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容昀只笑笑不說話。

其實他對方陽真沒什麼好感,那人自視甚高,行事又有些不折手段,很看重利益。

他跟溫悅結婚,雖然容昀不怎麼清楚內情,也猜到幾分,估計是他做了什麼手腳算計溫悅懷上他的孩子,正好促成方家溫家的聯姻。

容昀看向王良殷,他本想提醒王良殷不要太過信任方陽的,不過從剛剛王良殷那句話中,他也聽出來其中隱含的意思了。

想必對王良殷來說,跟方陽搞好關係也只不過是爲了維持與方家的聯繫,要說有什麼真感情真信任那是不可能的。而方陽也是如此,無非是看重王良殷的身份才這般親近的,要是王良殷一無所有,他絕對不會多管的。

不過這些事情容昀都不太好插手,畢竟世家之間的利益牽扯太多方面了,他身爲容家家主反而更加不好插手。

比如溫悅和方陽的婚禮,要是他提出異議的話,即使他單純只是不像看他視若親妹的溫悅嫁給方陽那種人,也會被人看做是容家想破壞方家和溫家的聯姻,這就結大梁子。

王良殷側首瞥見容昀那平靜的表情,可能是相處時間更長了,他們也更心意相通了,他隱約能感覺到容昀那平靜的外表下不怎麼平靜的心情。

他邊走邊伸出手去搭在容昀的肩膀上,表情不變,聲音中卻暗含着安慰之意:“別太多心,方陽那個人雖然有些利益爲上,可他對溫悅還是有幾分真心,只要溫家不出事,溫悅在方家的日子絕對不會難過。”

畢竟像王父那樣竟然敢不顧妻子和妻族的面子風流得天下皆知的奇葩還是很少的,方陽雖然算利益爲上,但這樣的小人比某些真愛爲上的男人更容易掌控,起碼只要溫悅嫁給他後,她的身價不變,方陽就絕對不敢對她怎麼樣。

至於溫家要是出了什麼事導致溫悅在方家日子不好過?

這個問題王良殷當然清楚,可是他會在安慰容昀的時候說出來嗎?

更何況容昀未必想不到,沒必要他來提醒做這個惡人,反正方家和溫家的聯姻已經成爲事實了,身邊的這個男人只是需要他寬慰一下罷了。

容昀顯然也是清楚的,無聲的嘆息了一聲,便伸手抓住王良殷搭在他手臂上那隻手,緊緊的握在手中,脣角勾起一抹笑意。

其實,他何必管太多呢?個人有個人的緣法,他只需要牢牢的看緊身邊這人就好。

兩人來到車庫,還沒來得及上車,王良殷就接到一個電話,沒聽一會兒臉色就變了:“好,我馬上回去!”

容昀從未見過王良殷這般凝重的表情,連忙問道:“出什麼事了?”

王良殷此時的表情可以說是陰沉了:“母親被父親打傷,進入醫院急救了,情況很不好。”

容昀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什麼?”

王家這種家族竟然出現了家暴的醜聞,這簡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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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良殷來到醫院的時候,王夫人已經平安無事了,只是尚在昏迷中。

他問清楚了目擊者具體情況後,心中空前的憤怒。

要說他對王夫人有多麼母子深情那是不可能的,畢竟他並非原主,不是王夫人的親生兒子。但王夫人在幫助他□□時盡心盡力,早已經被他當做親近可信任的盟友看待了。

如今自己信任的盟友竟然被王父重傷,這種醜聞不光是狠狠的甩了他一耳光,更是可能讓王氏集團出現些危機。

王良殷處理了一下公司因爲這件醜聞引起的騷動,然後就來醫院了。

王父這個罪魁禍首沒在這裡,王良殷一打聽,更是氣得不行,那傢伙竟然跑到他情婦那裡躲着去了,沒敢來。

原來這一切的原因還是從在婚宴上王良殷表明自己已經跟容昀在一起開始的。

王良殷跟容昀在一起可以算是兩人的私事,也可以算是兩個家族的大事。

如今雖然同性婚姻合法化了,但男男結合還是有些老古董受不了的,不過王父卻不算老古董之內,因爲他自己就玩過不少男人。

但這並不妨礙他利用這一點不算王良殷弱點的弱點去攻擊他。

當時的婚宴上也不知是誰打電話通知王父的,當天晚上王父就跟王夫人爲了王良殷和容昀的事情吵起來了,吵了大半夜,又是冷戰又是怒吼的,結果在早上還動起手來。

早上吃早餐的時候,本來兩人是兩不相干的吃着早餐的,結果王父說了幾句王良殷怎麼怎麼壞的話,被一向以兒子自豪的王夫人聽到了,不依不饒的不頓羞辱。

比如說:“你現在只是一個廢物,王氏可是在我兒子手中掌控着,還敢說我兒子不好?信不信我讓你滾出王家?”

這種話可把王父給刺激得不行了,當即沒忍住就掀了桌子。

王父本來就不是什麼擅長隱忍的人,否則當初也不會將自己的風流韻事鬧得滿城皆知,還被王良殷利用他性子上的弱點來了個致命一擊奪走他全部的權力。

他如今成了孤家寡人一個,跟以前的風光本就差距特別大,那落差讓他心裡特別不平衡,沒做出什麼報復王良殷的惡劣事件算他修養好了。

本來他也只是在嘴上說說王良殷過過乾癮罷了,想對付王良殷不太可能,但他被王夫人這話一激就怒了,怒了後一時衝動,就將桌子給掀了。

正好兩人關係不好,遠遠的隔開坐在桌子的兩頭,他在這一頭一掀桌子,桌子上的碗碟什麼的就都衝着另外一頭的王夫人而去了。

完全沒想到他還會撒潑的王夫人被扔了個正着,運氣很不好的在腦袋上開了個大窟窿,鮮血嘩啦啦的流……王父一看可能鬧出大事了,馬上就溜走了,而王家的傭人們都忙着救夫人,也沒誰去攔他,就任憑王父溜到自己情婦那裡去了。

再就是王良殷接到管家的電話趕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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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良殷站在病房外面,透過玻璃窗看了看裡面的王夫人,對守在門外的管家問道:“母親怎麼樣了?”

管家恭敬的道:“夫人已經沒事了,只是失血過多需要補補,還有腦袋上可能會留疤。”

王良殷聽說王夫人沒事,頓時就鬆了口氣,失血過多需要補血,補品王家還是能隨便吃得起的,留疤也是小問題,如果王夫人介意的話可以做手術去疤,如果不介意的話連去疤都不用了。

畢竟她只是傷在額角上,將劉海放下來一遮就沒事了,也看不出來。

別人看出來也沒事,她又不是年輕小姑娘還需要再嫁人。

像這種聯姻的世家女若是想離婚再嫁是非常困難的,這也是爲什麼以前王父風流得她無法忍受,即使有方家撐腰她也沒離婚的原因了。

世家女要是想離婚,除非她從此跟婆家和孃家脫離關係或者找到一個更加好的婆家,否則離婚那是免談。

王良殷見王夫人一時半會還醒不過來,便對管家道:“你先好好照顧母親,我去處理點事情。”

管家也知道王良殷要去處理王父的事情,並不阻攔,老老實實的應是。

王父躲在自己最寵愛的情婦家裡,這個情婦就是他最寵愛的私生女王雯的母親。

原著中王父就是因爲愛屋及烏的寵愛這個情婦才寵愛這個私生女的,還給了私生女百分之五的股份,不得不說這女人的手段的確高超。

王父那麼多的私生子都沒能在他心中留下半點痕跡,她反倒是讓王雯這個私生女得到了他手中百分之五的股份。像王氏這樣的大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是非常多的。

這個情婦無疑是個聰明,她敏感的從王父的情緒中察覺到不對,溫柔的試探道:“你怎麼了?有什麼煩心事不如說出來讓我聽聽,就算我不能給你出個主意,也能讓你多個傾聽者。”

這話說得人心裡舒坦,本來心中特別忐忑不安的王父稍微平靜了一些,他沒敢直說自己可能殺死了結髮妻子,畢竟他再怎麼寵愛這情婦也不可能將自己的安危交給她,萬一這女人一個鬼迷心竅擔心成了從犯舉報他怎麼辦?

只不過這心底深處的想法王父從來沒表現出來。

他嘆息着拍了拍情婦的手背,無奈道:“還不是我那個不孝子!”

情婦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然後狀似無意的問道:“三少爺怎麼了?”

王良殷雖然是原配嫡妻生的兒子,但在他之前已經有了兩個私生子哥哥,而王父是非常喜歡說什麼“都是我的兒子我當然要一視同仁”的人,所以他私底下就喜歡別人按照出生順序喊自己兒子爲少爺,這讓他有種古代大家族家主的感覺。

王良殷排行第三,當然就被稱爲三少爺。不過這稱呼一向是被王夫人和王良殷厭惡的,在王家,所有傭人都銘記在心,王家只有一個少爺,沒有什麼排序。

因此如今王父也只能在自己心腹和情婦面前找找存在感了。

王父聽到情婦的詢問,就像找到了最好的傾聽者一樣,訴苦道:“那個不孝子聯合那些外人奪走我手中的權力也就罷了,他竟然還跟個男人搞在一起。”

他口中的外人便是方家那些人,在他眼裡,方家不是妻子的孃家也不是兒子的外家更不是他的妻族,而是幫助不孝子奪走他手上股份的罪魁禍首。

要是沒方家人的攛掇和摻和,王良殷那小子能從他老子這裡奪走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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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父說得氣憤填膺,但殊不知他那跟他同仇敵愾的情婦不屑的瞥了瞥眼。

當她是傻子不成,什麼奪走權力?分明是連全部的股份都一起奪走了。

要不是她知道王父手中還有一些私房錢,她想着怎麼爲女兒掏過來,她才懶得哄這老頭玩兒呢。

王父恨恨的道:“雖然說現在同性婚姻合法化了,但是那小子怎麼可以跟個男人混在一起?連繼承人都生不了。”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勾搭上了容家家主那般的人物。

其實現在醫學完全可以做代孕生孩子,要個繼承人並不難,男男結婚也沒關係。

王父這麼在意的原因,終究還是因爲王良殷跟容昀在一起後,有容家在背後撐腰,他想翻盤奪回權利就更難了,所以他才這麼氣憤。

要是王良殷和一個毫無權勢的普通男人在一起,他保證喜笑顏開的利用這一點拉王良殷下馬,而不是現在這樣愁眉苦臉的。

王父的這個情婦非常懂他的心意,連忙跟着他一起同仇敵愾,但她心裡已經開始盤算王良殷跟一個男人在一起是否有可操作餘地讓她從中獲取利益。

她問道:“三少爺是跟誰在一起?就不能從那個男人那裡入手拆散他們嗎?”

王父想到容昀,就唉聲嘆氣:“是容家家主容昀。那可不是個好對付的人。”

他只要一想到他再也沒有辦法從有容家支持的王良殷手中奪回王氏集團,他心情就非常不美妙了。

情婦一聽說那個男人是容家家主容昀,之前那點算計的心思全都打消了,這位可不是什麼好算計的主兒。

她也不是沒讓自己女兒打過容昀的主意,畢竟細數這麼多家族中,也就容昀和王良殷掌控了家族的大權,是最年輕的家主,無數女人心中的金龜婿。

但她女兒跟王良殷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窩邊草是不能啃的,她就讓自己女兒將主意打到容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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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這男人是個軟硬不吃滴水不進的,她本來還以爲他是個不行,結果沒想到他竟然是喜歡男人的,難怪傳言他跟溫家小姐走得那麼近都沒能在一起,果然是性別不同怎麼談戀愛。

上流社會的兩個最年輕的金龜婿就這樣內部彼此消化了。

在情婦還在感慨的時候,王父色厲內茬的狠狠道:“那個不孝子,我一定不能讓他們得逞的!”王氏必須是他的,哪怕是他的兒子也不能奪走,只有他不要的才能給自己兒子繼承,絕對沒有自己兒子從他手中搶走的!

可惜他話音剛剛一落,房門就被人踹開,王良殷那冷冰冰的聲音傳了進來:“這可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