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朝中大臣都不是聾子和瞎子,自然都有所察覺,尤其是那些和齊王一條船上之人。
這一夜對很多人而言都是一個難眠之夜,除了陸菀寧,齊王被擒之後她就放心的在偏殿睡着了。
一覺睡醒已經是第二日辰時了,陸菀寧伸了個懶腰從牀上坐起身,青芝端來一杯溫水,陸菀寧喝了兩口後將杯盞遞給青芝,問道:“皇上去上朝了嗎?”
齊王都已落網,羅承景應該也不需要再繼續裝中毒了,她也可以收拾收拾東西回她的玲瓏閣了。
青芝接過杯盞搖了搖頭,道:“沒有,皇上還在寢宮呢。”
“皇上上朝沒有去?”陸菀寧驚訝,她原本以爲羅承景去上朝了,才放縱自己多睡了一會兒,要是知道羅承景沒有去上朝,她定然是要早早起來的。
陸菀寧責怪的看向青芝:“你爲何不知道早點叫醒我?”
青芝委屈,“主子,奴婢叫您了,只是您睜眼看了奴婢一眼,說是讓讓奴婢不要吵您,您還要再睡一會兒,正好皇上過來了,知道您還沒醒,也說讓奴婢不要叫醒您,奴婢纔沒有繼續叫您的。”
要不然即使是陸菀寧那樣說了,青芝也會繼續叫醒陸菀寧的。
陸菀寧聽了青芝說的話,仔細想了想,想起青芝好像確實叫過她。、
這段時間她待在建章宮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但是實際上心裡一直都繃着一根弦。
可能是昨夜事情結束之後,想着今日就能會玲瓏閣了,她緊繃的那根弦就鬆了,早上纔會睡的那麼死。
皇上可能也知道,早上纔沒有讓青芝叫她。
這樣想着,陸菀寧也沒有再繼續糾結,反正都已經起遲了,糾結也沒有用。
不過既然皇上還沒有去上朝,那她就得趕緊收拾收拾去皇上面前露個面了。
洗漱梳妝好,陸菀寧帶着青芝出了偏殿,正準備去羅承景那裡,就見羅承景穿着龍袍,戴着冕冠從屋中走了出來。
羅承景這邊也看見了陸菀寧,沒等陸菀寧行禮,他就開口道:“愛妃睡醒了嗎?”
陸菀寧赧然一笑,道:“臣妾失儀了。”
羅承景笑了笑,不在意道:“愛妃既醒了,就先去用膳吧,朕先去上朝了。”
這個時候朝堂上應該也吵的差不多了,他這個在各位大臣心中可能已經死了的皇上也該出現了。
陸菀寧看着羅承景的穿着也知道羅承景要去上朝,她原本還想和羅承景說回玲瓏閣的事情,但羅承景說完話就帶着元恩離開了,陸菀寧只好先回偏殿用早膳,等羅承景下朝之後再和羅承景說這事。
朝堂上,站隊齊王的人在寧王宣佈齊王謀反已經被打入天牢的那一瞬間就知道昨晚齊王的計劃沒有成功,但是即使是這樣,他們也只能繼續一條道走到黑。
就算是他們這個時候不爲齊王說話,等到寧王掌權之後,他們這些之前站隊齊王的人就能安然無恙嗎?
不要說寧王沒有給他們這樣保證,就算是寧王給了他們這樣的保證,他們也不會相信寧王后面不會清算他們。
所以爲了他們自己,他們也必須幫齊王,只有最終坐上那個位子的是齊王,他們以後纔有錦繡前程,才能保住自己的仕途。
而怎麼樣才能幫齊王,當然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往寧王身上推了,齊王昨日會帶人進宮不過是擔心皇上而已,若是齊王有錯,昨晚同樣帶了人進宮的寧王豈不是更加有錯。
寧王看着一臉正氣凜然指責他的官員,冷聲道:“本王進宮,那是皇兄召本王進宮的,就是本王會帶親兵,那也是皇兄讓本王帶的。齊王他進宮又是誰召他進來的,又是誰讓他帶着親兵的?”
“寧王爺說是皇上召您進宮的,說是皇上讓您帶着親兵的,又有誰能做證呢?皇上如今不在了,還不是寧王爺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本王手中的詔書難道不能做證嗎?”寧王問。
“詔書也有可能是僞造的。”齊王拉攏的另一官員站出來道:“那詔書並不是皇上當着衆位大臣的面所下,誰又知道那詔書是不是寧王爺您讓人僞造的呢?”
“既然衆位大人不相信本王,連公公是皇上身邊貼身伺候的,他你們總該信吧?你們可以問一問他,詔書究竟是不是皇兄所下,是不是他親自送到本王手上的?”
“我們又焉知連公公是不是已經被寧王爺您給收買了嗎?畢竟他今早是和您一起從建章宮出來的。”
寧王看着一衆逼着他讓他放了齊王,並承認自己手上詔書是假的的大臣,眯了眯眼,問道:“衆位大人既不願意相信本王,也不願意相信連公公,那究竟是誰的話能讓衆位大人相信?”
“除非皇上這會兒能醒來,親口告訴我們寧王您是應召進宮,我們才能相信寧王您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們篤定羅承景就算是沒死也已經命懸一線,絕對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再出現在朝堂之上,這話他們就說的十分放心。
寧王看了連永望一眼,連永望點了下頭,寧王見此微微勾了勾脣,問說話之人,道:“是不是隻有皇兄這會兒親自站在這裡,告訴你們本王是應召進宮,而齊王卻帶人逼宮,意圖謀反,你們纔會相信本王說的是真的?”
聽着寧王的話,沒有人當做一回事,就連中立派和支持寧王的那些朝臣都覺得不可能。
可就在說話之人點頭之後,羅承景卻真的從後面走了出來。
“那朕就親口告訴你們,昨夜太醫替朕解毒之際,齊王帶着人衝進宮中意圖謀反,這樣你們可信了?”
朝堂之上除了知情的寧王等人,其餘人看見突然出現的羅承景都愣住了。
皇上不是不行了嗎?怎麼會……
皇上剛纔好像說是昨晚太醫替他解毒了,難道說昨夜皇上突然召寧王進宮並不是爲了立遺詔,而是爲了解毒之事?