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蘇舒看着突然僵住的某人，忍不住笑了出來。
王管家面無表情的回頭看了牛大一眼，“牛兄，你可以小聲的說，我聽的到。”
哎呀，聽到了，牛大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我剛纔聲音已經很小聲了，王管家，你耳朵聽力真好。”
“好說，王某今年，三十有一，還沒到耳背的年紀，牛兄和小蘇公子，認識？”他不想去看蘇舒，看着他就想到某個人。
牛大自豪的回道“認識啊，蘇先生是姑娘的師兄，蘇先生來送姑娘回家，他們可是師兄妹呢。”
王管家心裡咯噔了一下，裝作不經意的問道“是嗎，二姑娘也進學了？”
牛大覺得他終於找到知己了，“可不是，拜的風先生，王管家聽說過吧，那可是抱山散人，號稱最會教學生的文化人。”他聽花將軍說，風先生老厲害了。
掩飾着內心的震驚，握着自己的手道:“聽說過。”
他怎麼會沒聽說過，當年，他也想拜風先生爲師的，奈何學問不如某人，以至於，一步慢，步步慢，差距越來越大。
王管家道:“聽聞風先生到了水城，看來是真的了，有不少人想聽風先生講學，水城要熱鬧了。”怎麼沒聽人說過，風先生有收個女學生，還是李家的人。
到了客廳，有丫鬟送茶上來，看着牛大他們如牛爵牡丹似的牛飲，他這才覺得哪裡不對，這可是還有個挑剔的人呢。
蘇舒端起茶碗，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給我換杯熱水就行。”這茶，不喝也罷。
王大管家衝丫鬟揮揮手，換，趕緊，換來了他親自端給他，這個難伺候的主。“小蘇公子，請慢用。”
蘇舒笑到，“多謝王兄，小師妹的事，王兄就當秘密吧，水城熱鬧，師妹需靜養，可好？”不早了，要不然回去晚了，老師唸叨。
這是讓他當不知道，李老爺可是二姑娘的親爹，“收徒，可是大事，李家，可是知道的？”
嗯～這個嗎，“等我們離開水城再說，李二知道也無妨，只要不往外說，也沒什麼，老師說了，順其自然。”
他明白了，“不知先生身體可好。”
“好，甚是健康。”滿山追着人揍都不是問題。
放下杯子，攏着手道，“時候不早了，回去晚了，老師要擔心了，竹三，我們走吧？”
這就走了？李虎和牛大面面相覷，跟着站了起來，和王管家一起，把人送到門外。
蘇舒對他們擺擺手，示意不必再送，上了馬車，竹二和竹三駕車往學院而去。
李虎看了眼王管家，卻什麼也沒說，見他和蘇先生認識，兩人不說，他也不多問，只要不礙着他們姑娘就行。
王管家想了又想，覺得還是要跟夫人交代一下，那是個小心眼的，可別惹到他。
想到剛纔在後院的情況，“牛兄，夫人可有惹到小蘇公子？”可千萬別，那就不是個心眼大的。
牛大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可能有惹到？” 他也看不出來不是。
冷靜，冷靜，“夫人可是二姑娘的親孃，有道是，養不教，父之過，卓家是該收拾了。”他就當不知道吧。
李虎內心很是贊同，太拎不清了，他們姑娘的東西也是外人能佔的，卓家還是有些不講規矩，畢竟不是貴族。
王管家羨慕的看着他們，這是走運了，能跟在抱山散人的學生身後，多少都會有受益匪淺的地方，或許，考慮借個勢？
“牛兄，李兄，不知可有什麼安排？”他們代表了兩家的態度，不知道李老爺知不知道，他這姑娘可是今非昔比了。
牛大看着李虎道，“我就在這裡守着，安排兄弟們輪流巡查，你呢？”
他也沒事幹，“姑娘的騎射還是要練起來的，剛好府裡有地方，王管家，能讓人離我們姑娘遠點嗎，姑娘身體不好。”
王管家試探着問，“可要招大夫看看？”
牛大拒絕道，“不用，大師說了，姑娘只要吃着藥，不跟人動手，還是沒什麼大問題的。”看什麼看，姑娘那是裝的，找大夫就露餡了。
李虎默不作聲，對外就說身體不好，風先生說了，他們姑娘弱不禁風。花將軍也說了，姑娘還要“吃藥”養着，不能跟人動手。
他看着二姑娘也不像身體不好的，真不好，她那老師能讓她躲着，越來越看不懂他們師徒，李家的人也能收了做學生。
看着湖心一左一右的兩座閣樓，這纔是古代大家閨秀的標配，她敢說，這一定是整個府裡最好的院子，也只有這麼精緻風雅的住處，才配的上李蘭。
四面環水，綠樹亭臺，九曲迴廊，小橋流水。還有那系在水邊欄杆處的小船，早春的桃花花瓣落在水中，雅，巧，妙。
見她看着湖面不動，李蘭問道，“妹妹，可是有什麼不妥？”當初妹妹落水的地方，讓人修了一圈欄杆，再也不會因摘桃子而滾落水中。
搖搖頭，原諒她土包子一個，沒見過好東西，看着院門上的名字。“明月。”好奇怪的名字。
“這名字，這還是妹妹想的，說是能看到水裡的月亮，又圓又大，妹妹，這邊就是墨玉軒，以前，你都住在這裡的。”
和小院子不一樣，有古樹，有石桌石凳，還有一個小花園，裡面種着應景的花草，小孩子喜歡的鞦韆，都在靠近墨玉軒的方向。
推開門進去，裡面打掃乾淨的地面，空氣裡還有淡淡的花香，淡黃色的賬縵，擺滿了的博古架，一架六折屏風，靠窗的臥榻，一色的紫檀傢俱。
桃葉滿意的點點頭，這纔是姑娘住的，“姑娘，這和平日用的差不了多少呢，都是收拾過的，晚上，我就睡在外間，給姑娘守夜。”
李蘭溫柔的說道，“妹妹，樓上有書房，還有你以前玩的用的，都在，我又讓人添了些，你看還缺什麼嗎。”
是個好地方，可是那孩子已經不在了，看着腳下道“很好，不缺，黃花，讓人樓上把東西收一下，封起來吧。”
“妹妹，可是有不妥？”那都是她以前喜歡的，現在，不喜歡了嗎？
搖搖頭，很好，佈置的很好，可是，晚了。不管他們有什麼原因，也改變不了他們放棄了那個孩子，她無聲無息的走了。
平靜的看着她，或許李家真的對李蘭有很高的期待，但是，她不是李茉，也不會爲李家的不切實際買單。“李姑娘，我叫李茉莉，你們說的，我都不記得。”
李茉莉～這是怨她了嗎？“茉兒，我是姐姐，你不記認姐姐了嗎？”李蘭傷心的拉着她的手，怎麼會，就變了一個人？
桃葉想拉開她，卻被李茉莉用眼神制止了，“我叫李茉莉，李姑娘。”有些事，還是要說清楚的。
“茉兒！我是你姐姐，你這是怎麼了，你是在怨我，管你太嚴了嗎？茉兒，姐姐不催你了，不學了，姐姐不逼着你學了…”
瓊花上前勸道，“蘭姑娘，我們姑娘傷了頭，有些事不記得了，你別介意。”
踉蹌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怎麼會，爲什麼沒人說過。她錯了，是她太忽略妹妹了，是她錯了，是她錯了……
她最見不得人哭，漂亮的小姑娘哭的都不好看了，掏出手帕給她擦擦眼淚，如果真有來世，希望那個小姑娘能有個快樂的童年。
“茉兒，你，可還好？”李蘭脆弱的望着她，眼淚一顆一顆的落下來，不敢觸碰她。
“你看，很好，比以前更好。”她李茉莉一個鹹魚，過得怎會不好。
李蘭顫抖着手，拂過她臉上的淚滴，“茉兒，別哭，姐姐在…”
她哭了？摸着臉上的眼淚，用袖子擦掉，這不是她流的，是那個孩子的感情吧。
當初李家不在意了她，她是在難過嗎，是因爲，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