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依米看着撇過頭去的男人,又看了一眼正被醫生們小心的擡上了擔架上的季琛天,張開的紅脣,忍了忍又合上了。
她知道,意外總是來得太突然,真相總會讓人心痛。
她深愛的那個男人,永遠如暗黑大帝一樣冰冷狂傲的男人,其實,在季澤風心臟最深最隱匿得緊緊封鎖的地方,有一處留白,那是他生命裡不願承認卻又渴望的留白。
人,其實是一個矛盾的綜合體,一面期待着,一面又牴觸着,當兩者相互碰撞的時候,便出現了所謂的糾結和掙扎。
這個時候,需要的是一個不經意間的刺激,便能夠有一個顛覆乾坤的結果。
亦如現在的季澤風,他暫時還沒有辦法一下子接受,所以,季澤風需要的只是時間。
女人的小手,帶着讓人安心的溫度,攬在了男人精健的窄腰上,在季澤風的懷裡,輕聲的說着:
“季澤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一刻,季澤風的心,是慶幸而感恩的。
聽着顧依米的話,季澤風慶幸着自己沒有像剛剛的那個男人那樣一再的荒唐錯誤下去,感恩的是老天爺還是把他的依米還給他了。
原本一直站在一邊的凌南遠,看着眼前緊緊相擁着的男女,蒼老得有些頹然寂寥的臉上,緩緩的有些些許的笑意,笑得讓人心痛,卻又笑得那麼的慈祥。
哀傷斂上的眼瞼裡,已然浮動起了一片欣慰而寵愛的眸光。
就那麼安靜的站在一邊,靜靜的看着。
而被某隻女娃整的早就渾身發毛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的男人,終於----
永遠比別人要慢一拍的某隻男人的腦袋和眼睛,強烈的感覺到了一道堪比季二甚至更要邪肆霸氣的眼神之後,蕭梓寒渾身一個激動,接着身體僵硬,腦袋卻竟然被那道眼神生生的扯動了過去---
當蕭梓寒遲鈍的腦袋終於正對上了某隻男娃投射在他身上的眼神的一瞬間---
原本好不容於終於不再那麼壓抑的讓人窒息的緩和的氣氛,被“轟---”然後“咚---”的兩聲相隔差不多隻有一秒鐘的連續巨響---
打破了!
那一聲“轟--”是某隻男人看到男娃的第一反應---直接撞牆了!
而那一聲“咚--”的巨響,是某隻驚嚇到癡呆撞牆的男人,被反彈回來又身體重心竟然不穩,生生被嚇得腿軟的到地上了去了~~~
“這一定是幻覺,這一定是幻覺~~~”
某隻嚇到腿軟的男人,趴在會議室的地上,那張永遠惡寒妖孽的臉頰上,以一種常人難以做到的顛覆毀滅形象的模式,扭曲着~~~~掙扎着~~~~自我暗示着~~~~
“這一定是幻覺,一定是幻覺。
最近被沫沫小魔女寶貝兒整的神經錯亂了,要不然就是昨天晚上跟周公下棋被虐的只差裸/奔了,所以今天腦袋纔會突然短路,竟然會幻想着看到季二他小時候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