸聲,衆人全都朝着外邊走去,葉輕羽看了一眼熟睡的爺爺,也跟着走出了房間。
四個人坐在客廳,都沒有說話,所有人都在想着老爺子的事情,所有人都明白癌症晚期的概念,所有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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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冰冷,壓抑的大廳讓人有些喘不過來,葉輕羽合了閤眼,靠在熟悉的沙發上,心,有些慌。
“姐,你累了去休息一會兒吧!”葉承看葉輕羽的臉色不好,輕聲說了起來。
葉輕羽搖了搖頭,不發一言。
“輕羽,要不你看這邊也沒什麼事,你還是會洛府吧!”韓芳說完,也垂下了頭。
“輕羽……”
“我沒事,爸媽,我想爺爺……一會兒醒了可能還想看見我,我就在這邊守着。”葉輕羽也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堅持,就是覺得,這樣離開的話,可能會錯過爺爺,上一世已經錯過了一次,這一世,說什麼也不想錯過了。
“好了,就讓輕羽留下來吧!我去給洛伯淵打個電話,告訴他一聲。”葉湛遠點了點頭,走到座機旁邊,打了一通電話,跟洛伯淵說了情況,又跟着對方寒暄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