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生死存亡

這是弘稗第一次真正被人逼問這一句話,你願意爲了某一個人去死嗎?

弘稗很是無恥和羞愧的發現,自己面對這個問題的瞬間,竟然猶豫了,他雖然不知道死亡,但是依舊畏懼死亡。

因爲這一次可不是隨便的說說,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很可能真的會死。

而幽香的話所有的邏輯也在這一句話出來之後理順了,去死,沒錯,真的就是去死,難怪紫當時說只不過是讓自己來送死的而已,正如同字面的意思一樣,紫需要一個祭品,她本來並不打算依靠這些人作爲祭品,但是事實上卻已經來不及了。

而且,偏偏自己這批人是自己衝上來作爲送的,被紫打了印記的人,到底會有哪一些呢。

不管有誰,弘稗在這一個瞬間都爲自己感覺到羞愧,生死的面前,他無法輕易的說出那一個字會,實際上,幫人去檔槍可比知道需要幫人去檔槍而跟着去簡單的多了,一個只不過是一時頭腦衝動,而另外一個則要經過深思熟慮。

人這種東西,往往思考的越多,就越容易陷入一個死循環,而弘稗現在就是這個樣子,是去死,還是活着。

不過在那之前,弘稗發現自己還有一些問題:“我可以問一下嗎,幽香大人?”

“什麼問題?”幽香倒是並沒有任何歧視弘稗的意思,沒有人可以把生死看的那麼淡,哪怕是不老不死的蓬萊人和自己。

“按照你的說法,靈夢也是祭品之一嘍……”

“她是事實上最佳的祭品,因爲你應該知道,她的身體還有一個蓮子的作爲備份,就算是作爲博麗靈夢的存在完全消失,宇佐見蓮子也會和博麗靈夢……甚至是歷代的博麗巫女一起活下去……而且運氣好的話,靈夢的身體也可以保得住。”

幽香在說這個的時候彷彿只不過是在說一個玩具,這樣的冷淡讓弘稗很不喜歡,但是不喜歡歸不喜歡,他依舊要感謝幽香給自己的解釋。

因爲他現在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蠢。

其實線索早就已經留下,死亡Flag靈夢也從來沒有忘記立,一個接着一個的,這並不是一次單純的旅行和戰鬥,而是一次華麗的送葬。

如果是作爲葬禮現場,這一路的戰鬥和決鬥都太過於華美。

而且舞臺縱橫了幻想鄉和月之都兩面。

僅僅是作爲送葬的確是足夠的華麗,而且所有人都足夠的配合,雖然有的是被算計,有的是被利用,有的只是單純的無聊想去找抽。

但是全部下來的話,這的確是一次盛大的宴會。

啊,啊,啊,被人算計了。

不是被紫,也不是被幽香,而是被不知道什麼人算計了,呵呵,那個人還真是瞭解自己……甚至不僅僅是自己,他了解所有人的動作和走向。

這樣把握人心的能力,就算是再厲害的妖怪也無法比及,而最主要的是,他恐怕深深的得到了很多人的信任,甚至是毫無保留的協助,而自己想要知道那些協助他的人到底有誰,恐怕也已經不得而知。

回想一下的話,幻想鄉里有這樣的一個人還真的是讓人恐懼,難道是琪露諾嗎!

雖然腦海之中不斷地在腦補,但是弘稗卻知道,這還真的是一個要命的選擇題:“我最後想要問一下,靈夢知道這個事情嗎?”

“她,她當然知道,藍也知道,幽幽子也知道,只不過她們當時似乎是打算讓自己成爲紫的祭品,雖然動機不是很單純,但是目的是沒問題的。”

幽香的話語依舊是那樣的平淡而無所謂,似乎有些奇怪的樣子,但是她說的也不算是錯,靈夢她們都知道這個事實。

即便是知道,還是想要過來。

弘稗忽然回想起自己和靈夢成爲戀人的第一天,兩個人互相表白的話語。

靈夢說過,她可以爲了紫而死,但是卻願意爲了自己而活着。

那麼現在呢,她果然是打算,選擇去死,或許是爲了紫,也或許是爲了自己,她說的話也能夠全部當真,至少弘稗相信,她完全已經做好了爲自己而死的覺悟。

不論靈夢現在是一個怎麼樣的存在,她都是很重要很重要的。

相對於她而言,自己的怯懦和軟弱,就顯得是那麼的卑鄙和無恥,這是一次並不對等的喜歡,弘稗頭一次考慮到這個問題……

雖然這個很可能是最後一次,因爲,他已經有了決斷。

※※※

靈夢並不知道背後發生了什麼,不過此時此刻,她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對面的拉普拉斯身上,她的攻擊已經命中。

而在攻擊命中的同時,夢想天生髮揮了效力。

陰陽玉無匹的力量在下一秒就已經轟在了拉普拉斯的身上,到了這個時候,拉普拉斯也已經放棄了對抗,對抗已經是毫無意義。

而接下來,就只有單純的生,或者死的選擇。

而靈夢早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做好了決定,如果一個人死過一次,那麼肯定會非常害怕死亡,但是當一個人死過很多次之後……

她就忽然發現,自己對於死亡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

所以,靈夢可以淡定的面對這一次的生死,這一切都無所謂,只要能夠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好……

靈夢這樣想着,也是這樣做着,她的表情忽然有些開朗了起來。

無數龐大而恐怖的能量轟在了拉普拉斯的防禦上,那一層黑色的如同淤泥一般的防禦層連同上面的魔眼一起消失,當魔眼消失的瞬間,犀利的哀嚎造成了劇烈的精神衝擊,不過對於現在的靈夢來說,這點程度的衝擊無效。

博麗大結界的加成實在是太大了。

這讓很多拉普拉斯的攻擊手段完全無效,這個針對性略強,雖然當時剛剛建立的時候,真的花費了太多的心思。

而當那一層防禦被撕裂之後,在拉普拉斯的表面褪去之後,裡面的紫,現出了自己的樣子。

從這裡看過去的話,紫現在已經可以慢慢的恢復意識。

她的身體還有各個部分都埋在拉普拉斯的反噬之中,裡面宛如電子精密設備連接一樣放置在了一起……

而靈夢看到了這一幕之後終於卻鬆了一口氣。

紫沒有事情,這是自己第一次處理這個情況,但是靈夢知道,自己的身上有着紫準備的印記,雖然那並不是紫主動設定的,但是隻要是紫在意的人,拉普拉斯就會打上去。

而這一份印記在平時是保護傘,到了現在就是催命符。

只不過,那種事情怎麼都好,靈夢和蓮子的靈魂只有一個,身體卻有兩個,成長算是比較複雜的,這麼久以來,一直都是依靠紫的幫忙,才能夠讓她活下去。

這種禁忌一般的存在,如果不是在幻想鄉,早就被地獄的人給抓走了。

所以,自己的死去是有意義的,雖然說下一任的巫女成型還需要過十幾年,雖然這十幾年的時間,這期間的記憶也會全部消失,甚至不知道還能不能夠記起來……但是靈夢卻已經覺得非常滿足。

別人或許無法明白這樣的心裡,但是卻不知道,當她第一天和弘稗開始正式交往的時候,整晚上都興奮的睡不着覺。

沒人知道在那個時候,她需要維持自己的理智有多麼的困難,也沒有人知道,這樣如同夢境一樣的幸福生活,究竟讓她有多開心。

她對不起很多人,甚至在一定意義上僅僅是爲了自己。

而現在,就是支付這樣的報酬的時候了,如果說每一次都可以做到這個份兒上,那對靈夢來說可真是太幸福了。

“紫……結束了。”

她高興的抓起了紫的手,然後利用自己的力量,清楚了在這隻手上的拉普拉斯的魔力干涉,然後滿臉的微笑。

紫還沒有醒過來,但是已經從朦朧之中睜開了雙眼。

雖然已經讓你傷心過了十二次,但是抱歉了……你還是得再傷心一次。

你經歷過了太多的悲傷,卻依舊還是如同孩子一樣的單純,這真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又羨慕萬分……

能夠和你成爲朋友,實在是太好了。

靈夢這麼想着的時候,背後卻忽然有人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她轉過了頭的時刻,就看到了弘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那裡,蘿絲坐在弘稗的肩膀上看着靈夢,那目光之中滿是不爽。

而靈夢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弘稗就忽然直接抱住了靈夢。

這差點鬧了靈夢一個大紅臉,在這種時候,居然做這樣的事情……雖然……雖然不討厭就是了,但是這也得看時機啊……

而且,永琳和幽香在那裡看着啊喂……哎……

靈夢忽然一愣,然後卻發現,永琳和幽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而與此同時,靈夢抓着的紫的手忽然顫動了一下,那個熟悉而虛弱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啊……一上來就在放閃光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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