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古色古香的書房,房間內最醒目的就是那一排佔了一整面牆的紅木書架,上面擺滿了書,涉及面很廣,房內因而瀰漫着書紙和紅木的芬芳。
一般的暴發戶家裡也是如是格局,但他們的書本不過是買來充當門面用的。若你有心去翻看這個書架上的書,你會發現上面的每一本的角角落落裡都有心得筆記,字跡蒼勁有力。
此時,書架的正下方,一身赤色布衣的鄧民生隨手取下一本《道德經》便是翻閱起來。年輕的時候他不太懂古典文化的魅力所在,待經歷過大風大浪之後,他纔是明白其中的智慧所在。
“鄧先生。”管家的呼喚從門外傳來。
鄧民生的眼睛並未從書上離開,淡然道,“進來。”
“秦修在門外,說是想要見您。”說罷,管家悄悄看了眼鄧民生纔是繼續說道,“已經等了有一個多小時了。”
“嗯。”鄧民生的情緒絲毫沒有波動。
管家跟了鄧民生這麼久,自然是知道他這個反應代表的是什麼,便是悄然退下。此時的他也是有些猜不透自家先生對這個秦修是何態度。原本依照着先生對小姐的寵愛,十有八九也是默認的同意的,但是如今這態度,冷淡至極,簡直是居然於千里之外,這又是什麼原因?
管家不敢再多揣測,快步走至大門。
如今夏秋交接的時候,天氣燥熱,陰晴不定。前兩天還是烏雲密佈,今日就是豔陽高照,還真是會趕時候。秦修靠在跑車上,頭頂着太陽,額頭上沁出幾滴汗,白色的襯衫也是有些溼潤,但儘管如此,他也是沒有去車裡涼快。
畢竟他來此是有求於人,說白了就是‘求娶’,怎能大搖大擺絲毫沒有誠意?
秦修如今也是熱得不行,但在看到管家出來的時候,也是舉止有禮不慌不躁,“鄧先生怎麼說?願意見我嗎?”
管家將秦修的這些小細節看在眼裡,心下讚賞。可不是所
有的上層人士都有如此的修養,比如說大陸新出的那個暴發戶,上官思聰,雖然有些斤兩,但就德行上就做不到這些。
“秦先生,不好意思,我家先生這會兒有些緊急的事情需要處理,實在是抽不出時間,要不您先回去?”
秦修那帥氣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他自然是明白這是推托之詞,“無妨,今天天氣不錯,我在這等一會兒,就當是曬太陽了。”
看着管家消失的背影,秦修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原本以爲,自己之前幫助鄧家解決危機並救了青煙之後,鄧民生這一關肯定能過去。現在看來,真是自己太自負了。
秦家的財力和鄧家的財力比起來,還是有差距的,畢竟鄧氏集團已經在美國上市這麼久。中國在美的這些上市企業中,鄧家顯然是處於領先地位的。再加上鄧民生那個特殊的身份,簡直是一方之霸。從鄧家別墅的這個位置就能看出來,竟然建立在了個山頭上,頗有佔山爲王的意思。
不過,秦修有信心,假以時日定能超越鄧氏。
青煙,等着我,我一定會過了岳父的這一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秦修一直在原地沒有離開,他的的影子被拉得越來越長,最終消失不見。可是鄧民生依舊是不願意見他,甚至一句話都沒有帶給他。
忽然,一道閃電劃破天空,大地亮如白晝,更襯得此刻的秦修面目蒼白。‘轟隆’一聲,雷聲接踵而至,暴雨傾盆而至。
這夏末秋初的季節,天氣就是如此的多變。
管家看着這暴雨下的仿若沒有頭一般,也是爲秦修捏了一把汗,這日曬雨淋的,最容易傷寒入侵。又想到小姐每每撫摸肚子時眼中的溫柔和期許,也是心下拿定主意,轉身朝着書房走去。
“先生,外邊下雨了,您需要加件衣服嗎?”
鄧民生沉思了片刻,擡頭問道,“小姐那邊可是一切安好?天氣突變,她又懷有身孕,多是得注意一些。”
“小姐那邊很好,晚
上吃了點補品,正在陪夫人聊天。”管家說完之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還有什麼事?”
管家心中怯怯,小心說道,“小姐似乎有些想秦先生,唸叨了幾句。”
鄧民生這纔是想起還有秦修這麼個人,“秦修呢?”
“還在門外。”管家又補充道,“一直在車旁站着。”
鄧民生聽了這些嘴角勾起一絲滿意的微笑,若是就這麼走了,就算是他答應女兒給秦修機會,他也要食言了。想到這裡,鄧民生的眼睛微眯,我鄧民生的女兒,可不是你想娶就能娶的!
鄧民生將手中的書緩緩放下,隨後起身踱步走向落地窗,窗外正能看到別墅大門的情形。儘管大雨迷濛了他的視線,但是歷經滄桑的他能感受到一個人最真切的情緒。而秦修此時給他的感覺——還不錯。
雨中的秦修面上雲淡風輕,仿若並未處在這種境地之下。他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持這種閉門羹,但是他卻一點也生不起氣來,因爲一切狂風暴雨的情緒在遇到青煙這兩個字眼的時候都將化爲繞指的柔風。
忽然秦修感覺到一股銳利的視線在打量着自己,直覺告訴他,是鄧民生!因爲只有老狐狸纔會有這種眼神!
秦修絲毫不畏懼,鼓足精神氣兒順着視線看去。
兩個人,就這麼,隔着雨,誰都看不清誰,但卻還看着。
片刻之後,鄧民生吩咐道,“你去給這小子說,讓他回去。”
管家心領神會,快步走出,對秦修說道,“鄧先生讓您回去。這是他的原話。”
秦修繃緊的臉終於有了一絲鬆動,說道,“有勞了。”
聰明人之間並不需要說透,但是互相都懂。今天秦修雖然誰也沒見着,但是卻是知道這一趟並沒有白來。至少是得到了未來岳父的初步認可,否則也不會去搭理他。
但秦修也知道他並沒有被接納,畢竟鄧先生讓他離開,這也代表着,考驗纔是剛剛開始,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