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淳坐在A大的咖啡館裡,愜意的攪動咖啡,神色間一派雲淡風輕,窗外有學生嘻嘻鬧鬧的追打着跑過,在陽光明媚的光線裡,愈發顯得青春張揚,羨煞旁人。
他一直喝蘇門答臘的曼特寧,咖啡裡的凱撒大帝,喝起來有種痛快淋漓、恣意汪洋、馳騁江湖的風光,素來被認爲是濃情主義的典型代表。
忽然濃香醇正的咖啡味兒裡,摻雜入刺鼻的酒精味道,一聞便知是高度數的白蘭地,在這優雅嫺靜的咖啡館裡,顯得極其突兀,格格不入。微微蹙眉,他回過頭看見一個散着頭髮的女孩子,失魂落魄的從外面進來。
寧靜的心境被打擾,蕭淳站起身預備離開。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起來,蕭淳停下去掏手機,酒味bi近,他還未及閃躲,一個溫香軟玉的身體卻已撞進懷裡。
冷冷的低頭,懷裡的女子顯然一副稚嫩的學生模樣,卻衣着暴露,V字領的黑色毛衣,因爲相撞的關係被拉下一些,露出胸前一片大好春光。白皙細嫩的肌膚,在純黑色的襯托下,愈發的妖嬈勾人,讓他的心也忍不住一抖。
蕭淳挑挑眉,又一個投懷送抱的?剛要伸手拉開距離看看她的面目,女子卻在他胸前輕輕蹭了蹭,貓一樣乖巧卻魅惑,看起來像是情場老手。冷笑一聲,蕭淳忽然沒了興趣,粗魯的摔開懷裡的嬌軀,就要走。
那女孩子不爽的哼哼一聲,終於擡起頭來,蕭淳不經意瞥了一眼,卻生生愣住,心跳驟然加劇,原本已意興闌珊而熱度下降的身體,似是易燃品觸到火源,一下子便燃燒起來。
她嘟着嘴,滿臉通紅,目光毫無焦距的望着他,冷的沒有半點溫度。或者說,她整個人都似一具屍體,根本沒有活人的氣息和體溫。
蕭淳緩緩走過去,俯下身,眯着眼盯着她瞧了片刻,一把抱起那個軟弱無力的身體,便大步離開。
他才一起身,恭候在外面的司機,立刻把車子開過來,看見他抱着個姑娘出來,倒也沒什麼感覺。表情泰然自若的看一眼那個姑娘,卻忽然臉色變了變,
隨即遲疑的看向蕭淳。
“有話就說。”蕭淳低頭瞧着身邊,不知幾時已淚流滿面的女孩子,竟覺得心驀地一痛,極其相似的嬌顏,如此精緻靈巧,在他的記憶裡,似乎只適用於笑,所以眼淚便會讓身邊的男人無所適從。
司機沉思了一下,才低聲說:“她是這個學校的學生,這兩年鬧得沸沸揚揚的師生戀,主角之一就是她。”蕭淳挑挑眉梢,他也略有耳聞的,想不到還是個學校裡的風雲人物。
司機透過倒車鏡仔細看了看,嘆口氣,不無惋惜繼續道:“我經常跟着少爺來這兒,也聽到不少他們之間的事,像是真有感情的,前段時間,她和那個老師賭氣,老師爲了追她,被車撞到,當場就沒氣兒了,聽說連腦漿都撞出來了。”
“你告訴我這些,有什麼用意?”蕭淳冷眼看着眼前這個跟了自己多年的老司機,聲音低沉犀利的問,“不會是要勸我放過她吧?”
司機尷尬的笑了笑,也覺得自己不該干涉上司的私生活,只好解釋說:“我只是隨口說說。”說完,不敢再多話,專心開車。
蕭淳冷笑,手指無意識挑動懷裡女孩兒的頭髮,一雙漆黑的雙眸裡,沒有半點溫度。別人的情情愛愛,關他什麼事,他所要的,不過是這個意外冒出來的女孩子,或者確切的說,是這張臉。
幾年已過去,當年在倫敦校園裡遇見的那個女孩子,一直未曾遠離過,時時縈繞在腦海裡,這些年,枕邊的人換了又換,卻總不能填補心裡的空虛。
許多個午夜夢迴的時候,他常常忍不住想,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會不會選擇留下,陪她一起慣看世間風起雲落,與風光同老。
然而,每一次答案都是否定的,他不能忘記她,也如同他不能忘記心裡的仇恨。更可悲的是,他心知肚明,哪怕放下一切留下了,她也是必定要走的。
抱着這個陌生女子輕盈似無的身體,蕭淳一路都是快步疾行,不是第一次看見相貌讓他心動的女人,更不是第一次和完全陌生的人,上牀溫存,只是
,這一次,他卻格外的急切。
幾乎是粗魯的將她溫軟的身體壓在牀褥間,蕭淳俯首便吻住她。然而,脣上漸漸傳來的味道,卻越來越苦澀,他不得不擡頭蹙眉看她。眼淚像是沒了控制,不斷的滾落下來,他對她的束縛稍微鬆一點,她便拼命的蜷縮起來。
“我錯了,我錯了……你別走,別走!”身下的嬌人兒低聲的哭泣,很隱忍壓抑的,聽起來卻有着撕心裂肺的絕望。
他冷着臉盯着她半天,終是咬牙切齒的咒罵一聲,放開她預備起身。有時候他真痛恨這張臉,爲什麼非得陰魂不散的,糾纏在他的生活裡。如今,即便明知不是她,卻還是看不得和她相似的臉流淚。
“別走!”她卻忽然抓住他的西裝,孩子氣的一邊啜泣一邊把臉依偎過來,毫無意識的乞求:“你讓我走,我就走,讓我笑,我就笑,讓我好好生活,我保證絕不讓自己再痛苦一天,求求你別走!”
他垂眸,努力回憶聽來的八卦消息,試探着叫:“歆知?”
“老師,我喜歡你,我聽你的話,你不走了,是不是?”聽見熟悉的稱呼,她果然滿意的咂咂嘴,小孩子一般,惶惶不安的追問,嘴角還翹起一個柔媚的笑。
蕭淳懶得再跟她多說什麼,粗暴的扯落她身上誘人的衣服。他又想起在倫敦的那個夜晚,那個人也是這樣挽留他,可是,當他用盡所有的柔情之後,最後一步,她還是侷促恐懼的推開他,滿臉抱歉的看着他說,對不起。
我喜歡你,聽你的話,不走了好不好?
是誰在耳邊一遍遍的訴說,滿腔深情,卻不是給他的。
他埋在身下女孩子柔韌溫暖的身體裡,極致的瘋狂發泄,卻依然無法驅除這魔音穿耳。這些年兜兜轉轉間,連他都無法分辨,當初那一段的時光,究竟是意外得來的幸福,還是那段仇恨引發的,更深層次的折磨。
抱着身邊的女孩子,倦極而眠之前,他才發覺自己大汗淋漓的臉上,不知幾時,眼角痠軟,汗水裡不自覺的混合了一些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