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一
第二天中午一點多，尼克斯抵達了印第安納波利斯，賀中秋第二次來到了這座讓他印象深刻的城市。
中午的氣溫在零下三度左右，大街上有一層積雪，大巴車有些艱難地來到入住的酒店，酒店外面的雪地中，除了一些媒體記者，還有一些穿着步行者球衣的球迷。
“湯姆，你們看着一點，防止球迷衝擊金剛狼。”
下車之前，唐切尼讓隨隊而來的幾個安保人員注意一下。
“我們離他遠一點，別濺上那些球迷的血了。”狂人忙道。
他的話得到了所有球員的同意，紛紛坐在座位上不動，示意賀中秋先下去。
“你們這些狗東西。”
賀中秋站起來衝着大家豎起了中指，並毫不猶豫地用普通話罵道。
“他肯定在罵人，威林頓，他在罵什麼？”狂人忽略了賀中秋的中指，而是好奇地問道。
菲利普支吾道：“他說你們不夠義氣，上次打架伱們沒動手，現在又這樣。”
“呃，哈哈，那不是你一個人就能幹翻他們嗎？下次有機會我們肯定上。”狂人尷尬地大笑兩聲，然後拍着胸脯說道。
“對，就是這樣，金剛狼，下次有機會我們一起上。”
“金剛狼，別生氣，下次我肯定出手幫你。”
其他人紛紛嚷了起來，但他們還是坐着不動。
“威林頓，我們走。”
賀中秋背起揹包，大步走向了車門。
菲利普畏畏縮縮地躲在後面，也隔了好幾步。
幾個安保守在車門口，但賀中秋下車之後，那幾十個球迷並沒有什麼過激的動作，只是在那裡靜靜地盯着賀中秋。
賀中秋也興致勃勃地觀察着這些球迷，不知道這些人想幹什麼。
可惜，這些球迷只是用一種非常複雜的眼神，目送他進入酒店，什麼也沒有做。
“他們應該只是一羣真正熱愛步行者的球迷，現在步行者毀了，深深打擊到了他們。”菲利普趕上來說道。
賀中秋搖了搖頭，他完全無法理解這些球迷爲什麼站在這裡。
菲利普又說道：“但那天又是雷吉米勒他們十幾個人攻擊你，所以他們也無法責怪你，你一手毀了他們的球隊，又無法責怪你，這可能讓他們很難受。”
“無法責怪的敵人？”
賀中秋也感覺有些古怪。
第二天上午十點，聯盟官方公佈了首周全明星投票的數據。
這一週時間，在尼克斯的動員之下，多家紐約媒體可是賣力地替他宣傳，他在紐約地區的人氣飛速竄升，搞得阿蘭休斯頓和狂人都有些意見了，天天拿着一張怨婦臉對着他。
另外周標和林成他們所屬的媒體也在國內替他宣傳造勢，動靜不下於大姚那頭。
菲利普打開了筆記本，登錄了NBA的官網，然後開始不停地刷，直到十點過三分，全明星投票數據出來了。
“我看看……”
“我幾票？”
夏宋和賀中秋也伸過腦袋盯着筆記本。
“這是西部，東部，中鋒……”菲利普唸叨着，一邊移動光標。
“這裡這裡……賀中秋……票數……WC！”
夏宋指着筆記本，眼睛瞪大了，臉上全是驚訝的表情。
“夏哥，別WC了，你倒是說呀，幾票？”賀中秋催促道。
菲利普哈哈笑道：“中秋，你發了，45萬多票，東部中鋒第一，比第二的本華萊士還多好幾萬。”
“這麼多票？”他的眼睛也瞪大了。
夏宋這時才興奮地道：“中秋，你有希望全明星首發呀！”
“讓我看看中秋的票都來自哪些地區。”
菲利普一邊唸叨着，一邊繼續在上面查看，很快說道：“海外投票比例31.2%，美國地區68.8%，其中紐約地區57.1%，華夏地區26.6%。”
夏宋聽了之後笑着說道：“看來中秋現在在紐約挺有人氣的，57.1%，就是25萬多人給他投票了。”
菲利普有些疑惑地道：“你們華夏十多億人口，怎麼也才十萬人給中秋投票？這比例太小了吧？”
夏宋解釋道：“我們國內互聯網纔開始發展，上網的人不多。”
“哦。”
菲利普理解地點了點頭。
他又看了一下，說道：“東部中鋒第二是本華萊士，接近四十萬票，差得不多，這個賽季他的表現非常好。”
“大姚呢？”賀中秋問道。
“大姚……大姚的票數和你差不多，他也是西部第一，比奧尼爾還要高几萬票，看來你們都有可能入選全明星首發。”夏宋看了之後高興地說道。
“給這壞慫打個電話先。”
賀中秋摸出了手機，很快就通了。
“中秋，恭喜你呀，你小子的票數居然比我還多一千票。”大姚有些酸地說道。
“咋地，你這個狀元秀不服啊？這就是人氣，懂不？”他一點也不謙虛，得意洋洋地道。
“服，我怎麼能不服呢？你再碎幾塊板，人氣肯定更高。”大姚笑道。
“對了，大姚，昨天我簽了不少國內的贊助合同，賺大發了，你呢？”他笑嘻嘻地道。
“我早就簽了。”
那邊的大姚也不想謙虛了，再謙虛下去，賀中秋那小子指不定要爬到他頭上去了。
“多少？”他問道。
“你多少？”大姚反問道。
“嗯，兩個億吧，不是美元，人民幣。”
他想了想，將自己的數字翻了幾倍，說少了萬一不如大姚，那不丟人嗎？
“你就吹吧！”
大姚沒好氣地道，但說完之後，他又忍不住問道：“真有兩億？”
“那是當然。”他哈哈大笑道。
“吹牛。”
聽到賀中秋這麼笑，大姚反而放心了，這個揮刀自宮的肯定在騙他。
賀中秋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周標打來了電話。
兩人聊了一會兒之後，又有一些記者的電話打了進來。
……
這天下午，一些著名的籃球評論員和一些NBA名人，對於NBA首周全明星投票結果發表了各自的看法。
巴克利在TNT的下午三點檔體育新聞節目中說道：“這個結果讓人驚訝，開通海外投票渠道造成了完全不同的、讓人萬分驚訝的結果。
東部，金剛狼憑藉來自華夏的投票力壓本華萊士。西部，小巨人姚同樣憑藉華夏投票力壓大鯊魚奧尼爾。
我不敢想象，如果後面的結果不改變，聯盟第一人大鯊魚奧尼爾他要成爲姚的替補嗎？”
他還是聰明的，說到最後，只提到奧尼爾，沒提本華萊士了，因爲奧尼爾現在是聯盟第一人，而本華萊士再怎麼樣，也只是一個藍領。
主持人湯姆問道：“根據統計數據，金剛狼和小巨人的投票有三成來自於海外，遠遠高於其他球員，查爾斯，你是否認爲這種投票機制是不公平的？”
說到這個，巴克利的態度慎重了起來，他猶豫地說道：“這是斯特恩總裁的海外發展戰略，我支持聯盟的發展。
我所顧慮的是，你總不能讓奧尼爾做爲姚的替補出場嗎？他可是聯盟第一人。”
“那你認爲金剛狼有資格力壓大本鐘，成爲東首全明星首發中鋒嗎？”湯姆問道。
巴克利又猶豫起來，作爲一個情商非常高的傢伙，他不太想得罪金剛狼那種毀滅級戰鬥力。
萬一那小子發起瘋來，他恐怕是招架不住的，被扇上一耳光，什麼臉都要丟掉。
“查爾斯，你有什麼顧慮，不敢說嗎？”湯姆激將道。
“自己人也要挖坑，該死的傢伙！”
巴克利暗罵一句，笑嘻嘻地道：“怎麼可能，我只是在組織語言而已，並不是顧慮什麼。
好吧，我想清楚了，是的，你看看金剛狼一月份的數據，你看過了嗎？”
湯姆一怔，搖了搖頭道：“沒有。”
巴克利哈哈一笑，說道：“湯姆，我就知道你沒有，要不然你不會問這個問題。
知道嗎？這個月金剛狼那小子打出了場均22分9.8籃板1.1搶斷1.8蓋帽的數據，這樣的數據絕對不比本華萊士差。
我想說，他們兩人誰都有資格成爲東部全明星中鋒首發。”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金剛狼有資格，而姚沒有資格成爲西部的全明星首發。”湯姆笑嘻嘻地道。
巴克利的臉有些黑，該死的湯姆，你不用說得這麼明顯吧？
……
這晚，康賽科球館。
尼克斯再次大勝步行者，取得六連勝，16勝16負，還是東部第9名。
賀中秋沒有留手，在康賽科球館轟爆了步行者的禁區，所有的進攻都發生在籃下，成爲了真正的籃下暴君。
35分鐘之內15投13中，4罰1中，轟下了27分10籃板2助攻1搶斷3蓋帽2失誤3犯規的數據。
這場比賽的上座率只有三成左右，接近五千人，基本上都是步行者的死忠球迷，每次尼克斯進攻，特別是賀中秋拿球的時候，他們的噓聲就沖天而起。
步行者在康賽科暴力事件之後八連敗，士氣低落到了低谷，球市也跌到了低谷。
全美最大的房地產信託投資公司之一的老闆，也是步行者的老闆，赫伯特西蒙就在場邊觀戰，倒是神色從容。
球隊的這點波折沒有被他看在眼裡，他已經準備重建球隊。
球隊輸球是他希望看到的，03年是諸多球探已經公認的選秀大年，步行者只要一直輸下去，就有可能拿到上籤，甚至選中重建的根基。
只是雷吉米勒讓他很失望，這員老將這次做得太過頭了，他在考慮是否交易雷吉米勒。
雷吉米勒已經出院了，但傷勢還沒有恢復，腦震盪還有一些影響，倒是一口大牙補齊了。
他坐在家裡的沙發上看完了這場比賽，球隊的頹廢他看在眼裡，神情十分迷茫。
管理層現在對他的態度很冷淡，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將要被迫離開這支他爲之效力了16個賽季的球隊。
這讓他非常痛心，但他只會忠於步行者，一旦那樣，他只有一個選擇，直接退役。
在他的腦海裡，漸漸浮現出這十多個賽季的過往。
87年剛進聯盟的時候，那是湖綠黑白雙雄爭奪天下的時代。
那時候籃球之神邁克爾喬丹已經漸露頭角，但仍然被壓制在東部，連續兩年被綠隊首輪橫掃。
湖綠爭霸時代之後，迎來了壞小子軍團的時代，喬丹依然被壓制在東部，他所在的步行者也是一樣。
而他，已經從一個菜鳥，成爲了球隊第一得分點，場上核心。
那時候的他，已經敢於挑釁邁克爾喬丹，敢於挑釁任何權威。
然後邁克爾喬丹的飛人時代來臨，橫掃聯盟，八年六冠，兩個王朝，鑄就了籃球之神的無上成就。
而他，就像之前的喬丹一樣，被公牛死死地壓制在東部，無法出頭。
爲了總冠軍，爲了心中的那口氣，他熬啊熬啊，熬了十六年，熬到自己37歲了，終於熬到喬丹老了。
公牛完了，他以爲有機會走出東部了，但卻莫名其妙地栽在了一個華夏來的菜鳥身上。
這次栽得真慘啊，整個球隊被打廢，他的總冠軍夢想完全破滅，隊友的總冠軍夢想破滅，球隊的總冠軍夢想破滅，無數步行者球迷的總冠軍夢想破滅。
而這一切，只是因爲不想看到自家的籃板被菜鳥砸碎，而想給菜鳥一個下馬威。
現在想來，這個理由真的沒有腦子啊！他當時同意了阿泰斯特他們的意見，真的是沒有腦子。
想着想着，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淚流滿面。
“唉！”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他的嘆息，他的眼淚，他的後悔，改變不了任何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