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的一個早上,男生宿舍傳出兩聲大叫。
“啊!”——老子終於痊癒了!
“啊!”——我的託管單!
“你媽你有病吧?”李智隔壁宿舍還在睡覺的學生踹了一腳那牆壁咒罵道。
“媽的!一個月了!再這樣整天吼你的託管單,老子跟你決一死戰!”史朱把枕頭從臉上拿起來砸向李智。
“一大早的叫叫叫!我捅你死你丫的!”一根十幾米長的竹從李智窗戶飛了進來
……
好長一段時間男生宿舍才平靜下來,李智走出宿舍,想起今天是月底了,又該發上個月的能幣了。
孤兒學院每個月都會進行一次月測,月測包括實戰挑戰和理論考試。
上一個月李智實戰挑戰在孤兒學院西區第三百名,理論考試西區第一。
學院椐根每個學生每個月的月測成績進行分發能幣,排名越前得到的能幣自然越多。
到了傍晚時分,李智拿着自己應得的那份能幣帶着一種男人的自信走出了教室。
身上有能幣就是不一樣,可是一想到下一個月李智就鬱悶了起來,他臥病一個多月,沒有參加這個月的月測,那就意味着下個月他沒有能幣可領——下個月要吃土了!
李智把能幣放在口袋裡,一隻手再伸進口袋裡抓着能幣,生怕被人偷了,一般窮鬼都是這麼幹的。
黃昏時份,天氣比較悶熱,一點風都沒有,李智走兩步就已經水汗流浹背了,要是去後山那孤河去洗個澡,那肯定爽爆了。
李智一個人走在校道上,他已經決定了,回宿舍把能幣塞襪子裡就去洗澡。
太熱了,李智鄙視地看了一眼那在西邊半死不活的太陽,心裡總幻想着有一天拿竿把它捅下來。
李智又想到那老頑童校長,上一次不小心用竹竿把他給砸得滿頭是血,罪過罪過,但願短期內不碰到他就好。
突然李智腳步一滯,前方一個白花花的腦袋從樹上蹦了下來。
我去!這人李智再熟悉不過了,說什麼來什麼,怕什麼來什麼,這正是那老頑童校長,李智一點想法都沒有,轉身就往回走,這個被他暗算過無數次的老頑童終於找上門來了,李智心裡繃得緊緊的。
“哎!那位同學別走!”後面傳來老頑童那嘻皮笑臉的聲音。
李智像一個木頭人一樣,原地止步,沒有一點想法,他知道他無論如何也走不掉,老頑童實力通天,就李智那風步,跑起來沒有老頑童爬着快。
淡定,李智心裡唯 一的念頭,然後慢慢回頭,李智還沒有完全回頭,就看見那老頑童頭上纏着一圈的白布,拎着一根竹竿走過來。
“我的媽呀!”李智腦袋像是給人拿磚頭拍了一下,嗡的一聲,然後像是見了鬼了一樣,調頭就跑——“媽呀!他是怎麼知道是我乾的!”李智內心是漰潰的。
“嗖”的一聲,老頑童瞬間出現在李智的面前,把竹竿橫在李智的前面嘿嘿地笑道:“同學,這竹竿熟悉吧?”
“沒見過!校長怎麼了?”李智暗自嚥了一口口水。
“你確定沒有見過?”老頑童一臉認真地回問道。
“真沒有見過。”李智裝出一臉的無辜,很認真地回答道 。
“那你丫的跑什麼?啊?”老頑童校長一副一切已經盡然知曉的樣子。
“我以爲你要打我啊,誰被打不跑?”李智強行裝作鎮定。
“那我問你,上個月的今天,中午時分,有人說你在這附近撿到一根竹竿,是吧?”老頑童這話讓李智心底一陣生寒,不會真是被人舉報了吧?不,不可能,當時除周陌之外,沒有人看到,周陌不會出買他的,絕對不能承認!
“沒有啊,上個月的今天……我想想……對,我跟周陌一整天都在孤河邊燒烤,並沒有到這邊來。”
李智直接中午的事省去,說一整天都在燒烤,雖然只有一半真話,但是卻讓李智語氣非常的斬釘截鐵。
“那沒你事了,你走吧。”老頑童臉上露出陰險的表情自言自語道:“別讓我知道是誰!”
“那沒有事我就先走了,您老悠着點,沒事別在牆底下轉悠,容易出事。”李智語重心長地叮囑道。
“好,小朋友你可以走了。”老頑童一臉沒有明白過來的表情,木木地回答。
老頑童一時間沒有聽出李智話裡的破綻:“您老悠着點,沒事別在牆底下轉悠,容易出事。”
李智慶幸老頑童沒有聽出來,調頭就往回走,李智沒有想到這老頑童竟然拎着竹竿一個個地試探,這種情況誰演技不好誰就要死,李智擦了一下滿頭的冷汗,暗誇自己太機智了。
校道上,一點風沒有,兩旁的樹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李智瞥了一眼那身邊的一棵樹,彎彎曲曲的,還長了一個痔瘡。
“好慘。”李智看到身邊的一棵樹生長出了幾個奇怪的“瘡”,李智很同情地看了一眼那樹,一棵樹長出像個痔瘡一樣的東西也不容易。
“你也知道你很慘?”這時一個冷冷的聲音從一棵樹上掉下來,隨之而下的是四個身影,其中有一個少女,這少女就是韋依,韋依看李智的眼神更加複雜了,有些傷感,有些害羞,還有些怨恨。
李智一腳已經邁向前,硬是被迫停了下來,李智收回那一隻腳,臉上所有的神情消失,五官全部變回最初冷漠形態,李智雙手握緊又展開,不斷重複。
“梅獨,又是你,想怎樣?”李智看着前面攔路的人正是西院十大高手梅獨。
“呵呵,不錯嘛,一臉的鎮靜,是有持無恐還是被打怕了?哈哈……”梅獨一句話引得後面跟着的幾個手下一陣狂笑。
“但是!”梅獨一指狠狠地指着李智,把手下的笑聲笑聲打斷:“但你——今天走不了!”
“你確實表現得很鎮定,但你的手已經出賣 了你。”梅獨點破了李智,顯然梅獨已經看到了李智的手在不斷張合,這是內心緊張的外在表現。
梅獨另一隻手拿着一根木棍,不斷地敲打着身邊的一棵樹,發出答答的聲音,帶着嘲諷之意,將那一棵樹打的樹皮打得皮開肉綻。
“梅獨,說吧,是狗總要叫的,想怎麼樣?”李智很是乾脆,知道今天必有一難了。
“好,給你多說兩句,我也不跟你繞什麼彎子了,那些藥材是你拿的是吧?好,不愧是孤兒學院第一腦袋,上次我被你耍得心服口服,用一株淬血草的代價就把我價值幾十萬的能幣的藥材全帶走!這筆賬要怎麼算!怎麼算!?”梅獨說到最後竟是怒吼了起來。
校道不免有不少學生路過,但沒有一個敢管,梅獨可是西院十大高手,上千人中的十大高手,這可是一個恐怖的概念。
“哼!”李智沒有說什麼,看着發怒的梅獨,他現在一點脾氣都沒有。
突然,李智風步全力暴發,朝着後後山的一片樹林狂衝而去,像是一個逃兵。
面對梅獨這樣的高手,李智正面一招都無法招架,不逃絕對被打成狗,好漢不吃眼虧,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一抓住機會,再趁他病要他命,這就是江湖法則。
“捉住他!吊起來打!”梅獨一聲怒吼,木棍怒指着李智逃走的方向,後面的手下也一點不囉嗦,各顯招數追了上去。
“今天不扒他一層皮我不叫梅獨!”梅獨將木棍生生捅進了一棵樹裡面。
他身邊的少女韋依大驚,看着梅獨那猙獰的樣子,韋依感覺到了她的頭髮在蓬鬆,周圍一股無形的靜電慢慢變強。
“不要!”韋依緊緊抓住了梅獨的手,用驚恐又帶哀求的眼神看着梅獨。
“你他媽是不是我的女人!?爲什麼老是想護着那個小白臉!”梅獨看到自己的女友韋依竟然想護着李智,梅獨手腕一轉再一甩,直接將韋依推後兩米,然後像是一條發怒的野狗一樣衝了上去,雙腳離地低空飛行而去。
“抗重三段?”路過的人都被嚇了一跳,沒有想到梅獨的實力如此的強大,已經是抗重三段了。
而他們的‘抗重’纔剛達到一段,只是走路輕巧了一點,而梅獨都已經能飛行了。在戰鬥中,能飛和不能飛那絕對是質的差別。
梅獨剛衝到林子裡,就聽到了“啊”的一聲,接着就看到了他的一個手下像一頭豬從樹上掉下來一樣,發出沉悶的落地聲。
梅獨眼神一冷,惡狠狠地掃視着林子,結果沒有發現李智影子,梅獨看着從地上爬起來的那個手下,冷哼了一聲道:“好,李智,你想跟我玩捉迷藏,就陪你玩。”
“老大,剛纔……”
“不用多說了,我李智的手段我知道,你們鬥不過他,這小子戰鬥力不高,智商非常人能比,你們不是他的對手。”梅獨打斷他手下的話,他早已經知道李智想玩什麼。
“這個林子後面是險山他飛不走,你們兩個在東邊的出口守着,另一個和小依在這守着,我進去抓野雞!”梅獨對手下吩附道,臉上露出很陰險的笑容。
被安排在東邊看守的那兩個手下沒有一點廢話,疾風快步地向林子的東邊出口奔去。
“今天我要親手宰了他!”梅獨拳頭抓得啪啪響,他的眼睛像是黑暗中的魔鬼一樣赤紅,連他的手下看到他的樣子也一陣頭皮發麻,很可怕。
這時韋依緊緊抓住梅獨的一條手臂,雙眼緊緊着盯着梅獨,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說:“不要。”
“你倒底你誰的女人?要是你總是這樣護着他,那你就走!不要跟着我了。”梅獨暗暗咬着牙,把聲音壓得很低地說。
此刻梅獨的感受很窘憤,自己的女人老是護着別的男人,這誰受得了。
“不是,我是爲你好。”韋依雙手抓緊梅獨的手臂說:“下個月李智的班長回來了,我不想你有事!”
“你分明就是想護着他,哪來那麼多借口。”梅獨語氣顯然沒有剛纔那麼凌厲了。
當然,梅獨只是知道韋依曾追過李智,心的餘情,但是卻不知道昨天韋依已經被李智看光了,不然梅獨現在已經要殺人了。
一聽到李智的班長回來了,梅獨就有點虛了,李智的班長,那可是西院排名前三的存在,放眼整個學院都是排得上號的人物,上次梅獨就被李智的班長虐過,當時的場面震動整個孤兒學院,梅獨被當場虐成狗,現在梅獨有心理陰影。
但梅獨已經開口了,怎麼說他也是西院前十的人物,如果因爲一句話就不敢打了,那梅獨就成縮頭烏龜了,梅獨暗暗深吸一口氣,猛地甩開了韋依的手,對剩下的一個手下說:“你跟她留在這裡守着,我去把李智拖出來打。”
夕陽透過樹葉,星星點點照在林子裡,李智藏在一個大樹裡,很靖楚地聽着梅獨說的一切。
梅獨的“抗重”達到 了三段,半飛行在林子裡,雙腳幾乎不踏地面,這樣的飛行一點沒有聲音,梅獨想要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李智的身邊,不給李智一點逃跑的機會。
李智在樹上看着梅獨往林子深處飛去,看出了這梅獨可不是一般的陰險,把所有的出口給封住,然後再來個甕中捉鱉,多大的仇啊,要不是李智練了“風步”跑得快一點,再加上他利用地形躲了起來,看來今天就完蛋了。
看着夕陽已經是所剩無幾了,再過一個鐘天就黑了,不行,得趕快逃出去才行,李智腦子一轉,很快就想到了辦法。
這鳥林有兩個出口,每一個出口都有兩個人看着,如果從東邊的出口逃走,那梅獨的那兩個手下定然全力攻打他,他定然逃不出去,如果走西邊的出口,這個出口有韋依把守,韋依是定然不會出全力出手阻攔他,而且還可能故意放他走。
想到這計策李智觜角露出陰險的笑容。
這時李智看了一下週圍的情況,確定梅獨走遠後就小心翼翼地踩着風步遠路返回,回到西邊的出口。
雖然風步能讓他的走得比較快比較輕,不過由於他的實力差了點,還做不到無聲走,腳步踩在林子裡的枯葉上還是發出了不小的聲音。
沒有辦法,他只能很小心地走了,他真恨自己當初爲什麼老是來這林子偷鳥蛋,害得現在這林子的鳥那麼少了,想起以前鳥還是挺多的時候,一到傍晚這鳥叫就沒完沒了,隨便怎麼踩樹葉,腳步聲完全會被鳥叫掩蓋,現在李智知道要保護小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