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即便南京城裡的敵軍還能在城牆上存活下來,但是他們沒有燃料乾柴、沒有糧食給養。
甚至在城頭上連被褥和背風的地方都找不到。
那這支軍隊在冬日裡還能剩下多少戰鬥力?
用不了多久,當漫出來的黃河水再次被嚴寒的天氣封凍的時候。
他們蒙古軍就可以踏過冰面,再次來到南京城下。
這時候南京城裡一定已是飢寒交迫,怕是剩不下幾個人守城了!之後他們的這支蒙軍就可以繼續向南,直至覆滅整個金國後,再攻入大宋境內!至於黃河在春汛到來之際,從那個被水衝得寬大無比的決口處,汛期的河水噴涌而出,將整個下游上千萬百姓家園淹成一片澤國……他們蒙古人什麼時候管過這些?
……到了現在,蒙軍的所有準備工作都已經完成。
如今河堤被挖掘得只剩下一點點就可以挖通,黃河河面上的冰也被鑿得只剩下了一條20丈的寬的通道。
北岸的投石機和巨石也準備就緒,剩下的就是如何執行這個計劃了。
蒙軍大帥加扎剌兒一邊命令自己的部隊撤回北岸,一邊對着阿勒坦說道:“我帶領大部隊去北面接應你,並且指揮投石機給你斷後。”
“你負責帶領最後的兩萬色目人,還有咱們自己的兩萬蒙古兒郎留在南岸誘敵……你一定要記住一點!”
這時的扎剌兒皺着眉頭,向着阿勒坦說道:“你距離決口處只有十里,黃河一旦決堤,洪水轉眼就到!”
“所以當西面的響箭信號傳到你這裡的時候,你要立刻帶領所有軍隊,順着黃河冰面上的通道撤回南岸……讓咱們的蒙古兒郎先走!”
“明白了,大帥請您放心。”
這時的阿勒坦也連忙躬身說道:“這個計劃是我制定的,經過上次挖掘汴河,脫裡已經有了經驗,對於洪水到來的速度早有準備。”
“在洪峰到達這裡之前,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將這四萬人全數撤回北岸。
在這之後咱們就可以隔着河岸,看洪水如何淹沒對面的山東軍!”
“那支部隊曾經像麻雀一樣,來來去去的愚弄咱們,現在就是咱們報仇雪恨的時候到了!”
“好!那就好!”
聽到了阿勒坦的話,此時的扎剌兒也笑了起來。
……在他們蒙古人的擴張史上,任何可以減少自己傷亡的攻城手段,都曾經被他們毫不猶豫的使用過。
就在開掘河道,水淹敵方城市這件事上。
他們就曾經在1220年,攻打花剌子模舊都玉龍傑赤城時,因爲連續六個月久攻不下,當時的主將朮赤就命人引烏滸河水灌城,才最終攻破了這座城市。
更何況在後世的歷史上,金朝天興二年(公元1232年)十二月,金國即將滅亡時。
金哀宗完顏守緒由南京遷都歸德府之後。
蒙古軍由於久攻歸德府不下,又決黃河水淹歸德府,造成黃河大改道,釀成了一次極爲嚴重的大災難!而現在,他們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完成。
就等着這次一戰滅金,隨後滅宋!……當扎剌兒把阿勒坦留在了南岸,他帶領部隊向黃河北岸走去的時候。
黃河的河邊上,還有大片蒙古軍在繼續鑿冰。
此時他們已經鑿通了整條黃河,還在用力拓寬被鑿開的水面,使得它寬度達到兩丈。
這樣一來,敵軍想要縱馬跳過來或者是游水過來,就根本不可能了。
當扎剌兒聽到了片嘈雜的叮咚鑿冰聲之際,就見他皺了皺眉頭。
他隨即命令鑿冰的士兵儘快完成任務,然後立刻到黃河北岸的遠處集結。
……與此同時,就在扎剌兒踏過那道冰橋的時候。
在他的西面,每隔一里多遠就有三名蒙古士兵立馬站在黃河岸邊,向着遠遠的西邊眺望。
這些士兵一共有九組,他們從黃河邊向西延伸而去,在盡頭處隔着黃河的南岸,就是蒙古軍開掘黃河大堤的地點。
如今在那個地方,正有五百名蒙軍正在奮力開掘黃河河堤。
……在他們之前,就已經有數千人馬替他們完成了絕大多數的工作。
可是因爲在河堤挖垮的這最後一段危險之極。
所以在大地即將潰壩之際,他們在這裡只留下了五百蒙古人。
與此同時,這五個百人隊也在挖掘地點附近排列好了他們的馬匹。
他們就等着大堤出現潰壩跡象時,他們就一邊射出響箭向附近的友軍發出信號。
一邊立刻上馬狂奔,躲開洪峰的衝擊!……可是就在他們拼命幹活的時候,在他們附近的一處小山包後面,一個腦袋卻像是土撥鼠一樣伸探來,鬼鬼祟祟的向着蒙軍那邊看去。
除了這個人以外,這個小山包後面還有另外三個人。
這四個人穿着冬季僞裝服,趴在地上時就跟地皮的顏色一般無二。
這幾個人的面孔,卻是咱們極爲熟悉的。
其中的兩個人,就是極樂刀李凌豪和問心刀李凌傑,沈墨的兩位貼身保鏢。
要單從武功上來講,他們毫無疑問是通州全軍之中最出色的兩位。
其次那個趴在山坡上,正鬼頭鬼腦向外看去的傢伙。
卻是沈墨那位嘴比鴨子還硬的弟子,炸彈狂魔、鐵嘴衛開陽。
至於第四個人,在這之前也出現過。
不過大家可能已經把他給忘了,他就是小泥鰍王軒。
這個王軒就是當初沈墨派特戰部隊,在榴花驛劫下蜀中稅銀的時候。
被大師兄沈小虎救下來,曾經跟着他一起飛昇的那位蜀中小朋友。
如今這位小泥鰍已經到了十五歲,雖然身量還沒怎麼長開,卻是十分機靈。
這次沈墨派了他們四個來執行任務,衛開陽固然是因爲他的專業技能是此行的必備條件。
而李凌豪和李凌傑的身手,也使得他們這支四人小分隊具有了極其強悍的戰鬥能力。
至於那位小泥鰍王軒……沈墨之所以讓他來,就是因爲這小子從小就長在長江邊,在榴花渡的激流險灘中搏擊對他來說就像玩兒一樣。
要說到水性,他可是無人可比!而現在,他們這四人組正在眼睛眨也不眨的監視着不遠處,正在挖掘河堤的蒙軍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